10年前蒙古國下定決心,要恢復使用傳統蒙古文字,一時之間在網絡上炸開了鍋。眾所周知,蒙古國有且僅有中國和俄羅斯兩個鄰國,在經濟文化方面受其影響很大。蒙古國這番舉動的背后,不知跟文字有關,還跟國家有關。從蘇聯時期開始,蒙古國的思想文化就開始向俄羅斯化靠近。重啟傳統蒙古國文字,就等于在去俄化道路上前進加大了油門。10年后,蒙古國官方正式啟動恢復傳統蒙文行動。現在官方的公文將會同時用傳統蒙文和西里爾文字同時書寫。蒙古國真實使用西里爾文字的時間還不到百年,為何要用十年來過渡傳統蒙文的恢復?
蒙古國恢復使用傳統文字,新年新氣象,蒙古國2025年開年第一件大事,就是恢復傳統蒙古文字的官方地位。這份法令十年前的2015年就頒布了。規定在2025年1月1號的時候,同時使用西里爾文和傳統蒙古文。為什么是十年后呢?因為蒙古國人基本上已經不太會傳統蒙古文了。他們需要十年的時間來重新適應以前的文字。蒙古國各級政府跟媒體、文化、藝術等領域展開合作,向普通民眾推廣傳統蒙古文字。全民展開了學習傳統蒙文的活動,直到今年才準備好成為官方文字。關于恢復傳統蒙文的行動,其實蒙古國一直在做。不過,文字普及涉及到很多方面,恢復傳統蒙古文字工作推進起來比較慢。
現在蒙古國普遍使用的西里爾文字和傳統蒙古文字差別很大,所以重新普及有一定的難度。傳統的蒙古國文字是回鶻式文字,就是中國內蒙古使用的官方文字。蒙古國的文字使用和國際政治也有很大的關系,主要是受蘇聯的影響。1946年的時候,蒙古國廢棄了回鶻式文字,開始用斯拉夫字母來書寫蒙古語。這就是蒙古人普遍使用的西里爾蒙文,西里爾蒙文比斯拉夫字母多了2個。雖然兩種文字屬于不同語言體系,但是在書寫上是同根同源的。斯拉夫字母比較簡潔,語音和文字一致,方便書寫和錄入,因此很快就普及起來了,90年代前后,蒙古國開始懷念起自己的傳統語言文化。很多人開始呼吁傳統的回鶻式文字回歸,蒙古國政府也出臺了全民學習傳統文字的決議。
不過,恢復回鶻文字有資金、技術的難題,光靠個人自學無法真正改變國家整體的情況。傳統回鶻式文字的應用問題一直懸而未決。使用西里爾蒙文,印刷和打字系統可以直接照搬俄羅斯的,不需要花大力氣研制。要使用回鶻式蒙文,就必須自己研究一套印刷系統和打字系統。在學校里開展回鶻式蒙文教育,也需要大量的資金。這些都是蒙古國不能立刻普及傳統蒙文的原因,蒙古國官方用了很多年來重新找回傳統文字。2015年頒布的蒙古文字國家綱要,是一次重要的革新。之前的努力終于有了歷史性的進展,今天官方使用回鶻式蒙文,更是標志著傳統蒙文煥發新生。不到百年的時間,蒙古國文字發生的改變,與國家的歷史息息相關。
回鶻式蒙古文,蒙古國和中國內蒙古使用的都是回鶻式蒙文,為了一個能一直延續,一個卻中途中斷了呢?這件事就要從回鶻式蒙古文的發源開始說起,蒙古文是少見的有明確的創始人的文字。發明回鶻式蒙古文的人,就是改變世界歷史的那個男人,成吉思汗。蒙古是一個游牧民族,在成吉思汗征伐世界之前,一直沒有文字。成吉思汗抓獲了乃蠻的掌印官塔塔統阿,這名掌印官就是回鶻人。掌印之人是部族有智慧的學者,成吉思汗對他的才華大加贊賞。于是命令他創造一套用回鶻文字書寫蒙古的方法。回鶻的文字因此成為表述蒙古語的書寫方法,蒙古人第一次有了自己的文字。古代中國人將回鶻式蒙古文形容成為中國的傳統的笛譜。
回鶻蒙古文書寫起來是非常優美的,從上往下,從右往左書寫,形態如同靈動的音符。隨著蒙古強大鐵騎在世界東征西討,蒙古的文化也吸收了不同地區和民族的特色。回鶻式蒙古文經過了幾次改良,已經成為蒙古民族根深蒂固的文字。蒙古文發展歷史中的變動非常多,每個不同的時期都做了不同程度加工。不過無論那一次改良,都沒有徹底壓過回鶻式文字在民眾中的影響。所以回鶻式文字一直是蒙古國的主流文字。
蒙古文逐漸俄化,蒙古國文字在20世紀的時候出現了一次重大變化。強大的蘇聯橫跨歐亞大陸,給當時的蒙古國帶來的巨大的震撼。當時很多蒙古國的高管和領導都要去蘇聯深造一番。可以想象,蒙古國將蘇聯作為了學習的模范,從制度到文化都向蘇聯靠攏,為了跟過去劃清界線,蒙古決定廢除回鶻式蒙古文。蒙古國改革文字的腳步緊跟著蘇聯,一開始模仿蘇聯用拉丁字母表述蒙古語。可是剛把文字方案指定出來,還沒來得及推廣,蘇聯就把拉丁字母改成了斯拉夫字母。蒙古也有樣學樣,用斯拉夫字母來對應蒙古語的發音。西里爾字母就是在斯拉夫字母的基礎上創造出來的,蒙古語和斯拉夫語的發音規則不一樣,蒙古人的語言中有兩個斯拉夫語沒有的發音。因此蒙古人自創了兩個俄語中沒有的元音。
西里爾蒙文是表音文字,書寫和發音統一,采用了的符合現代書寫標準的橫排。這種文字是蘇聯對蒙古影響的結果,是蒙古和蘇聯友好關系的體現。當時蒙古確立新蒙文的時候,就表明了要走學習俄羅斯文化的道路。雖然有政治上的考慮,新蒙文確實更加方便普及。回鶻文書寫起來比較連貫,但是構成更為復雜。西里爾蒙文只有35個字母,降低了普通民眾的學習困難。新蒙文推廣之后,蒙古國的識字率迅速上升,大大促進了蒙古國的發展。當時蒙古儼然變成了亞洲的小東歐,街上的招牌文字仿佛身處莫斯科。才不過短短幾十年,回鶻式文字已經逐漸被人遺忘。那些用回鶻式文字書寫的歷史,只學習西里爾蒙文的年輕人無法閱讀。有人開始提出,蒙古國正在失去自己的文化。隨著蘇聯和蒙古關系的改變,恢復傳統蒙古文字的迫切性顯現。
文字重新認祖歸宗,冷戰結束后蘇聯解體,一直依附蘇聯的蒙古在國際上感到無所適從。蒙古人需要找到自己的發展道路,傳統民族意識開始覺醒。很多人意識到,失去歷史文化,蒙古國就失去了立足的根基。讓承載著民族文化的回鶻式蒙文復活,是人們的共同的愿望。西里爾蒙文便利歸便利,但是太過標準化,失去了很多方言的特征。這次蒙古國全面恢復傳統蒙文,就是為了找回自己特色,讓文字認祖歸宗。過去幾年,政府在教育認證、公函交流等領域,逐步提高了傳統蒙文的存在感。從2025年開始,蒙古國所有官方機構要使用西里爾蒙文和回鶻式蒙文雙語。上崗的公務員,也都要接受回鶻式蒙文的培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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