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周琴,今年42歲,初中文化,已婚,有一個女兒,今年剛上小學。
我和丈夫生活在一個小縣城里,家境普通。
他在一家建材市場干活,靠提成吃飯,收入不算穩(wěn)定。
我在鎮(zhèn)上的一家小服裝廠做計件工,干得多掙得多,雖然不是什么“年薪百萬”,但一年下來也能攢個七八萬,日子雖然緊巴點,但也算過得下去。
我不是那種特別愛計較的人,尤其在婚姻里。
年輕時跟丈夫結(jié)婚,是因為他那時候說話好聽、人也勤快,我想著這樣的男人,過日子不會太難。
結(jié)婚后,我們一直和公婆住在一起,老家是縣城邊上的老房子,后來翻修了一次,勉強住得下。
這幾年,婆婆身體不好,三天兩頭要去醫(yī)院,花了不少錢。
小叔子家條件更差,前年離了婚,留下一個侄子給公婆帶。
小叔子自己不怎么上心,侄子吃住讀書全靠婆婆張羅。
婆婆嘴上不說,可每次我一發(fā)工資,她就唉聲嘆氣,說侄子上學用錢多,家里又入不敷出。
丈夫每次從市場回來,也是滿臉疲憊,開口閉口就是“哎,今天又沒開單”、“這個月可能要斷糧了”。
一開始我信,以為他真是辛苦,可時間一久,我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家里的錢明明我出得最多,他卻總是一副“我為這個家操碎心”的樣子。
直到有一天,我聽見婆婆和小姑子在廚房小聲說話,說我“死心眼”“掙錢不留自己用”,我才明白,原來我在他們眼里,不過是個提款機。
02
那天是個普通的周三,我下班后晚了點,回到家剛一進門,就聽見屋里傳來婆婆的嘆氣聲。
“唉,今天學校又催繳學費了,小寶這孩子要是成績不好我也就算了,可人家這次考了年級前十,哪能耽誤了?”
我放下包,走進廚房,笑著問:“媽,小寶怎么了?”
婆婆故意沒看我,繼續(xù)對著她女兒小姑子說:“她一個外人哪懂得心疼人?現(xiàn)在工資高了,心也硬了。”
小姑子趕緊拉了拉她的袖子,小聲說:“姐聽見了?!?/p>
我裝作沒聽見,默默轉(zhuǎn)身進了臥室。丈夫剛洗完澡出來,看我臉色不對勁,問:“怎么了?”
我笑了笑:“媽說小寶學費催了?!?/p>
他點點頭:“是啊,小寶成績不錯,這錢不能省?!?/p>
“那你打算怎么辦?”我問。
他抓了抓頭發(fā):“我哪有錢啊,這個月提成都沒拿到……”
我沒說話,掏出錢包,把剛發(fā)的三千塊工資遞給他:“先拿去交吧,家里菜錢我再想辦法。”
他接過錢,說了句“你真好”,卻沒想到,這句話像刀子一樣扎在我心口。
從那天起,我開始留心家里的每一筆花銷。每個月我的工資支出明明最多,可婆婆從不說一句感謝,反而總是對著我唉聲嘆氣;丈夫總說他沒錢,可我發(fā)現(xiàn)他手機上卻常常收到“京東白條還款成功”的短信。
有一次,我趁他洗澡,偷偷翻了他的手機,看到他給小叔子轉(zhuǎn)了五百,還備注“侄子生活費”。我氣得發(fā)抖,卻又無話可說。小叔子是他弟弟,侄子是他侄子,可家里的錢大部分是我掙的,他卻從沒跟我商量過。
我開始和丈夫吵架,問他是不是覺得我只是個掙錢的工具。丈夫一臉委屈:“你說這話什么意思?我也是為了這個家。小寶成績好,將來考上大學也是光宗耀祖的事!”
“那我女兒呢?”我提高了聲音,“她不也是這個家的孩子?你什么時候關(guān)心過她學習?她上興趣班的錢是誰出的?”
丈夫不說話了,轉(zhuǎn)頭摔門而去。
那天晚上,我一個人坐在床頭,女兒趴在我腿上寫作業(yè),小小的腦袋一下一下輕輕撞著我。我心里突然一陣酸楚,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
第二天,我去找了廠里的主管,問她有沒有加班的機會。“你不是已經(jīng)夠拼了嗎?”她問我。
我點點頭:“我得多攢點,給我女兒報個英語班?!?/p>
主管拍了拍我肩膀,沒再說什么。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成了廠里出了名的“拼命三娘”,別人上班八小時,我一天干十二個小時,手上磨出了厚厚的繭。可每當我看到女兒笑著拿著獎狀回家,我就覺得一切都值了。
婆婆還是那樣,對侄子疼得不得了,對我女兒卻冷冰冰。有一次女兒發(fā)燒,我急匆匆?guī)メt(yī)院,路上遇見婆婆,她只是掃了一眼:“小孩子發(fā)燒哪那么嬌氣,扛扛就過去了?!?/p>
而那天下午,我回家就看見婆婆給侄子熬著雞湯,說他“上火了,得補補”。
我沒說什么,把女兒抱回房間,輕輕給她擦著額頭的汗水,心里卻越來越沉。
后來我和丈夫又因為錢吵了一次。他說小叔子工作不穩(wěn)定,家里得幫襯著點。我冷笑:“你弟弟三十多歲,能吃能喝,憑什么靠咱們養(yǎng)?”
他氣得拍桌子:“那是我弟!”
“那我女兒呢?你是她爸啊!”
我們誰也說服不了誰,爭吵變成了冷戰(zhàn)。那一個星期,我們幾乎沒說過話。
直到有一天,我下班回來,看到婆婆正在給小姑子塞錢。我站在門口,她沒注意到,一邊塞還一邊說:“你哥家那死女人管得緊,我這點錢你拿去用,別跟她說?!?/p>
我沒進屋,轉(zhuǎn)頭就去了鎮(zhèn)上的銀行,取出了我自己賬戶里的兩萬塊錢,給女兒報了英語課和舞蹈班,然后在街上租了一間小房子。
那天晚上,我給丈夫發(fā)了條短信:“我和女兒搬出去住一段時間,別找我們?!?/p>
他打了一晚上電話,我沒接。第二天,他站在服裝廠門口堵我,臉色難看:“你這是干什么?”
我平靜地看著他:“我只是想給我女兒一個公平的成長環(huán)境?!?/p>
這一次,他沒再說什么,只是低下了頭。
03
那年冬天特別冷,我和女兒住在租來的小房子里,屋子不大,但很暖。女兒開心地在屋里跳舞,說:“媽媽,我們家好漂亮?!?/p>
我笑了笑,心里卻有些澀澀的。人到中年,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家”。
丈夫后來還是會來找我,有時帶點水果,有時帶點女兒最愛吃的糖。但我心里清楚,我們之間已經(jīng)隔了一道墻,是金錢、是親情、也是我這些年壓抑下來的委屈與不甘。
我不后悔嫁給他,但我后悔這些年太過退讓,忘了自己也是這個家的主人。
我不知道以后我們會不會離婚,也不知道婆婆會不會明白她的偏心害了誰。但我知道,我的女兒現(xiàn)在過得開心,我也終于為自己活了一次。
生活還很長,但我已經(jīng)不再害怕。因為我知道,哪怕再難,只要我愿意,我和女兒,也能擁有屬于我們自己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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