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那三十出頭的年紀,嘴上說著‘愛情自由’,腦子里凈裝著電視劇里的橋段!現在呢?現實來了吧?”
電話那頭,婆婆王桂花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沖,像一鍋剛燒開的水,嘶啦啦直往耳朵里灌。
“阿姨,我離婚了。”沈琳語氣淡淡的,沒有哭,沒有鬧,就像是在說“我剛吃完飯。”
王桂花愣了愣,隨即炸鍋:“你說啥?你再說一遍?”
“我和阿康離婚了,上個月辦的手續。”沈琳扶了扶耳邊被風吹亂的頭發,站在出租屋門口,鑰匙還沒插進去,就被這個電話劈頭蓋臉打過來。
“你個死丫頭,怎么不跟我說一聲?你以為婚姻是兒戲啊?說離就離?”
沈琳忍了又忍,終于插進鑰匙,輕聲道:“阿姨,我不是你兒媳了,我們已經結束了。”
“你少給我耍花樣!”王桂花的聲音更大了,“家里電費欠三天了!你趕緊給我回來,繳費去,冰箱里的肉都要壞了!”
“阿姨,那是你兒子的責任,他成年了。”
“他!他那死樣子能干啥?吃了睡,睡了玩游戲,除了你還能管他?你是他老婆,就得負責任!”
沈琳深吸一口氣,坐在沙發上,看著租來的小屋。狹小,卻安靜。沒有人隨時敲門找茬,沒有洗了衣服被說費水,也沒有晚上十點還要起身給婆婆削水果。
“阿姨,真的不是我逃避。這段婚姻,我堅持不下去了。”
沈琳今年33歲,和李阿康結婚七年。婚前李阿康脾氣不大,嘴也甜,會哄人,家里條件一般,但沈琳不在意,她愿意陪他一起努力。婚后才發現,這“努力”是她一個人的事。
他不工作,說找不到合適的。他愛玩游戲,吃飯睡覺全靠她照顧。公婆住在一起,說是“方便照顧”,其實就等著她當保姆。婆婆王桂花每天都在耳邊嘮叨,“女人就得忍”,要么就是對她飯菜挑三揀四。最經典的一次是王桂花嫌她做的雞湯淡了,直接把湯鍋倒進水槽:“這還能喝?豬都不吃!”
她想離婚,不止一次。可每次剛提個口風,王桂花就哭天搶地,說她“狠心”,“不顧家”,“娶你回家是白娶了”。
李阿康倒是沒什么大反應,只會說:“媽年紀大了,說兩句就說兩句吧。”
直到去年冬天,她發了高燒,燒到39度,躺在床上渾身發抖,李阿康坐在客廳打游戲,耳機音量開到最大。她叫他幫忙買個退燒藥,他說:“打完這局。”
那一夜,她是自己爬出去打車去了醫院,掛了水,第二天回家,家里沒有人問她一句。
那一刻,她的心涼了。徹底涼了。
“你要是還有點良心,就趕緊滾回來,先把電費交了!”王桂花在電話那頭怒吼。
沈琳笑了,笑得眼角泛紅:“阿姨,我已經把家里名下的水電網都解綁了,以后這事兒你讓阿康自己辦吧。”
“你個死丫頭!”王桂花氣得聲音都發抖,“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霉才娶你這種東西進門!”
“對不起,您沒‘娶’,是我自己嫁進去的。現在,我選擇離開了。”
啪嗒一聲,電話掛斷了。
沈琳呆坐了一會兒,低頭看手機,屏幕上有一條未讀短信,是法院發來的調解回訪問卷。她點進去,果斷地選了“滿意”。
第二天中午,沈琳去樓下小館吃飯。老板娘熱情地招呼她,“小沈,還是一份魚香肉絲?”
“換個口味,來個宮保雞丁。”她笑著說。
“哎喲,今天心情不錯呀。”
沈琳點點頭:“自由的人嘛,得有點新花樣。”
她吃得慢,像是在品嘗生活本來的味道。飯后坐在店里發呆,陽光斜斜地照進來,她突然拿出手機,點開通訊錄,把“李阿康”三個字,輕輕地刪了。
這次,沒有猶豫。
那邊王桂花窩在黑漆漆的客廳里,電早斷了,天冷,冰箱里的肉也真壞了。她狠狠地跺腳,罵罵咧咧:“這死丫頭,說斷就斷,也不怕天打雷劈!”
李阿康躺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手里拿著手機,滿不在乎地說:“不就斷個電嘛,等等我找個充電寶,把游戲沖一沖。”
“你倒是繳電費去啊!”
“她不是說以后不管了嗎?你不是說她離不開咱家?現在你去求求她唄。”
王桂花一口氣沒上來,差點背過氣。
沈琳的生活,慢慢穩定下來。她開始接點自由職業的單子,也嘗試拍些Vlog記錄自己的日常。她終于可以晚上泡個熱水澡,不用擔心有人敲門說浪費水;可以在周末睡個懶覺,不用五點起床做早飯。
她還養了一只貓,取名“丸子”,每天窩在她腳邊打呼嚕。
有一次她發了一條朋友圈:“現在連貓都比前夫貼心。”
底下點贊一片。
其中一個老同學留言:“你現在,比以前亮多了。”
她回了句:“因為,我自己發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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