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前兩小時,沈悅站在酒店套房的落地鏡前,凝視著鏡中那個穿著潔白婚紗的自己。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她精致的妝容上,將她的輪廓鍍上一層柔和的金邊。她本該是今天最幸福的女人,但那雙琥珀色的眼睛里卻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不安。
"沈小姐,您真美。"化妝師小林站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地調整著頭紗的位置,"顧先生看到您一定會驚艷的。"
沈悅勉強扯出一個微笑,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左手無名指上的鉆戒。三個月前,當顧章在家族安排的相親宴上單膝跪地時,她就知道這場婚姻無關愛情,只是兩個商業家族的利益聯姻。顧氏集團需要沈家的制藥專利,而沈家則看中了顧氏的地產資源。
"謝謝,我想一個人待會兒。"沈悅輕聲說道。
化妝師和助理們識趣地退出套房,留下沈悅獨自面對鏡中的新娘。她深吸一口氣,從梳妝臺上拿起手機,猶豫片刻后撥通了一個沒有保存的號碼。
"是我。"她的聲音比平時低沉,"你確定要這么做嗎?"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與她相似卻更冷硬的女聲:"現在才想反悔?太晚了,姐姐。"
沈悅的手指緊緊攥住手機,指節泛白:"我只是...有點害怕。"
"害怕?"那聲音冷笑,"比起你對我母親做的事,這算什么?記住,這是你欠我的。"
通話突然中斷,沈悅盯著黑下去的屏幕,胸口劇烈起伏。她轉身走向衣柜,從最底層取出一個不起眼的手提包,迅速檢查了里面的東西:新身份證、現金、一張飛往南美的單程機票。
就在這時,房門被敲響。
"沈小姐?還有一小時儀式就要開始了,需要補妝嗎?"是婚禮策劃師的聲音。
沈悅慌忙將手提包塞回衣柜:"馬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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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后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然后做了一個深呼吸,仿佛在積蓄勇氣。沒人知道,這場價值數億的豪華婚禮背后,隱藏著一個足以摧毀兩個家族的計劃。
婚禮前四十五分鐘,伴娘團發現新娘不見了。
"我明明看著她進了化妝間!"首席伴娘李雯急得臉色發白,"她說要補一下口紅,讓我們先去看看賓客到齊沒有。"
酒店保安調取了監控,畫面顯示沈悅確實進入了化妝間,但十分鐘后,一個戴著鴨舌帽和口罩、穿著服務員制服的人從里面出來,推著清潔車匆匆走向員工通道。那人身材與沈悅相仿,走路時左腿似乎有些不便——沈悅上個月滑雪時剛好摔傷了左膝。
"立刻封鎖所有出口!"婚禮策劃師幾乎要哭出來,"通知顧先生!"
顧章正在宴會廳與父親顧振華接待重要賓客,聽到消息時,那張英俊的臉瞬間陰沉下來。他快步走到角落,撥通了沈悅的電話——無人接聽。
"查一下她的信用卡消費記錄。"顧章對助理低聲道,聲音冷靜得可怕,"還有,別驚動媒體。"
三小時后,當警方介入調查時,沈悅的手機信號最后一次出現在城郊一個廢棄工廠附近,然后徹底消失。負責此案的是市刑警隊隊長陳默,一個三十出頭卻已破獲多起疑難案件的老刑警。
"監控拍到的人雖然遮住了臉,但走路姿勢和身材特征與沈小姐高度吻合。"陳默翻看著酒店監控截圖,"奇怪的是,如果是自愿離開,為什么要偽裝?如果是被迫,為什么沒有掙扎痕跡?"
顧章坐在酒店會議室里,西裝筆挺,表情卻陰沉如水:"我未婚妻不是會逃婚的人,她一定是被脅迫了。"
陳默注意到顧章說這話時,右手無意識地轉動著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那里本該有一枚婚戒,但此刻空空如也。
"顧先生,您和沈小姐的感情怎么樣?"陳默狀似隨意地問道。
顧章眼神一凜:"你什么意思?"
"例行公事而已。"陳默合上筆記本,"我們會盡快找到沈小姐。"
隨著調查深入,一個意外的發現浮出水面:沈悅有個同父異母的妹妹林清眠,兩人相差兩歲,長相驚人地相似。沈父年輕時曾有一段婚外情,林清眠就是那段關系的產物。更令人驚訝的是,林清眠的母親十年前自殺身亡,而就在同一天,沈家收購了林母經營的小藥廠,專利技術后來成為沈氏制藥的拳頭產品。
"林清眠現在在哪里?"陳默詢問負責走訪的警員。
"據鄰居說,她已經一個月沒回公寓了。"警員翻看記錄,"工作單位說她請了長假,說是去國外旅行。"
陳默眉頭緊鎖:"查一下她的出入境記錄。"
三天后,一具女性尸體在城郊水庫被發現。尸體面部被酸性物質嚴重腐蝕,無法辨認,但DNA檢測確認是沈悅。死因是機械性窒息,死亡時間大約在婚禮當天下午。
案件性質從失蹤升級為謀殺。
陳默再次拜訪顧氏大廈時,顧章正在辦公室與律師低聲交談。見到警察,律師立刻起身離開。
"顧先生,有幾個新問題需要您配合。"陳默出示了尸檢報告,"沈小姐的遺體找到了。"
顧章接過文件,手指微微顫抖。他快速瀏覽了一遍,然后閉上眼睛,喉結滾動:"她...受苦了嗎?"
"法醫認為死亡過程很快。"陳默觀察著顧章的反應,"您認識林清眠嗎?"
顧章猛地抬頭:"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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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悅同父異母的妹妹。據我們了解,她母親的自殺與沈家的商業行為有關聯。"
顧章站起身走向落地窗,背對陳默:"悅悅提起過有個妹妹,但說她們很少聯系。我對那人一無所知。"
"有意思的是,"陳默慢條斯理地說,"林清眠的公寓里有一張您的照片,拍攝于三個月前,就在您和沈小姐訂婚派對那天。"
顧章轉過身,臉色煞白:"這不可能!我從沒見過她!"
調查陷入僵局。林清眠確實消失了,沒有出境記錄,手機最后一次使用是在沈悅尸體被發現的前一天,地點相距五十公里。顧章雖然有動機——沈悅死后,根據婚前協議,顧氏可以獲得部分沈家專利的使用權——但沒有直接證據指向他。
案件漸漸冷卻,成為警局檔案室里又一樁懸案。
直到一年后的雨夜。
陳默接到顧章的電話時,已經是深夜十一點。
"她回來了。"顧章的聲音里混雜著震驚和恐懼,"沈悅...她還活著。"
陳默立刻驅車趕往顧家別墅。門廊燈光下,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人站在顧章身邊,長發披肩,面容蒼白但確實與沈悅一模一樣。看到陳默下車,她微微一笑,那個笑容讓陳默后背一涼——太完美了,完美得不真實。
"陳隊長,好久不見。"她的聲音輕柔,與沈悅幾乎無差,"抱歉讓你們擔心了,我被綁架了,今天才逃出來。"
顧章摟著她的肩膀,表情復雜:"她...她記得所有事,連我們第一次約會時我送她的胸針都記得。"
陳默仔細觀察著這個"沈悅",注意到她左手無名指上有一道淺淺的疤痕——真沈悅的檔案照片上沒有這個特征。
"沈小姐,能詳細說說發生了什么嗎?"陳默問道。
女人垂下眼睛,睫毛在臉上投下陰影:"我被一個蒙面人挾持,關在一個地下室里。他們...他們逼問我父親公司的機密,還找來一個女孩假扮我..."她聲音哽咽,"我以為自己會死在那里。"
陳默點點頭,目光掃過她的手腕——沒有長期捆綁的痕跡,指甲修剪得過于整齊,不像經歷過一年囚禁的人。
"DNA檢測確認的那具尸體是誰?"陳默突然問道。
女人身體微微一僵:"他們...他們找了一個替身,我不知道是誰。"
顧章插話道:"悅悅受了很大刺激,需要休息。明天再去警局做正式筆錄可以嗎?"
陳默同意了,但在離開前,他故意將筆記本"掉"在地上。彎腰撿起時,他迅速拍下了"沈悅"的鞋底照片——上面沾著一種特殊的紅色黏土,這種土質只出現在城市北部的某個特定區域。
回到車上,陳默立刻聯系了技術科:"比對一下林清眠和沈悅的牙科記錄,還有,查查北郊紅土區最近有沒有可疑活動。"
第二天清晨,技術科發來消息:牙科記錄顯示死者確實是沈悅,而"回歸的沈悅"牙齒特征與林清眠完全吻合。更關鍵的是,北郊一個廢棄農場最近有人活動的痕跡,在那里發現的指紋與林清眠匹配。
陳默立即申請了逮捕令,但當他帶隊趕到顧家別墅時,傭人說顧先生和新夫人一早就出門了,說是去湖邊別墅度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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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封鎖所有出城道路!"陳默命令道,同時撥通了顧章的電話——無人接聽。
兩小時后,警方在通往湖邊別墅的山路上發現了顧章的車。車門大開,引擎還在運轉,但車內空無一人。副駕駛座位上放著一張字條,上面只有一行字: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
陳默望向路邊陡峭的山坡,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他組織警力開始搜索,同時通知了法醫和救護車待命。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視頻。畫面中,顧章被綁在一張椅子上,滿臉是血。一個女聲在畫外響起,這次不再偽裝成沈悅柔和的語調,而是冰冷刺骨:
"十年前,顧振華和我母親合作研發新藥,卻在成功后設計讓她'自殺',奪走了所有成果。沈家明知真相卻選擇沉默,因為利益。我姐姐知道一切,卻從未為我母親說過一句話。"
鏡頭轉向說話者——那張與沈悅一模一樣的臉,此刻因仇恨而扭曲:"現在,他們都付出了代價。顧章,最后一個。"
視頻突然切換到一個計時器,顯示還剩三十分鐘。
陳默立刻聯系技術科定位信號來源,同時帶隊向山坡下搜索。二十分鐘后,他們在谷底發現了一個廢棄的獵人小屋。破門而入的瞬間,陳默看到了被綁在椅子上的顧章,以及站在他身后、手持注射器的林清眠。
"別過來!"林清眠厲聲喝道,注射器抵在顧章的頸部,"這里面是神經毒素,三秒就能要他的命!"
陳默停下腳步,示意隊員們不要輕舉妄動:"林清眠,已經夠了。你姐姐是無辜的。"
"無辜?"林清眠大笑,笑聲中帶著瘋狂,"她享受著用我母親生命換來的榮華富貴,她明明知道真相!那天在化妝間,當我告訴她我是誰時,她第一反應是怕我毀了她的豪門婚姻!"
顧章虛弱地抬起頭:"你...你假扮她這一年...就是為了..."
"為了讓你愛上'沈悅',然后再奪走這一切。"林清眠俯身在他耳邊輕語,"就像你們奪走我母親的一切一樣。"
陳默注意到林清眠的左手在微微顫抖,眼神開始渙散——這是情緒崩潰的前兆。他緩慢地向前移動:"林清眠,你母親不會希望你變成這樣。"
"你根本不懂!"林清眠尖叫,注射器刺破了顧章的皮膚,"你們都—"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陳默撲了上去。注射器飛了出去,林清眠被按倒在地。她掙扎了幾下,突然癱軟下來,開始無聲地哭泣。
事后,警方在林清眠的日記中發現了整個復仇計劃的細節:從接近顧章開始,到學習模仿沈悅的一舉一動,再到婚禮當天的掉包計劃。她原本只想讓沈悅消失,自己取而代之,以此報復兩個家族。但當她發現沈悅認出了自己并準備報警時,沖動之下殺了姐姐。之后的一年里,她精心策劃了"沈悅回歸"的戲碼,目的是讓顧章愛上這個"重生"的妻子,然后再揭露真相,讓他承受更大的痛苦。
案件結束后,陳默站在警局樓頂,點燃一支煙。他想起了第一次見到沈悅照片時,那個笑容明媚的女孩;也想起了林清眠被押上警車時,回頭看他那一眼中的絕望。
在這個真假新娘的離奇案件里,沒有贏家,只有被貪婪和仇恨摧毀的生命。而真相,就像那枚被顧章摘下的婚戒,永遠沉默地躺在某個角落,見證著人性的復雜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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