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加哥南區的破舊公寓里,常年飄著威士忌的酸臭味和煎培根的焦糊味。凌晨4點,六個孩子正踩著醉倒在地的父親弗蘭克的身體,爭奪從便利店順來的過期面包——這一幕堪稱《無恥之徒》第一季的“開幕暴擊”。
這部劇像是把底層生活的遮羞布撕得粉碎,再蘸著黑色幽默的醬汁塞進觀眾嘴里,讓人一邊皺眉罵“離譜”,一邊忍不住咂摸出真實生活的咸澀。
作為蓋拉格家族的“精神領袖”,弗蘭克完美詮釋了什么叫“反向育兒”。
他的人生信條是“酒精即信仰”,日常操作包括拿著政府救濟金喝成宿醉、偽造病歷倒賣器官、甚至將孩子們的生日派對變成地下賭場。當其他家長忙著給孩子報興趣班時,他正躺在醫院停尸房裝死,只為蹭一頓臨終關懷餐。
不夸張的說,他的人生履歷就是一整個的馬賽克。
這種荒誕到極致的“擺爛哲學”,反而讓觀眾在爆笑中窺見美國福利制度的漏洞:一個酗酒成性的無業游民,竟能靠著鉆政策空子活得比勤懇打工的大女兒更滋潤。
真正撐起這個破碎家庭的,是20歲的“代理母親”菲奧娜。
她踩著10cm高跟鞋在便利店、酒吧、學校家長會間連軸轉,手里永遠攥著即將被斷電的繳費單。
當同齡女孩在社交軟件刷著約會對象時,她正把五個弟妹塞進洗衣機紙箱搭成的“臥室”,還要提防父親把他們的午餐錢換成劣質伏特加。
直到遇見開著保時捷的神秘帥哥史蒂夫,這個把生存技能點滿的姑娘才顯露出少女的慌張——她可以面不改色地處理弟弟從學校偷來的小雨傘,卻在收到人生第一束玫瑰花時,下意識藏起袖口磨損的毛衣線頭。
而蓋拉格家的孩子們,早就在混亂中練就了獨特的生存本領。
天才少年利普能用微積分算賭馬賠率,卻算不清自己對鄰居人妻的迷戀概率;紅發伊恩在偷來的《花花公子》雜志里確認取向,轉頭就和黑幫小弟在廢棄車廂里研究摩擦系數;
10歲的黛比已經掌握“假孕騙關注”的演技,弟弟卡爾的“創業項目”從倒賣盜版碟升級到自制燃燒瓶,活脫脫一個“貧民窟犯罪預備班”。
這些在常人眼里離經叛道的行為,于他們不過是日常的生存博弈。當超市的衛生巾都要靠偷,所謂的道德準則不過是奢侈品店櫥窗里的擺設。
劇中那些令人瞠目結舌的名場面,往往包裹著尖銳的社會隱喻。
弗蘭克為躲債主策劃的“假死葬禮”,荒誕得像場行為藝術:家人們邊啃著葬禮贊助的炸雞,邊討論他的死訊,而本尊正躲在棺材里偷喝威士忌。這場鬧劇最終以救濟金被凍結收場,黑色幽默的外殼下,是被福利制度豢養的寄生蟲與系統漏洞的共謀。
另一場“嬰兒綁架烏龍”更顯辛酸:當黛比偷來的玩具娃娃引發全城搜索,全家人不得不將錯就錯編造“英雄救嬰”的戲碼——底層人民的謊言有時不是為了欺騙,只是為了在主流社會的審視中偷一點尊嚴。
《無恥之徒》的魔力在于,它把“不堪”拍成了最動人的生活史詩。
蟑螂橫行的廚房里藏著菲奧娜給弟妹手織的圣誕襪,滿是涂鴉的墻壁上貼著伊恩和米奇第一次約會的電影票根。當弗蘭克在假酒中毒后奇跡般“復活”,他跌跌撞撞推開家門時,嘴上罵著“小崽子們沒給我留早餐”,手里卻攥著從葬禮上偷來的、準備給黛比當生日禮物的廉價發卡。
這種粗糲的溫情,像極了生活本身——它從不承諾美好結局,但總在某個腌臜角落,給你留一顆沒被壓碎的太妃糖。
很多人看這部劇,是因為里面無底線的黃梗入的坑,但看完后才發現,原來黃梗只是這部劇中最無聊的東西。
正如網友銳評:“看完蓋拉格一家雞飛狗跳的日子,突然覺得自己的996都透著股小確幸”。
這部劇教會我們的,或許不是如何體面地活著,而是如何在生活的泥潭里,笑著把爛牌打成行為藝術。
畢竟,當生存本身就是一場冒險,“無恥”又何嘗不是種另類的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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