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干熱河谷香水檸檬產業探索新路徑

劉志彤等

1 發展現狀

1.1 基本情況

香水檸檬，蕓香科柑橘屬香櫞類常綠小喬木，屬于我國地方資源品種。目前，市面上流通較多的香水檸檬有兩類，一類是“廣東香水檸檬”，另一類是“臺灣香水檸檬”，兩者的果形外觀有明顯區別，云南省種植的品種為 “廣東香水檸檬”（以下簡稱香水檸檬）。

香水檸檬性喜溫暖，不耐寒，對土壤要求不嚴，具有較高的食用、藥用和經濟價值。 據初步考證，該品種起源于中國西南，目前全國種植面積約 26 667 hm 2 ，其中， 廣東、 廣西兩省 （區） 約 24 000 hm 2 ， 云南省2 667 hm 2 。 云南省香水檸檬種植主要集中在巍山縣約 2 000 hm 2 、瑞麗約 333 hm 2 、紅河約 67 hm 2 ，永勝、晉寧、保山、祥云等縣約 267 hm 2 。

1.2 發展成效

云南省香水檸檬產業始于 2019 年大理州巍山縣，后逐漸向紅河、瑞麗、保山等地擴展。 截至 2024年 10 月，全省 2 667 hm 2 香水檸檬已逐漸進入掛果期，其中近 2 000 hm 2 已進入盛果期，預計全年鮮果總產可達 20 000 t 。

2019 年大理州巍山縣利用境內瀾滄江流域黑惠江段 119 km 的干熱河谷流域的自然資源稟賦發展香水檸檬產業， 已建成年產 200 萬株香水檸檬健康種苗繁育基地 1 個， 綠色種植基地 2 000 hm 2 ，年分選 30 000 t 鮮果的分選倉儲冷鏈物流中心及年加工檸檬鮮果 50 000 t 精深加工廠各 1 座。 已取得有機轉換認證 307 hm 2 ，質量管理體系認證和出境新鮮水果果園備案各 300 hm 2 。 全縣 121 塊基地 2023 年初掛果面積 1 633 hm 2 ，鮮果產量 5 100 t ，產值達 9 000 多萬元； 2024 年上半年鮮果產量 5 220 t ， 產值 7 536萬元，預計 2024 年綜合產值可達 3 億元以上。 全縣香水檸檬產業覆蓋受益 658 個村民小組、 3.32 萬戶、11.6 萬人，每年為群眾帶來土地流轉、就近務工、合作收益等收入 1.1 億元以上。 全縣香水檸檬產業已基本形成集優質種苗繁育、綠色種植基地、鮮果分選及冷鏈、產品精深加工于一體的全產業鏈體系。

2 前景分析

2.1 市場前景

健康飲食趨勢的推動為香水檸檬產業發展提供了廣闊的市場空間。 一是檸檬茶飲興起對檸檬鮮果市場需求日益擴大。 《 2021 中國檸檬茶行業發展白皮書》顯示，有 65.8％ 的消費者認為檸檬茶比其他奶茶更健康，這也是手打檸檬茶爆火的原因。相關資料顯示， 2020 年中國現制 （手打） 檸檬茶消費者規模 2 213 萬人，據“企查查”數據， 2024 年檸檬茶市場規模預計達 118.3 億元左右， 現制檸檬茶用戶規模預計達 4 600 萬人。《中國餐飲發展報告 2022 》顯示，全國檸檬茶專門店數量從 2019 年起持續增長，并在 2021 年呈爆發式增長， 年增長率 103.3％ 。 截至 2023 年 4 月， 全國售賣手打檸檬茶門店數量達9 678 家，主要品牌有檸季、丘大叔、林里、麒麟大口茶、茶千顏等， 2024 年上半年新增注冊 2 400 多家與檸檬茶相關企業，顯示出檸檬市場潛力巨大。二是香水檸檬獨特品質已成為檸檬茶飲界新寵。 香水檸檬因其獨特濃郁的香氣，果實無籽，短期不易產生苦澀味，已逐步代替傳統的黃檸檬和青檸檬，成為現制、手打檸檬茶的首選原料，深受消費者青睞。

香水領域為香水檸檬的延伸加工產品提供巨大的發展空間。 為避免化學合成成分對皮膚和健康可能帶來的負面影響， 消費者更加傾向于選擇純天然提取的香氛， 香水檸檬因其天然的香氣和清新的特點，符合消費者對健康環保的追求，其提取物在香水市場品牌差異化競爭中更易脫穎而出。同時，香水檸檬香氛受到不少美妝博主和時尚達人推崇， 香水檸檬知名度進一步擴大，呈現良好發展趨勢。

香水檸檬具備一般檸檬的食用、 藥用和經濟價值。 香水檸檬天然富含維生素 C 和抗氧化物質，符合健康飲食理念， 隨著人們對天然食材的追求和健康食品的推廣，其作為一種優質食材，得到越來越多消費者喜愛。香水檸檬富含多種維生素和有機酸，其提取物橙皮甙、檸檬烯、檸檬醛、芳樟醇等不僅具有較高營養價值，還有一定藥用價值。

綜上分析，結合業內流通企業預估測算，全國香水檸檬鮮果市場年需求約 100 萬 t ， 其中約 60 萬家全國連鎖奶茶店年需求近 60 萬 t ， 檸檬加工飲料年需求近 30 萬 t ， 餐飲飯店及商超年需求約 10 萬 t 。目前全國種植規模約 26 667 hm 2 ， 按巍山最高平均單產 22.5 t/hm 2 計，總產 60 萬 t ，缺口近 40 萬 t 。 保守預測云南發展規模達 6 667 hm 2 時，總產 15 萬 t ，以均價 10 元 /kg 計，農業產值可達 15 億元，可通過帶動土地流轉、務工、倉儲物流等增收 20 億元。如以一顆香水檸檬鮮果制作 2 杯茶飲，以 10 元 / 杯計，一顆鮮果價值不低于 3 元。

2.2 發展優勢

資源稟賦良好。一是氣候條件優渥。香水檸檬屬蕓香科植物， 喜溫但不耐嚴寒， 適宜在年平均氣溫17~19 ℃ 、年有效積溫在 5 500 ℃ 以上、年日照時數1 000 h 以上的無霜地區種植，巍山縣瀾滄江流域黑惠江段海拔 1 240~1 600 m 區域十分適宜香水檸檬生長。云貴高原大部地區尤其干熱河谷區氣候溫暖、光照充足、晝夜溫差大，有利于果實干物質積累。 二是品種特性突出。香水檸檬屬香櫞類常綠果樹，據初步考證起源我國西南，地方品種資源優勢明顯。從巍山近 5 年栽培情況看，其適應性和抗病性較好，對土壤要求不高，在溫度、光照、水肥等條件適宜情況下，一年四季可多次抽梢、開花、結果，除具較好經濟價值外，對生態改善亦有較好作用。三是適種空間潛力較大。 巍山縣利用瀾滄江流域黑惠江地區干熱河谷氣候和荒山、荒坡及一些輪歇地發展香水檸檬，實現荒山變青山、青山變金山。省內瀾滄江、元江、金沙江及其支流河谷的部分地段干熱河谷氣候明顯， 與巍山種植區域類似地區面積空間較大。

技術支撐有力。一是先試經驗可供參考。巍山發展香水檸檬種植以來，鄧秀新、張福鎖、朱有勇等院士先后到巍指導，與華中農業大學、中國農業大學、云南農業大學、中國農業科學院柑桔研究所、浙江省柑橘研究所等科研院校建立聯系， 建成郭文武院士（專家）工作站、“巍山檸檬科技小院”，取得檸檬相關專利 8 項、有機轉換認證 1 項、質量管理體系認證 1項，總結制定《巍山縣檸檬種植技術》《巍山縣高原生態檸檬種植技術規程（試行）》在生產中推廣應用。二是有較成熟的技術儲備。 通過國家柑橘產業技術體系云南檸檬綜合試驗站平臺和各地試驗種植， 云南省農業科學院、 中國科學院昆明植物研究所等在香水檸檬栽培、植保、后端產品開發研究等方面已有一些相對成熟的技術儲備。 由云南省農業科學院熱帶亞熱帶經濟作物研究所牽頭制定的省級地方標準《香水檸檬生產技術規程》 也有望于 2025 年初發布實施。三是具備良種穩定供給能力。巍山已建成總投資 4 300 萬元年產 200 萬株香水檸檬健康種苗繁育基地，可穩定提供種苗。

競爭差異明顯。 結合香水檸檬品種特性及種植表現，云南在市場端與兩廣主產區相比，有三方面優勢：一是自然錯季、四季掛果。 兩廣主產區秋冬季基本無鮮果，加之進入雨季后兩廣地區常受臺風影響，導致香水檸檬鮮果市場供應緊俏。據業內測算，檸檬茶連鎖 2 — 4 月需求占全年的 10％ ， 7 — 9 月需求占全年的 50％ 。 2 — 4 月是云南的小優勢期， 7 — 9 月是絕對優勢期。 以巍山縣為例，近 5 年每年 2 — 4 月巍山香水檸檬銷售價格均小幅上漲， 7 — 9 月是價格高峰期， 2022 年 7 月巍山一級果最高單價曾達 70元 /kg 。 2024 年因兩廣受臺風影響， 7 — 9 月巍山一級果單價一直保持在 15 元 /kg 以上， 是近 5 年來價格持續時間最長且相對穩定的一年。二是果品質優、香氣濃郁。兩廣地區氣候多濕熱，云南多干熱且晝夜溫差大，據銷售市場反饋，云南生產的香水檸檬香氣更足，制作茶飲后香氣持續時間更長，受檸檬茶飲銷售商和消費者歡迎程度更高。

3 制約因素

3.1 政策支持有差距

截至目前，省、州未出臺支持檸檬產業發展的相關規劃和政策文件，更多依靠地方自行探索發展，產業培植初期資金項目支持有限， 難以獲得足夠的先發優勢。

3.2 用地保障不充分

在國土三調鎖定耕地規模后， 沿江可用于發展檸檬種植的用地面積進一步壓縮， 加之自然資源和林草部門存在同一地塊不同土地屬性的情況， 擴大種植規模難度較大。 同時，香水檸檬為常綠果樹，雖適合干熱河谷地區發展， 既可改善生態還有較高經濟價值，但 2023 年新頒布的國家造林技術規程刪除柑橘和檸檬作為造林樹種，通過退化林修復、低效林改造、 廢舊礦山修復等方式替換種植香水檸檬缺乏政策支持，導致種植規模擴展受限。

3.3 基礎設施建設有短板。

沿江干熱河谷地區山高谷深、生態脆弱，可用地多為坡地或梯臺地， 部分地塊高差較大， 機械化作業、水肥一體化等現代設施農業配套建設成本較高。沿江工程性缺水和資源性缺水并存，引水、蓄水是關鍵，但引（蓄）水工程投入大、維護成本較高，加之干熱河谷多建有水電站，提水受蓄水發電影響明顯，用水難以按需保障。

受土地性質和資金投入不足影響， 地區道路硬化率較低，晴通雨阻，給鮮果運輸及生產物資轉運造成不同程度影響。

4 對策建議

4.1 強化政策要素保障

從省級層面出臺全省干熱河谷地區產業發展規劃和支持政策，將香水檸檬產業列為重點支持方向，在不破壞生態環境前提下， 將干熱河谷地區現狀為荒山、荒坡等地塊規劃納入產業發展用地，解決土地要素保障問題。

4.2 夯實配套基礎設施

結合“四好農村路”、大自然村通硬化路等項目，支持干熱河谷地區聯合謀劃建設沿江公路，整體改善地區道路通達條件。 鼓勵支持通過謀劃實施跨州市、縣市的流域大型灌區提水工程，有效解決用水難題。

4.3 提升科技支撐能力

支持巍山縣建立香水檸檬產業創新研究院，加強核心技術研發， 加大對省力化的花果調控應用技術、人為控制采收期的集成技術的研究和運用，提升產品的自主可控能力。

4.4 加大龍頭企業扶持力度

加大對檸檬相關龍頭企業的扶持力度， 支持創新和采用新技術、新工藝，開發出更多技術含量高、受消費者歡迎的產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