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忘兵之初
薛翔煒
營區環境
二、高原不會同情眼淚
進部隊后,我一直被嚴重的高反籠罩。駐地近4500米的海拔和那紀律嚴明、陌生肅穆的環境壓得我喘不上氣來。白天睜不開眼睛、打不起精神,左右太陽穴“打擂臺”一般,拉扯得我頭疼欲裂。晚上熄燈后,耳朵里的“嗡嗡”細鳴放肆地響亮起來,心臟“撲通撲通”震蕩得整個人心神發慌。白天醒不來、晚上睡不著,腦袋里渾渾噩噩的像“灌了漿糊”。
我們班有9名新戰士,我是大學生士兵,年紀也最大。當同班戰友已經開始“生龍活虎”地表現時,我這班排長們口中的“大學生士兵”卻虛弱得像個“病貓”,上衛生間都需要專人陪護。其實我體質不差,參軍入伍、到西藏邊防服役,都是我個人的選擇。為了做個“好兵”,我提前半年就開始了體能鍛煉。2016年,上海市應征人數近4000人,西藏兵名額僅有300個,從上海到成都,我們這批新兵先后歷經4次體檢,身體健康狀況毋庸置疑,但怎么一上高原就“趴下了”?我實在想不通,越想,莫名的委屈和挫敗感就越強烈。身體上的不適很快讓我心里也變得焦躁敏感,認為自己剛來就給班排長和新兵連領導留下了“身體羸弱”的壞印象,心里胡思亂想著,如果一直戰勝不了高反,適應不了高原環境,部隊會不會把我退回原籍?這才剛光榮入伍,要是真被退了兵,我實在“無顏見江東父老”。
營區烈日
沒過兩天,班長安排我們向家里報平安。我特別想家,卻一直不敢和父母親人通話。當兵前的20多年里,我沒吃過什么大的苦頭,也沒經受過什么挫折,父母親人一直是我賴以依靠的港灣。定兵后,父母開始以我為榮了,逢人便夸自己兒子要去西藏當兵。我實在不忍心讓他們知道我進藏后的實際情況,真怕自己又忍不住淌眼淚,讓萬里之外的父母跟著擔驚受怕。
人生,總有一段路要自己走過來。周圍的環境和身心的痛苦時刻提醒著我,這里是高原,這里是部隊,誰都沒辦法“救贖”你,只能自己爭一口氣。沒有誰是天生的勇士。我很感激,在真正離開父母懷抱的“心理斷乳期”,班排長和戰友們用部隊大家庭的溫暖包容了我的脆弱,鼓勵我在自愈中重拾信心。經過一周的艱難適應,籠罩著我的高原反應終于日漸消散,我逐步適應了新兵連緊張有序的生活節奏,精神狀態也“陰雨轉晴”。
軍營里,奉獻的是青春,成就的是自己。隨著新訓正式拉開帷幕,我和所有新兵一樣,盼望著早日成為一名真正的軍人。
(未完待續)
和母親視頻通話
(注:本文插圖均由作者提供)
作者簡介:
薛翔煒:1995年生,山西呂梁人,西藏吉隆縣貢當鄉干部。2016年至2018年在西藏邊防部隊服役,榮立個人“三等功”1次。留藏后,投身國防知識宣講、愛國主義精神宣傳和紅色歷史文化挖掘保護事業,受到國防部征兵辦公室、國家國防教育辦公室通報表彰。2016年12月,入選日喀則市政協文史資料專家庫,受聘為市政協首批文史資料專員。曾獲“全國向上向善好青年”榮譽稱號。
作者:薛翔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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