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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凌晨的北京秋氣逼人,整座城市短暫地安靜了下來。在一家醫(yī)院的病房內,一位老人悄然停止了呼吸。
葬禮上,一位年過七旬的老婦人拄著拐杖艱難站立,面色悲痛,丈夫的遺體安詳?shù)靥稍谒拿媲啊?/p>
作為林彪的女兒,林豆豆的一生曾因她的父親輝煌璀璨,又一度在時代的洪流之下晦暗不堪。
在這起落不定的一生中,丈夫張清林在她前途燦爛時與她相愛,在她遭受困厄時與她相守。二人攜手走過了幾十年的風風雨雨,但歲月無情,他們終究還是等來了分別。
在告別遺體時,林豆豆幾度因悲傷難以站立。她揮筆在挽聯(lián)上寫下八個字,在場的四野后人看后無不動容落淚……
“帥門之女”的成長
林豆豆原名林立衡,是開國元帥林彪的長女,1944年8月,她出生于延安。
“豆豆”是她的乳名,后來也成為了她的一個筆名。林彪自小就喜歡吃炒黃豆,這便成了女兒小名的由來。
由此不難看出,林彪是很喜歡自己這個女兒的,后來林豆豆的成長經歷也印證了這一點。
由于林豆豆出生時局勢尚未穩(wěn)定,林彪和夫人葉群隨黨和部隊南征北戰(zhàn),林豆豆也跟著四處輾轉。
也許是出于對女兒的愧疚,或許也因為林豆豆自小聰明可愛,林彪視女兒為掌上明珠,一直對她疼愛有加。
林豆豆的家庭是一個典型的“慈父嚴母”的家庭。林彪在其下屬和同事的回憶之中,大多是嚴肅、沉郁、不太好相處的形象,然而在面對自己的女兒時,卻多是一幅溫和慈愛的樣子。
林豆豆的母親葉群則一直以嚴厲著稱,控制欲極強,這與小孩子的天然習性是相違背的,因此林豆豆與母親的關系一直比較緊張,從小到大矛盾不斷。
在母親的影響下,林豆豆自小就受到嚴格的管教,成長過程中的很多選擇都處在母親的規(guī)劃之中。因此,“帥門出身”的林豆豆童年既是幸福的,又是壓抑而缺乏活力的。
不過,做父母的終究難以時刻將孩子攥在手心里,壓抑得久了,一旦找到一絲機會,孩子總是要爭取得到喘息、做出自己的選擇。
1962年,林豆豆考入了清華大學電子工程系,可是她身體不好,又對電子工程不太感興趣,很快就出現(xiàn)了掉隊的跡象。
于是,林豆豆做出了自己的決定,她頂著巨大的壓力,悄然違背了母親為她規(guī)劃好的道路,轉到了北京大學中文系。這個決定,改變了林豆豆一生的命運。
在考入大學之前,林豆豆曾在《解放軍報》發(fā)表過一篇名為《董叔叔》的文章,這篇文章立意新穎,選材頗具特色,獲得了一致好評。
因此,寫作這條道路既符合林豆豆本人的個人興趣,林豆豆又積累了一定的聲名基礎,所以轉向起來也并不困難,林彪夫婦最終還是支持了林豆豆的選擇。
林豆豆在決定成為新聞工作者、從事文章寫作事業(yè)之后,選擇了《空軍報》作為自己施展拳腳的好地方。
林豆豆在《空軍報》的工作還是相當順利的,除了寫得一手好文章,林豆豆還憑借她身份的優(yōu)勢為《空軍報》幫過大忙。
早先《空軍報》的報頭用的就是毛主席,但卻不是原跡,而是從主席以前的其他墨跡里輯佚下來的,當時的空軍司令于找到林豆豆,希望她能幫忙向主席請一幅報頭來。
林豆豆隨后找到了主席,果然請到了主席的真跡,不僅如此,主席還在題字旁寫下了一行小字:“送給林彪同志的女兒林豆豆。”
司令見后大喜過望,于是林豆豆在《空軍報》和空軍系統(tǒng)中的名聲更加響亮了。
林豆豆來到《空軍報》任職的過程是十分順利的,報社領導們最終把“空中哨兵”文藝副刊交給了她。
林豆豆很喜歡這樣的欄目,不過她身體不好,底子也相對薄弱,所以很多工作需要時任副主編的林毅協(xié)助他完成。
在《空軍報》的這份工作中,林豆豆始終和她的同事們有著一定的距離感。
這倒不是說林豆豆不想同大家打成一片,而是她特殊的家庭背景和身份始終像一層光環(huán)一樣籠罩著她,同事敬重,領導照顧,普通的同事們始終和她隔著一層無形的壁壘。
好在林豆豆為人并沒什么架子,在報社工作的時候待同僚友好和善,對前輩謙遜有加,大家對她的特殊之處也沒有什么非議,還是比較認可她的。
不過,林豆豆也有自己的煩惱。從小到大,由于家世的特殊,以及母親嚴格的管教和控制,林豆豆從小到大并沒有很多朋友,一直以來都比較孤獨。
據說林豆豆年少時也曾有過傾慕的對象,但母親最終阻止了那段感情的進一步發(fā)展。參加工作后,這種情況并沒有改善,自己與母親的關系也因為自己的叛逆而越來越緊張。
為了緩和與母親的關系,林豆豆不得不做出了自己的妥協(xié)。
不過她沒有想到的是,在這場被安排的相親中,她結識了與自己終生相濡以沫的那個人。
一生的愛人:相識、相愛、相守
在這場幾乎是被迫參加的相親中,林豆豆本來對她的相親對象并不抱太大希望。然而二人見面后,林豆豆卻著實被這個平凡、老實而真誠的男人所吸引了。
相比于林豆豆“帥門千金”的耀眼光環(huán),張清林出生在一個很普通的家庭里,相比那些與林豆豆同屬一個圈子的公子小姐們,實在是普通得不值一提。
然而,張清林是個踏實肯干、有上進心的小伙子,他不斷學習知識,通過自己的努力成為了一名優(yōu)秀的軍醫(yī),人品也相當不錯。
林豆豆沒有拒絕這段關系,反而在后來進一步地接觸和了解了這個小伙子。最終,兩個互生情愫的年輕人確立了戀愛關系。
林彪視女兒為掌上明珠,這是眾所周知的。女兒談戀愛這種大事,他當然對自己未來的女婿有所要求。
在林彪的設想里,女婿的家世顯赫與否并不要緊,得是個人品可靠的人,除此以外,最好是軍人,還得有文化,這樣才是個既可靠、又能與女兒有共同語言的伴侶。
張清林雖然并不完全貼合林彪對于女婿“軍人”的設想,但基本上是符合的。尤其是品德方面,張清林是個很扎實可靠的小伙子,最重要的是,女兒喜歡,做父親的還能有什么別的話說呢?
確立戀愛關系后,林豆豆和張清林度過了一段甜蜜而美好的時光。但變故的發(fā)生往往就在瞬息之間。
1971年,林彪一行人的陰謀敗露,駕機突然出逃,在溫都爾汗墜毀。
墜機事件發(fā)生后,林豆豆的處境直接從高空墜落到谷底,她受到牽連,被組織帶走調查。
曾經對自己的光環(huán)趨之若鶩的人們也一夜之間散了干凈,在困居期間,林豆豆對自己的人生、前途無比失望,加之戀人張清林被安排到了總后做醫(yī)務工作,因此二人也斷了聯(lián)系。
她清楚地知道,張清林作為她的戀人一定會受到牽連,在這場風暴中她已經沒有別的親人了,她的戀人又會不會割斷二人間的繩索呢?
想到這里,林豆豆的心情非常復雜,她害怕自己的處境會連累到自己心愛的戀人,又從心底里希望戀人不要就此離去。就這樣,林豆豆的心日復一日地輾轉、煎熬。
不出所料,張清林確實受到了牽連,被帶走調查。
但張清林十分坦誠,交代得也很清楚,并沒有可疑之處,所以很快就得到了釋放。
張清林身邊的親友見狀,都勸張清林與林豆豆保持距離,但張清林不為所動。他對林豆豆的愛也是真摯的,決不能拋下她不管。
因此,張清林設法和林豆豆取得了聯(lián)系,選擇了站在了她的身邊。他相信林豆豆是無辜的,總有得見清白的一天。而他,愿意陪在愛人的身旁等待。
張清林的心意無聲但堅定,成為了林豆豆在黑暗中最奪目的光亮。在外等待的愛人成為了她的支柱,她從此有了堅持下去的動力。
1974年,在多方的審查和毛主席的過問之下,林豆豆得以重見天日。
七月的北京驕陽似火,房間外久違的陽光讓林豆豆一陣恍惚。迷蒙間,一個久違的身影向她走來,他的面孔讓林豆豆再熟悉不過,卻瘦削得令人陌生。
林豆豆踉蹌著沖了過去,撲在張清林的懷里放聲大哭。他們對彼此發(fā)誓,這次,他們再也不要分開了。
劫后新生:相伴到彼此的盡頭
同年,雖然不被外界祝福,但張清林還是毅然決然與林豆豆舉行了婚禮,這段婚姻見證了兩人相濡以沫的決心。
之后,張清林放棄了自己作為醫(yī)生的工作,再也沒有回到手術室、拿起手術刀,而是陪著愛人下放。
他們先是去了開封空降師第四十三師農場勞動鍛煉,在此期間,林豆豆改名張萍。
1975年,中央政治局又通過了恢復林豆豆黨籍、真名的決定,將夫婦二人從農場調回,安排在鄭州汽車制造廠工作。
到了1988年,林豆豆被調回北京,成為了中國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院的一名研究員。
自此以后,夫婦二人一直在北京生活,二人深居簡出、頤養(yǎng)天年,直到丈夫張清林與2022年去世。
痛失愛人之后,林豆豆在挽聯(lián)上寫下“英雄無悔,清霖不朽”8個字,令在場的四野后代們動容落淚。
這句話既是對丈夫的緬懷,也是對他們共同先輩的追憶。四野的這些后代們自小就與林豆豆一起長大,如今他們之中已經有人先一步離去,還活在世間的人也已經是抱殘之軀。
當年四野作為解放軍野戰(zhàn)部隊的幾大主力之一,在林彪、羅榮桓等指揮官的帶領下轉入東北,在抗日戰(zhàn)爭戰(zhàn)略反攻、四平戰(zhàn)役等軍事行動中表現(xiàn)出色,先后瓦解了日軍在東北的殘余力量,并粉碎了國民黨軍奪取東北的意圖。
隨后,第四野戰(zhàn)軍在作為遼沈戰(zhàn)役的主力,在東北戰(zhàn)場“秋風掃落葉”。東北全境解放后,四野又揮師南下,與其他野戰(zhàn)軍一起,轉戰(zhàn)華北、淮海,為全國解放事業(yè)立下了汗馬功勞。
當年林彪墜機案發(fā)生,很多林彪在四野的老部下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牽連。
雖然林彪曾犯下嚴重的錯誤,但四野的功勛卻是不能抹去的,很多四野的將領后來也得到了平反。
葬禮現(xiàn)場的這些老人大多是這些四野將領的后人,他們與林豆豆有著相似的人生經歷,目睹林豆豆與丈夫生離死別,又看到挽聯(lián)上的八個大字,難免不會黯然神傷。
不過,林豆豆的哀傷也許沒有人能夠切身體會,愛人陪伴她走過的風風雨雨,恐怕林豆豆永遠都難以忘懷。
也許在時間的盡頭,幸福、甜蜜、苦難、陪伴……他們所有的記憶終將走向永恒。
結語
林豆豆,作為“帥門”的千金,她是幸運的,從小沐浴在父母的光環(huán)之下,得到了無微不至的關懷;可作為林彪和葉群的女兒,她又是不幸的,從小受到母親的壓制與束縛,后來又因家人的錯誤受到牽連,從云端跌落痛苦的泥潭。
然而,不管是峰頂還是谷底,好在有一個人堅定地陪在她的身邊。這份感情不僅在時代的洪流面前絲毫不失色彩,也足以讓今天的你我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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