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蕪湖市圖書館阿英藏書室,我就十分興奮。館中所藏,乃是現代著名小說研究家、藏書家阿英捐贈給家鄉的藏品。
蕪湖圖書館阿英雕像
藏書室位于蕪湖市鏡湖區(原新蕪區)的鏡湖公園內。鏡湖的西南角有一個小島,這個小島的名字叫做煙雨墩。煙雨墩上,綠柳絲絲,一座紅樓,映掩于綠柳之中。湖光島影,相映成趣,幽美而又寧靜,真是個讀書的好地方!
我第一次到蕪湖訪書時,正是阿英藏書捐贈不久之日。書還沒有整理編號上架。進入煙雨墩,就如進入一個仙境,看到館內躺在地上的圖書,一堆堆的,在我心里,則又像是由天空降落在地上的云朵。一個管理人員正在場內小心翼翼地收拾、整理這一朵朵云彩。
管理人員發現我們,站起來打了個招呼,又埋頭于自己的工作。我們也趕忙協助他。有一段時間,雙方都沒有做聲。待過了一段時間,雙方稍稍歇手,我們才說明來意。他思考了一下,說做《中國通俗小說總目提要》很有價值。“我盡量滿足你們的要求?!?/p>
《中國通俗小說總目提要》
時近中午,雙方都還沒有吃飯,于是,我們感謝了他,說我們下午再來。下午,我們來到藏書室,由于書目沒編好,他讓我們進庫查看。
果然,在阿英先生的贈書中,我們發現了好幾種我們以前未曾著錄的中國古代通俗小說。我們在館中撰寫以前我們未曾著錄的兩種書的《提要》。
在休息閑聊中,我們發現管理人員的文學水平不錯,由于時間關系,就把剩余的幾種書目《提要》交由他撰寫,并且告訴他:《明清小說研究》上有樣稿。他答應了。
因為關系越來越近,閑聊時,他還告訴我們一件往事:
北京大學的一位學者也到藏書室來看書。因為捐書才到圖書館,沒有書目,書也沒上架,不能提供給他閱覽。他大喇喇地責問我:“請問:你們的書什么時候能夠看?”我也沒好氣,回答說:“按照館里規定的工作量,三年以后你再來吧?!?/p>
《漫卷詩書:陳平原書話》
聽了他的話,我們也不在意,以為他只是在和我們套近乎而已。直到我在報紙上看到一篇北大某教授的署名小文,其中有這樣一段話:這則報道(《文藝報》關于阿英藏書室的報道)除了蕪湖市圖書館確實地處“鏡湖煙雨墩”和煙雨墩確實“風景幽美”外,余者都必須打折扣。
我第二次到阿英藏書室訪書,是在若干年以后。那一年,我應邀去參加趙慶元等先生的碩士研究生畢業論文答辯(因為我想再訪阿英藏書室,所以高興地答應了趙先生的邀約)。
《稗海訪書錄》
記得答辯時有兩件趣事:
一,安徽師大有一位女同學,是趙先生的碩士生。在校時就曾發表過一批文章,學校的另一位參與答辯的老師視為才女,寄于頗高的希望;但畢業論文卻寫得平平,有失老師的期望。因此這位老師給她的評價頗低。另外一位老師的碩士生,答辯論文,錯字很多,好像很不經意,我給她的評價也較低。在答辯時,我給“才女”提了個較為深奧的問題,這“才女”當場回答,出乎我們的意外,卻很中肯綮;那位參與答辯的老師也感到意外,改變了看法。
阿英藏書陳列室
二,到答辯現場,我聽說那個我認為“寫論文很不經意”的學生,原來家庭遭遇到一些特殊情況,心情很不好,所以論文出現了校對上的許多失誤。我也改變了對她的看法。最后兩個學生都順利地通過了答辯。
這似乎是與訪書無關的兩個題外話,但確是我第二次訪書蕪湖市圖書館阿英藏書室的兩個難忘的經歷,也是我第二次順利參訪阿英藏書室館藏的重要原因。
參加答辯后,我們就請趙慶元先生介紹,前往阿英藏書室訪書。
《趙慶元學術文存》
趙先生是著名的《三國演義》研究專家,曾任安徽師大文學院院長,而那時則已是安徽師大圖書館的館長,因之與蕪湖圖書館的新館長有工作方面的交往——此時,阿英藏書室的主任已不再是原先的那位先生,而是一個女同志了。
有他的介紹,訪書這個問題也就順利得到了解決。有趙先生做中間人,我又特別提到藏書室原先的那位先生——她的前任——她熱情地接待了我們,也讓我們進庫觀看。由此,我又獲取了一批資料——編《總目提要》時未曾獲取的序跋題記(包括通俗、文言)資料。
《中國古代通俗小說序跋題記匯編》
我第三次到阿英藏書室訪書,同行的還有苗懷明先生,潘建國先生得知我們要去阿英藏書室訪書,也特地從北京趕來。因為趙慶元先生已經病逝,這次訪書由安徽師大的王昊從中引薦。我們三人,來到阿英藏書室,我又找到一些此前未見的資料。
我記得,潘建國先生好像也找到了他所需要的文獻。(小文得王昊先生修正,深表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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