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6月17日,一場關乎中國未來的會議在位于古城西安的陜西賓館悄然召開。時任中共中央總書記的江澤民,身著深灰色中山裝,目光如炬地坐在會議桌前,他的面前,是一張攤開的中國地圖,西北五省區的輪廓被紅筆重重勾勒。這場名為“國有企業改革和發展座談會”的會議,即將成為改寫中國西部命運的起點。
江澤民
1997年8月,一封來自陜北的調研報告讓江澤民徹夜難眠,報告里的數據更是令人觸目驚心:榆林地區每年流失的土壤厚度,相當于剝去1厘米的表土,而延安農民的人均年收入,僅相當于上海的1/5。江澤民抓起紅藍鉛筆,在“水土流失”四個字下重重劃下線,并批示道:“再造西北秀美山川,要靠社會主義制度的優越性!”
這個晚上,江澤民書房的燈光一直亮到凌晨。工作人員后來回憶,總書記反復翻閱著《論十大關系》中關于沿海與內地的論述,又對著墻上的中國地形圖長久凝視——當時西部占我國國土71%,卻貢獻著不到18%的GDP。
西安會議前,江澤民專程考察了延安,站在黃土高原的溝壑間,他抓起一把干裂的沙土,眉頭緊鎖。隨行人員匯報說:“這里農民人均年收入不足千元。”遠處,放羊的老漢蜷縮在土坡上,羊群啃食著僅存的草根——這一幕深深刺痛了這位出生于江南水鄉的領導人。
江澤民(中)
當天晚上,江澤民在筆記本上寫道:“東西差距不僅是經濟問題,更是政治問題。”這句話的背后,是鄧小平“兩個大局”戰略的延續——80年代沿海先富,90年代末該輪到西部了。但如何破局?江澤民在筆記本上重重寫下三個詞:生態、基建、民生。
6月17日的會議上,江澤民的開場白讓全場屏息:“加快開發西部地區,是全國發展的一個大戰略、大思路!”他舉起手中的報告,數據觸目驚心:西部人均GDP僅為東部的40%,荒漠化土地以每年2460平方公里的速度擴張。
江澤民突然話鋒一轉,講起前日的見聞:“延安的老鄉告訴我,種一畝玉米只能賺200塊,但要是退耕還林,國家補貼的糧食比這還多。”
江澤民
此時會場響起低語,有人質疑道:“工業還沒搞起來,先投錢種樹?”
江澤民猛地站起身,手指用力敲擊桌面:“沒有青山綠水,哪來的金山銀山?這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事!”
這場持續5小時的會議,最終凝聚成十六字方針:“退耕還林、封山綠化、以糧代賑、個體承包”。這也成為了后來西部大開發生態戰略的核心。
西安會議后,關于“西部大開發”的質疑聲接踵而至:某部委測算報告顯示,若在西部每修一公里高速公路,成本是東部的3倍;還有經濟學家向中央諫言:“投錢到沿海,回報更快。”
面對這些聲音,江澤民拍案而起:“如果只算經濟賬,當年兩彈一星還搞不搞?”他特意安排《人民日報》刊發《兩個大局》系列評論,用“先富帶后富”的政治邏輯統一思想。
1999年9月,江澤民在黨的十五屆四中全會上再次強調:“實施西部大開發和加快小城鎮建設,都是關系我國經濟和社會發展的重大戰略問題,應該提上議事日程,進行全面的調查研究,拿出方案,加緊實施。”
2000年元旦剛過,國務院西部開發領導小組火速成立,朱镕基親自掛帥。西部大開發的首批十大工程清單上,西氣東輸、青藏鐵路、退耕還林赫然在列。
西部大開發戰略實施的第一年,3400公里輸氣管道橫貫陜甘寧,退耕還林補貼讓許多農民都得到了實惠。在2001年APEC峰會上,江澤民特意戴上繡著西部風光的領帶,向世界宣告:“當上海金茂大廈封頂時,青藏鐵路也正在穿越昆侖山——這就是中國發展的辯證法。”
2006年7月1日,青藏鐵路正式通車。當列車駛過昆侖山口時,央視鏡頭捕捉到這樣一個畫面:幾位藏族老人向著列車拋灑青稞,用藏語高喊:“扎西德勒!”這條“天路”的年客運量很快突破千萬人次,西藏旅游收入10年增長17倍。
青藏鐵路通車
多年以后回望,1999年的那個夏天,江澤民在西安擲下的戰略棋子,已成長為支撐中國經濟的“西部脊梁”。從黃沙漫天的黃土高原到雪域高原的鋼鐵巨龍,從“孔雀東南飛”到“春暖雁歸來”,這段歷史印證著一個真理:真正的戰略家,既要看見報表上的數字,更要聽見山河的呼吸。
特別聲明:以上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為自媒體平臺“網易號”用戶上傳并發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