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江濤——這個名字早在幾年前就耳熟能詳了。
那時候,讀《安陽日報》,經常會看到他的詩。他的那些詩我并沒有記下來,吸引我的是他的名字,一直好奇到底是真名還是筆名——翻墨為江,落筆為濤,何等氣魄,何等磅礴!讀這個名字就感到到一股洶涌、澎湃、豪邁之氣。
后來,偶爾聽朱冀濮老師說起墨江濤的一個段子。他臨時被某領導借用為司機,領導上東就上東,領導去西就去西,從來不多嘴。領導開會他恭候,領導會客他保養車輛。借用期很快結束,他送給領導一個小冊子——上面記錄著領導在路上和他閑聊時的智言趣語,其中自然不乏真知灼見。
我在心里回味這個段子,同時也在揣測墨江濤其人。可能,對于一般人來說,那些話只是耳旁風,或者是閑言碎語,聽聽就忘了。可是,墨江濤卻能趁零星時間把這些話整理成“語錄”,足見他是有心之人。 所謂“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這個段子背后的墨江濤絕對是一個EQ指數非常高的人。他在自我意識、控制情緒、自我激勵、認知他人情緒和處理相互關系方面,具有超越常人的能力。況且他能寫會畫,IQ指數估計也不低。這種人必是人中龍鳳、馬中赤兔,也難怪他會有那樣一個大氣的名字。
2014年3月,我偶爾在日報上讀到他的《面對春天》一詩。 時間在睡夢中 露出獠牙 啃噬著瘦弱的骨頭 我為這一句詩擊掌叫好。面對春天,他沒有吟詠尋常的桃紅柳綠,卻感到憂傷、疼痛和寒冷。看孤帆遠影碧空盡,他在幻想中實現了愛情的完美。
時間啃噬著瘦弱的骨頭,我們始終在彼此的命運里流轉,沒有任何交集。
2015年10月13日。北關區作協召開成立籌備會的時候,我終于見到了墨江濤。人群中一眼看去便知道是他了,那么渾實,那么結壯,像一尊鐵塔似的杵立著。我們的座位離得很遠,我只是遠遠地看著他,如觀壺口,如臨三江匯流之源,靜靜地感受著那股洶涌、澎湃、豪邁之氣。
那天,為了助興,墨江濤唱了一首歌。他說是入伍離家的時候寫的,也沒有歌譜,只是想怎么唱就怎么唱。
“小船兒慢慢地走,再讓我望一望崗,
再讓我望一望我的故鄉,再讓我望望娘。
娘啊,不要悲傷,兒去要干個名堂……”
一首不知名的歌,一首沒有旋律的歌,卻透露著滄桑、勵志和堅強。歌聲里有他的哽咽,有他的眼淚,更有他的志向,在場的人直聽得無不唏噓。 (可點擊上方音頻標志收聽,真!滴!難!得!!)
(2015年10月,墨江濤后排左六,劉娜娜前排左三)
北斗闌干南斗斜,轉眼又是一年。
前些日子,他寫了一些詩陸續投到我的郵箱里。其中有一首《最近的愛給最遠的你》,一下子讓我想起年輕的時候特別特別喜歡的一首老歌,《最遠的你是我最近的愛》,車繼齡唱的。二十多年了,我還會唱其中的句子:“人生風景在游走,每當孤獨我回首,你的愛總在不遠地方等著我……”
雖然他的詩和車繼齡的歌沒有任何關系,但是我卻陷入了沉思。于是,和他約見,想窺視到詩歌背后那個“最遠的你”。
此去經年,第二次謀面。
那天,我們聊了很久。他說祖上本是墨子的后人,戰亂之中輾轉遷徙,流落到豫南驛城。幼時的衣不蔽體食不果腹挨打受氣遭人欺凌,童年時洪災中的呻吟呼號掙扎尸體和疾病,當兵時的躊躇滿志和想要“活出人樣”的決心……他平靜地說著這一切,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云淡風清。我聽著,時而壓抑,時而憤懣,時而大笑,時而驚嘆。
他的豫南老鄉洪戰輝說過,苦難的經歷不是博取同情的資本。奮斗才是最重要的!貧窮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通過奮斗改變貧窮的劣勢才是最重要的!
沒有什么語言,能比這句話更貼切地表達他的內心世界。
如今,他早已帶領全家走出了苦難的泥沼,擺脫了貧困,走向了溫暖,走向了幸福。而這一路,靠的就是堅強,靠的就是奮斗!
他的小說初稿《溫暖記憶》我一口氣看完,痛苦,死亡,陰冷;散文集《槍聲如夢》收錄了他1990年至2008年近二十間 “爬格子”的產物,直白,通俗,溫馨,能看到他的小幸福小竊喜,仿佛在小屋子里偷笑;而詩集《父母是故鄉》集錄了他24年來的136首詩歌,我看的是電子稿,鼠標滾輪向下向下,我覺得和他在共同擦拭著一桿槍。
汪國真先生是墨江濤崇拜的偶像,也是他文學創作的引路人。先生健在的時候,墨江濤曾與他多年保持通信聯系。汪國真先生給了他很多詩歌創作上的指導,而墨江濤也曾經在2007年邀請汪國真先生來安陽小住、講學。
007年,我尚未入道,沒有機會參加那樣的盛事,不知道二人相談如何甚歡,無從見證二人秉燭夜游更至幾時。但見二人合影,汪國真先生微笑著,墨江濤拘謹地站在先生身后,兩人都穿了卡其色西裝外套,一樣的國字臉。由照片可以想見,當時汪國真先生對墨江濤應是贊許的。
先生為墨江濤的詩集作序時,這樣評價墨江濤其人其詩:
“無論是置身軍營,還是走出軍營,一行行美麗的詩句,彰顯出一名戰士詩人隨時準備持槍出擊、隨時準備精忠報國的高尚情懷。
還是那條洹河,還是河邊那座四平八穩的北兵營。高高的門樓,綠茵茵的草坪,還有嘹亮的軍號,我看見一位退伍不褪色的老兵,從河邊走過,留下一串又一串閃光的足跡,激勵著許多從農村來的士兵成為優秀的中國軍人。”
先生已去,但是這樣的句子應該是激勵著墨江濤在文學創作上不斷前進的動力。
(2007年,墨江濤請汪國真先生來安陽小住)
(墨江濤與河南省作協原主席、著名作家李佩甫先生)
(墨江濤與河南省作協主席、著名作家邵麗女士)
有汪國真先生的話在上,我幾乎不敢再造次地寫下去了。翻閱著他的書稿和文集,想想與墨江濤有限的交往,想用一句話表達自己的心意:
翻墨為江,
落筆成濤。
槍聲如夢,
月色作詩。
作者:劉娜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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