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郁風
高速上汽車撞向護欄,車上3人死亡,這在當下并不是一個起眼的新聞。畢竟車禍太多了。
只是人們發現,出事的車輛是小米su7,且出事前車輛處在智能駕駛模式。而撞向護欄后,車輛很快發生了爆燃,家屬質疑斷電導致打不開車門,導致三人無法及時逃生。
甚至家屬對媒體表示,小米至今未和家屬聯系。這和小米公關宣稱的“第一時間與家屬取得聯系”大相徑庭。
但更讓我吃驚的是,三人都是武漢的大學生,開車去我的老家安徽池州考編。我老家是安徽公認最窮的地方之一,連一座像樣的商場都沒有,市中心僅有的幾家小米店是加盟店或私人柜臺,不可能賣小米su7。
事實上,過年回老家,除了打滴滴時遇到過比亞迪,我幾乎沒在街道上見過新能源電車。
池州人都未必聽過“智駕”這個概念,更不可能用智能駕駛。但是,武漢的這三個大學生出于對小米的信任,出于輿論對小米智駕的宣傳。而選擇開su7來池州給小城“開開眼界”。
身處武漢,他們也大概率是米粉。出身武漢大學的雷軍如今已然是武漢的驕傲和名片,從大手筆捐款到成立“雷軍班”,雷軍從武漢的頂流變成中國的頂流,從科技圈的教主變成飯圈的教主。
這是一種收益與風險并存的信號,雷軍連帶小米被捧上了神壇,小米汽車取代原來的蔚來理想小鵬,成為中國智能汽車新的代言者,成為和特斯拉分庭抗禮的象征。
它已經超越了一款汽車的尋常意義,背后是“中美電池技術孰優孰劣”“中美智能駕駛誰跟先進”“中國汽車產業能夠彎道超車”。
3月29日,那輛載著3位大學生的橄欖綠色su7改道轉彎,撞上護欄,車毀人亡。
死者家屬告訴媒體,她的女兒騙她是坐高鐵去池州。她曾與女兒駕駛這輛su7從深圳去往武漢,這1000公里的路程里,女兒多次告訴她智駕“方便、安全”,她曾告誡女兒,現在技術不完善,不能盲目相信,自己開才放心,“我說她以后一定會后悔;她還反駁我,說有各種(證明安全)的依據。”
女兒對小米智駕的相信,可能來源于對雷軍的相信,對營銷宣傳的相信。打開手機刷視頻,每天能刷到的是“xx車企推出新一代智駕系統,領先美國同類產品xx年”。
而從小米公布的行車數據看,從智駕系統發出“前方有障礙物”提醒,到撞上護欄,只有短短2秒鐘。這么短的時間沒人能做出應急反應。
這很可能是小米的障礙識別系統和智駕警示系統不及時。進行粗略的數學計算,小米雷達系統識別到障礙時僅距離路障60米,和小米宣傳的200米探測距離有較大偏差。
而電車一旦發生事故,起火的概率遠高于燃油車。還有可能發生斷電打不開車門逃生的情況。
雖然小米客服回應稱,緊急情況下,可通過特殊手段手動打開車門,但這顯然比傳統機械車門復雜。記者問小米是否在售車時告訴購車者或進行安全培訓,客服表示不清楚。
或許,本身這趟旅程就暗含一種下墜:三個武漢大學生要去外省一座五線小城考公,以圖拿一份四五千塊錢的鐵飯碗工資。
在過去,池州人的宿命是走出池州。老家人無比重視教育,從小父母長輩告誡我們,好好學習就是為了離開池州,去更好的城市發展。實在在外面混不下去,再回老家考個編制。而如今,竟然有人爭相從武漢來“建設我的家鄉”。
那位母親的告誡也沒有錯,坐高鐵是更好的選擇,因為高鐵站到市區坐車只要十幾分鐘。再坐十幾分鐘,整個市區便逛完了。
當然我相信,這起事件的調查定調會傾向“受害者操作不當”“本身智駕就是輔助”,認為“不能因個別事故否定整個品牌”“不能被帶偏了調子,因此影響智能駕駛的發展”。
雷軍仍然會高坐神壇,營銷號繼續會宣發他的各種傳說。時間永是流逝,街市依舊太平,有限的幾個生命,在中國是不算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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