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13日)下午,在倫敦泰晤士河上,舉辦了第170屆牛津劍橋賽艇對抗賽。這項賽事被譽為“英國最古老體育對決”,吸引了近30萬觀眾擠滿了泰晤士河兩岸。
在今年的賽艇對抗賽中,劍橋大學賽艇隊以絕對優(yōu)勢碾壓牛津大學,在男子組和女子組賽艇對抗賽中雙雙獲勝。
男子組比賽一度因河道漂有雜物而延遲開賽,正式開賽后,劍橋隊以17秒的絕對優(yōu)勢奪冠。這是他們連續(xù)第三次捧杯,也是近七屆賽事中的第六次勝利。
而女子組比賽也因槳葉碰撞事故而不得不重賽,最終,劍橋隊贏得八連冠。
無論是因浮木延誤和污水警報響起,還是“PGCE禁賽門”,都讓今年這場比賽籠罩在爭議之中,而這場比賽也將牛津大學和劍橋大學的百年“恩怨”推向了高潮。
男子組:浮木難阻“淺藍風暴”
這場本該于下午2:20開賽的較量,因一片漂浮的木板推遲了十分鐘。隨著裁判一聲哨響,分別呈現(xiàn)出深藍和淺藍色的兩艘賽艇如離弦之箭劈開水面。
開局階段雙方勢均力敵,隨后劍橋隊突然發(fā)力拉開了差距。在劃至哈默史密斯橋(Hammersmith Bridge)時,劍橋男隊已與對手拉開了三個艇身的距離。牛津雖全力追趕,最終仍以17秒之差目送對手沖線——這是近十年來最大分差。
劍橋隊長盧卡·費拉羅激動表示:“這個周末屬于劍橋!所有隊員都讓我無比自豪,能在這里太幸福了。”
劃手喬治·伯恩形容:“這簡直是世間最美妙的體驗。就像安迪·穆雷溫網(wǎng)奪冠的時刻,這就是我們的溫網(wǎng)決賽、我們的歐冠之戰(zhàn)!”
牛津隊員湯姆·沙羅克認為自己所在的隊伍雖敗猶榮,他說:“必須承認劍橋今天更勝一籌。但我們沒有輸,我依然以牛津深藍戰(zhàn)袍為榮。”
為了調(diào)侃牛津大學和劍橋大學兩校學生對賽艇對抗賽的癡迷和執(zhí)著,英國媒體甚至把他們比作“泰晤士河上的羅密歐與朱麗葉”。
女子組:10多年來首次出現(xiàn)重賽
女子組開局也上演了戲劇性一幕,發(fā)生了槳葉碰撞事故。這是自2012年以來首次出現(xiàn)重賽。因牛津隊偏離航道,兩隊的漿葉相撞,裁判馬修·平森特在第二分鐘叫停了比賽。牛津隊一度還面臨被取消資格的風險,但裁判最終決定讓兩隊重賽,并裁定劍橋女隊在重賽時,獲得1/3船身優(yōu)先權。
平森特解釋說:“在碰撞發(fā)生之前,我已經(jīng)清楚地向牛津隊發(fā)出了警告。碰撞發(fā)生時,兩支隊伍陷入了僵局,比賽不可能再繼續(xù)。”
“我一度考慮過取消牛津隊的比賽資格,但最終我還是決定讓他們重新比賽,我想看看這個事故是否會影響比賽結(jié)果。現(xiàn)在看來,它并沒有影響最終結(jié)果。”他說。
劍橋舵手杰克·尼古拉斯回憶:“我始終保持在航線上,是牛津隊侵入了我方水域。碰撞是比賽的一部分,他們?yōu)榇烁冻隽舜鷥r。”
主槳手薩曼莎·莫頓坦言:“雖然做過預案,但誰也沒料到槳葉碰撞的事故真的會發(fā)生。在賽艇史上,發(fā)生碰撞的情況不超過十次,我當時完全懵了。”
數(shù)據(jù)革新創(chuàng)造冠軍傳奇
細數(shù)劍橋奪冠的秘訣,科技賦能不可忽視。男隊教練透露,每支槳柄都裝有傳感器,實時監(jiān)測劃頻、力度甚至槳葉入水角度。女隊則引入了F1車隊使用的流體力學模擬系統(tǒng),針對每位選手優(yōu)化艇內(nèi)配重。
但真正令對手膽寒的是“冠軍血統(tǒng)”的傳承。25歲的劍橋博士生杰瑪·金七度參賽,她的“寶典”令人震撼——從2019年首秀至今,每場賽事的風速、水溫、戰(zhàn)術筆記都被制成了三維模型。
牛津劍橋賽艇賽陷“外援”爭議
牛津大學今年打造的是“全明星陣容”。巴黎奧運會女子八人艇銅牌得主海蒂·朗、東京奧運冠軍湯姆·麥金托什悉數(shù)登場。但在實戰(zhàn)中,這支“銀河戰(zhàn)艦”卻顯疲態(tài)。劍橋陣中兩屆冠軍諾姆·穆勒賽后揭秘:“我們針對奧運選手制定了特別的戰(zhàn)術——用高頻劃槳打亂他們的長程節(jié)奏。”
此外,上月曝光的“PGCE禁賽門”也在持續(xù)發(fā)酵。牛津以“非正規(guī)學位”為由,成功阻止劍橋三名攻讀教育學研究生證書(PGCE)的隊員參賽,其中包括前男子U23世錦賽冠軍馬修·海伍德。
海伍德在聲明中難掩失望:“基于去年仍有PGCE學生參賽的先例,我全年都在備戰(zhàn)。這個決定違背了賽艇精神,更讓我為自己未來的教師職業(yè)前景感到心寒。”
這位曾在泰晤士河畔長大的選手動情地寫道:“這本該是我的謝幕戰(zhàn)。15歲在家鄉(xiāng)俱樂部開始劃船的我,從未想過這項運動帶給我如此多榮耀。以這種方式結(jié)束固然遺憾,但我仍心懷感激。”
從康河泛舟到泰晤士河對決
1829年6月10日,泰晤士河畔的亨利小鎮(zhèn)見證了一場改變英國體育史的較量。劍橋大學圣約翰學院的查爾斯·梅里維爾(Charles Merivale)與牛津大學基督教堂學院的查爾斯·華茲華斯(Charles Wordsworth,詩人威廉·華茲華斯的侄子)在一次暑假會面中突發(fā)奇想,提議兩校進行一場正式的八人賽艇比賽。這場由劍橋發(fā)起的挑戰(zhàn)最終以牛津輕松取勝告終,而牛津的冠軍艇至今仍陳列于亨利賽艇博物館。
最初的賽事并無固定頻率,直到1856年才確定每年舉行一次的傳統(tǒng)。除了在兩次世界大戰(zhàn)和2020年新冠疫情期間出現(xiàn)過中斷,這場“藍藍之戰(zhàn)”(牛津著深藍,劍橋著淺藍)從未停歇。賽道也幾經(jīng)變遷,最終于1845年固定在泰晤士河的“冠軍賽道”(Championship Course),從帕特尼橋至莫特萊克,全長6.8公里,是奧運賽程的三倍之多。
女子賽艇賽的誕生則推遲了近一個世紀,直到1927年才正式開始。早期的比賽因性別偏見僅以“計時賽”的形式存在,直至1935年才實現(xiàn)兩艇并排競速。2015年,女隊正式與男隊同場同日競技,標志著賽事邁向性別平等的新紀元。
對手即知己
正如劍橋人從不直呼“牛津”而代以“那個地方”(The Other Place),這場持續(xù)兩個世紀的對抗,本質(zhì)是互為鏡像的共生。“牛”“劍”爭鋒,既是精英的狂歡,也是文化的傳承。當2025年的槳聲再度響起,勝負之外,人們更期待看到古老的傳統(tǒng)如何在現(xiàn)代性浪潮中破浪前行。
“明年我們會卷土重來”,牛津船協(xié)主席在賽后發(fā)布會上撂下狠話。牛津大學甚至還啟動了一項耗資200萬英鎊的“鳳凰計劃”,包括新建水上訓練中心和青少年選拔計劃。對此,《衛(wèi)報》評論:“牛津與劍橋的對抗永不會終結(jié),因為超越對手的唯一方式,就是成為更強大的自己。”
這場延續(xù)了近200年的“藍藍對決”,從來就不僅僅是體育競賽。正如《泰晤士報》評論所說:“當牛津的深藍與劍橋的淺藍在泰晤士河上交匯,我們看到的不僅是槳葉翻飛的浪花,更是英國精英教育最生動的競技場。”
本文部分素材來自英國廣播公司、天空新聞、《每日郵報》《衛(wèi)報》《每日電訊報》和《獨立報》等,圖片均來源于網(wǎng)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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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倪佳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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