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人飛來飛去的舒適生活,根植于戰火年代的累累白骨。
波音的飛機,在中國遭遇了”退貨“。
4月18日,路透社報道,上個月剛剛抵達中國舟山的一架波音飛機,18日當天正返回美國。
在特朗普上一個任期中,波音公司對華出口遭到貿易戰嚴重打擊,訂單幾乎凍結,此后在同空客的全球競爭中一敗涂地。
近年來,波音正在緩慢恢復對華出口。然而隨著特朗普政府再次挑起對華貿易戰,波音也再次成為了犧牲品。
日前有消息稱,中國多家航空公司已暫停接收波音飛機,并暫停購買相關設備和零部件。
距離上一次貿易戰,已經有七年了。而這七年,也是波音失去全球航空業霸主,不斷淪落的七年。
貿易戰棄子
多年之后,波音會回想自己從天堂跌入地獄的那一刻。
2017年11月,特朗普首次訪華,簽下了2535億美元超級大單,中方表明了愿意和美國做生意,共同維護全球貿易長期繁榮的態度。
中方計劃采購300架波音飛機,其中包括260架B737、40架B787和B777系列飛機,共計370億美元。
然而,僅僅4個月后,特朗普政府對華發起關稅戰,針對約 500 億美元中國商品加征 25% 關稅,此后半年間,又繼續對華加征了兩輪關稅。
這筆史上最大的經貿合作協議,也就此作罷。
波音公司如墜冰窟,竭力想挽回中國市場,卻只能徒勞的示好。
“我們的在華業務,以及我們與中國市場的關系超越了地緣政治。”
中國一向是波音飛機最大的采購國之一,貿易戰之前五年,波音四分之一的飛機賣到了中國大陸。
貿易戰之后,波音在華銷量連續暴跌,交付接近凍結。
2018年,是波音歷史上最輝煌的一年,806架的交付創造了歷史記錄,連續7年壓倒空客位居全球第一。
2019年,貿易戰之后第一年,波音銷量暴跌53%,僅僅交付了380架。此消彼長,空客連續拿下對華大單,吃的盆滿缽滿,交付高達863架,達到波音的2.27倍。
憑借著重大歷史關口完成的“死亡交叉”,空客終于把一生宿敵死死踩到了腳下。
2020年,疫情之年,波音交付量再次腰斬,只剩下157架,空客這一年交付了566架,達到了老對手的3.6倍。
此后,波音不再和空客是同一個體量的競爭對手,一直保持著一倍左右的差距。剛過去的2024年,空客交付了766架飛機,波音為348架,僅為老對手的45%。
波音,美國工業皇冠上的明珠,商學院教科書上寡頭壟斷的典型案例,成了貿易戰中的犧牲品,股價多年低迷不振,淪為華爾街的棄子。
而在大洋彼岸,中國商飛也在日益崛起,2024年,商飛收獲了330架C919和C909飛機訂單,但是限于產能,交付了47架飛機。
航空事故的頻發,更是讓波音雪上加霜,艙門脫落、滑輪脫落、機翼受損、發動機起火……暴露了公司及其供應鏈的質量控制漏洞。
僅僅是2024年最后的幾天里,波音737-800夢想客機連續發生三起起落架事故。
12月29日的務安機場事故,轟動全球,機上179名乘客喪生。
在對華貿易戰中,波音一直想證明,自己仍是工程師文化的代言人,也是地緣政治利益的局外人。
然而,欲潔何曾潔。
空難
歷史上最大的空難,是波音飛機創造的。
1977年3月27日,大霧籠罩西班牙洛斯洛德斯機場。
一架荷蘭航空公司波音747停在跑道上,駕駛員雅各布接到起飛命令,手摸向駕駛桿,飛機開始滑行。霧氣漸濃,幾乎吞沒機體,沒走多遠,駕駛員忽然看到濃霧中閃現泛美航空波音747客機輪廓,兩架飛機迅速靠近,眼看就要撞個滿懷。
雅各布猛拉駕駛桿,可為時已晚,只聽一聲巨響,兩架飛機相撞,油箱炸裂,火苗呼嘯,荷蘭747折成兩截,尾翼被拋出幾十米之外,泛美747則慘遭“斬首”,機頭甩出跑道,機身燃起大火。
20多個小時后,大火被撲滅,現場留下兩架飛機殘骸,以及583名旅客尸體,死亡人數之多,打破民航空難史記錄。
泛美747本應在另一機場降落,只因該機場發生炸彈爆炸事件,這才轉停洛斯洛德斯;而荷蘭747原本可早點起飛,只因為多加點油耽擱了時間。
種種巧合,釀成劫數。
近些年來,每發生空難,許多人忍不住感慨,出事的又是波音。
這并不奇怪,因波音是造飛機的巨無霸,在上一次貿易戰之前壟斷全球市場,鮮有能與之匹敵者。波音不是在歲月靜好中生根發芽,而是在世界大戰中野蠻生長。
戰爭、鮮血和死亡滋養了這家造飛機的工廠。
偷襲
1941年12月7日,瓦胡島居民被槍炮聲和飛機轟鳴聲驚醒,他們的第一反應,是美軍又在搞軍事演習。
許多人穿著睡衣跑出家門看熱鬧,只見西面的珍珠港上空黑色濃煙直沖云霄,幾架俯沖轟炸機像表演特技一般,呈8字形狀排列,一個接一個俯沖投彈。
瓦胡島居民看呆了,開飛機的小伙子真帥呀,這次演習太逼真了,他們竟然將太陽旗印在了飛機上。
美軍地面防空炮開火,一架飛機因聲而落,瓦胡島居民議論紛紛,為啥要向演習中的飛機開火?
這時,KGMB電臺中斷了教堂管風琴演奏的轉播,一個緊張的聲音說道,現在向大家播送重要新聞,本島正在遭受攻擊,再重復一次,這不是演習,本島正在遭受敵國軍隊攻擊。
只見無數日本轟炸機遮天蔽日,俯沖而下,珍珠港瞬間一片火海,鋼鐵碎片連同尸體碎塊漫天狂舞,然后像雨點般落下,一個目擊者聲稱,他看到了一條大腿連著小腿,看到了手指頭,還看到了胳膊。
《珍珠港》電影劇照
日本轟炸機飛行高度之低令人乍舌,低到站在海軍造船廠醫院三層就能看到飛行員戴的“貓眼式”飛行眼鏡,許多目擊者回憶,他們與日本飛行員有過怪異的眼神接觸,有的日本飛行員慘然一笑,像是道歉,有的則咧嘴狂笑,作出嘲弄的手勢。
華盛頓時間下午1點40分,美國海軍部長諾克斯電告總統羅斯福,日軍空襲珍珠港。
白宮大管家對羅斯福說,這不是真的,日本不可能襲擊珍珠港,他們沒這個實力。
羅斯福沉默片刻,說道,這很可能是真的。
大洋彼岸英國首相別墅,丘吉爾從BBC新聞得知珍珠港被炸的消息,興奮得一蹦三尺高,立即給白宮打越洋電話,按捺下興奮心情,用沉郁的語調說道,總統先生,日本到底怎么回事?
羅斯福說,消息都是真的,日本人在珍珠港襲擊了我們,現在你我在同一條船上了。
當晚,丘吉爾高興得難以入眠,很多年后,他在那部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二戰回憶錄》中描寫了此夜心情:英格蘭仍然會存在,英聯邦和大英帝國也仍然會存在,希特勒的命運已成定局,墨索里尼的命運已成定局,至于日本人,他們會被碾為齏粉,剩下的無非是恰當地使用我們壓倒性的力量。
什么是丘吉爾說的“壓倒性的力量”?
是美國的工業實力。
恩格斯在《反杜林論》里說,沒有什么東西比戰爭更依賴于經濟,要獲得火器和火藥,就要有工業和金錢。
當時,美國的工業規模至少是日本的十倍以上。
在1941年12月7日以前,美國的產業經濟處于軸心國轟炸射程之外,而日本偷襲珍珠港改變了這一狀況,一旦美國的經濟開始軍事化,完全轉變為生產軍需的狀態,軸心國的命運也就敲定了。
二戰中林林總總的殺戮武器,轟炸機可謂重中之重,就在這個時刻,一家名為波音的公司,拔得生產轟炸機的頭籌。
波音
波音是一家“應劫而生”的公司。
第一次世界大戰,催生新式武器亮相,飛機是其中一種,那時的空戰,飛行員在空中打手槍,或是用手投擲炸彈,殺傷力有限。
威廉·愛德華·波音,底特律公子哥兒,那魯大學機械系學霸,頗具商業頭腦,瞅準時機,成立公司,專門給軍方造飛機。
波音先造5架C型機,給軍方試飛,軍方很滿意,一口氣訂購50架,簽下58萬美元合同。波音喜出望外,雇了100多個工人,十幾個辦公室文員,大干特干。
很快,軍方又給了個大單——50架寇蒂斯三人座水上巡邏機,誰料,只造了一半,戰爭便結束,余下訂單取消。
失去軍方訂單,波音不愿裁員,只好生產自救,就地取材,生產家具,做了一堆大衣柜,梳妝臺,沙發床之類的玩意,還養了一群奶牛,賣牛奶維生。
那一雙雙造飛機的手,開始跨行跟母牛的乳房周旋,結果賠了20萬,好在沒過多久,軍方又來活兒了。
美國陸軍航空部委托波音公司修改哈維藍觀測機,這款飛機在一戰中聲名鵲起,其油箱設置在駕駛員前面,一旦被擊中起火,飛行員必死無疑,因此得了個“飛行棺材”的外號。
1919年戰爭結束后,美國郵政總局雇了40個飛行員跑郵政航班,駕駛的就是飛行棺材,到1925年,有31位飛行員在機艙里被活活燒死。
整完這批軍方的活兒,公司又無事可做,波音親自駕機,試飛了哥倫比亞到西雅圖的航線,捎帶60多封信件,開拓航郵商業領域。
1928年,波音航空占有全美郵件30%的市場,開啟兼并模式,買下西柯斯基、提斯爾曼、諾斯若普等飛機公司,成立聯合航空及運輸業公司,一個航空業界的托拉斯初具規模。
富蘭克林·羅斯福出任總統后,民主黨議員雨果向他告了一狀,說波音公司以非法手段取得郵政經營權。
正準備大搞新政的羅斯福聽罷,索性將空郵業務納入新政范疇,拍腦門做了個虎不拉幾的決策——取消所有郵政契約,空郵線路由陸軍接管。
羅斯福
1934年2月9日,羅斯福“航空新政”生效,陸軍飛行員對空郵路線極不熟悉,等于趕鴨子上架,駕駛著五花八門的飛機當郵差,第一個星期便空難頻發,墜毀8架飛機,死了6個飛行員。
羅斯福的空郵新政還規定,飛機制造商不得與航空公司有任何聯系,等于給了聯合航空這種托拉斯一記重拳,不得已,聯合航空被拆分,波音又成了一家獨立經營的公司。
羅斯福這記不按套路出牌的王八拳,讓波音公司從高潮墜入低谷,其在西雅圖的工廠陷入解雇潮,1700多位工人驟降至700人,即使如此,薪水仍難以為繼,雇員們想了個轍,一般人在工廠上班,一半人休息,兩周輪換一次,每人只拿以往的一半薪金。
公司創始人威廉·波音被羅斯福這么一折騰,明顯抑郁了,1934年,他拋掉股票,退出董事會,割斷了與波音公司的所有聯系。
波音是新技術領域的商人,他懷念早年的軍方訂單,合同一簽,吭哧吭哧猛干,巨額利潤不請自來。戰爭結束,軍方訂單斷供,而開拓航空民用領域之路,充滿了阻礙和不順,讓他產生一種幻滅之感。
若波音有預測未來的能力,他可能不會在1934年拋售股票,割斷與公司的所有聯系,因為,當時是兩次世界大戰的間隙,過不了幾年,波音公司的第二次歷史機遇就要來了,人類有史以來最殘酷死亡人數最多的世界大戰將讓波音公司一飛沖天。
零式
日本偷襲珍珠港成功,離不開一款王牌武器——三菱A6M零式戰斗機。
零式戰斗機旋轉快,爬得高,操作靈活,裝備有兩挺7.7毫米機槍,通過射擊協調器,子彈可從螺旋槳的葉片之間穿過,機翼上還有20毫米機關炮。
由于轉彎半徑小,零式戰斗機可以跟在任何戰斗機后面開火,甚至可以翻轉過來,精準殲敵,在低空纏斗中,零式戰斗機異常靈敏,飛行員手握駕駛桿稍微有力,飛機就會有響應。
日本飛行員感嘆,控制它就像做夢一樣,手腕只要輕輕一動,飛機就飛過去了。
珍珠港的淪陷,讓美英等國重新審視日本,按照他們的舊觀念,日本航空隊不過是收破爛的,只有幾架歐洲淘汰下來的過時飛機,飛行員更是乏善可陳,比碰撞測試用的假人好不到哪去。
西方人大意了。
一戰后,日本政府低調購買西方飛機,運回日本研究,還按照美國薩拉托加號,仿造了一艘同等規模的航母,給飛機當靶子。
1936年,三菱、愛知、中島、川西四家公司紛紛投產,秘密研發艦載戰斗機,因日本工業規模較小,只能仰仗一小撮天才機械師,靠分包商手工制造元件。
待飛機組裝完畢,日本人會驅趕一群牛,將飛機從制造廠拉到各機場接受飛行測試,途中需經過一片破敗的村莊,直到二戰結束前,日本都是這么干的。
日本海軍大將山本五十六堅持親自乘坐每一種海軍飛機,通過這種方式,與日本飛行員建立起情感紐帶。
他下令將死去飛行員的名字,刻在自己的艙室內,經常流著淚念誦那些名字,許多船員看到后大為感動,但山本五十六并未因安全問題降低飛行要求,他說過一句話:
日本要想強大,我的艙室內必須刻滿名字。
山本五十六
20世紀20年代末,日本政府征召15歲—17歲的青少年進入海軍,接受飛行訓練,該項目被稱作“海軍航空兵預備學員項目”。為激發青少年的興趣,日本海軍常在學校進行飛行表演,學生們在操場上立正站好,看著飛機從屋頂上轟鳴而過,傾斜機翼致意。
看著飛行員翱翔天際的瀟灑姿態,日本少年們羨慕不已,自然報名踴躍,那些通過筆試的,就被送去進行基礎訓練。每天5點起床,在冷水中泡十幾分鐘,以磨練意志,沖向練兵場,向皇宮方向彎腰致敬表忠心,然后開始一天艱苦的訓練。
這些少年穿著白色軍裝,清一色短發,佩戴橢圓形姓名牌,飽受高年級學員和教官的欺凌。稍有不慎,就會被扇耳光,或者被棒球棍猛擊,如果骨折了,就送到醫院“維修”,治愈了再回來。
日本軍人信奉毆打是一種教育,可以讓人變得更堅毅,持續不斷的暴力施加在這些少年身上,久而久之,他們懶于思考,只知道服從命令。
個別敢于反抗的學生,需要冒著被開除的風險,一旦被軍隊開除,就會給家庭帶來恥辱,整個家族將受到社會排斥,甚至是迫害,許多被開除的學生不堪重負,選擇了自殺。
白骨
本尼迪克特在《菊與刀》中,曾分析日本人在戰爭中的心態,按官方宣傳口徑,日本的優勢在于精神力量,而美國的優勢則在于物質,美日之戰是物質與精神之爭。
實際上,在這通精神與物質的鬼扯背后另有真相。
日本海軍一直將美國作為“假想敵”,目的是為與陸軍爭奪預算,并非真的想要跟美國干仗。真正想發動戰爭的,是軍隊里那些年輕的鷹派大佐,他們看準上司拿美國做幌子爭奪預算的伎倆,煽風點火,弄假成真,精心上演了一出“下克上”的好戲。
鮮有人知道,指揮偷襲珍珠港的山本五十六,曾堅決反對與美國開戰,山本年輕時兩度被派駐美國,震驚于美國龐大的經濟規模,情不自禁說道,只要看過底特律汽車工廠和得克薩斯油田,一個人就會清楚日本無法與美國進行軍備競賽。
山本五十六預言,太平洋戰爭將會成為一場漫長的消耗戰,美國無比強大的生產能力將讓日本規模小又不夠先進的戰爭工業相形見拙。
當日本的“下克上”使得戰爭無法避免,山本五十六寄希望于速戰速決,孤注一擲,偷襲珍珠港,此戰讓山本五十六威望大升,在1942年6月的中途島戰役中,山本集結日本全部海軍力量,想要復制珍珠港的“輝煌”,卻以慘敗結束,損失4艘航母和大量飛機。
山本心里明白,一切都完了,美國的戰爭工廠已經烈火烹油般運轉起來。
波音的大宗軍方訂單來了。
美國軍方與波音簽了遠程重型轟炸機B-17(空中堡壘)以及B-29(超級空中堡壘)的采購單,轟炸德國工業區的炸彈有46%都是這兩款飛機投下的,而對日本本土的轟炸,99%是它們干的。
二戰剛開始時,羅斯福宣稱美國要造5萬架飛機,德國法西斯頭目戈林對此譏笑不已,說這只是一種虛張聲勢的宣傳,事實上,到二戰結束,美國生產了13.7萬架戰斗機。
在生產高峰期,波音公司每月出廠363架B-17,平均每天生產15架。
反觀日本,其作戰計劃負責人曾希望在1944年前生產4萬架飛機,但到了1943年秋季,實際生產量連一半都不到。
位于名古屋的三菱工廠強努著擴大規模,到1943年底,雇用了4.3萬名工人,卻僅生產了1029架零式戰斗機,不到軍方要求數量的一半。
1943年底,一名政府檢查員視察三菱名古屋車間,發現新制造出的零式戰斗機仍然由牛群從工廠里拖出,當時已經累死20頭牛,累垮30頭牛,牛飼料從黑市購得,供應沒有保障,到了1934年,三菱工程師想了個法子,用佩爾什馬代替牛,可以節省許多飼料。
相比波音的大工廠工業模式,日本公司“老牛拉飛機”的低效率模式注定了日本終將失敗。
1944年秋天,日本政府廢除了假期和周末,規定所有年齡在14歲以上的女孩被征召,次年4月,所有10歲以上的兒童,無論男女,都被征召。
到了二戰末期,日本19歲以上的大學生全部要服兵役,甚至連四五十歲的中老年人都紛紛入伍,隨著工業生產力的枯竭,日本政府提出了“1億玉碎”的瘋狂口號,要用1億日本人的生命捍衛天皇制度。
1944年12月,美國猶他州的文多弗陸軍機場營業,所有機組人員和地勤人員都被告知,絕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其所做之事,不能走漏半點風聲。
飛行員和投彈手被告知,他們要進行嚴格訓練,以投擲一枚9000磅重的特殊炸彈,出于保密,軍方稱其為“小玩意兒”。
在投擲新型炸彈時,飛機要求必須在40秒內飛離爆炸點至少8英里,這需要進行155度大坡度急轉彎,還得俯沖加速。
為了讓新型炸彈裝入彈艙,波音公司的工程師按照軍方要求,對B-29飛機進行了大改造,飛行員用“南瓜炸彈”進行演練,它的尺寸和重量模擬了那枚被稱作“小男孩”的鈾彈。模擬訓練時,B-29瞄準畫在地面山的300英尺直徑圓圈投下啞彈,然后進行規避。
1945年8月6日,一架波音公司生產的B-29轟炸機從關島起飛,飛到日本領土上空,將“小男孩”投擲在廣島,隨著一聲巨響,廣島被夷為平地,當即炸死8萬人。
3天后的8月9日,B-29又將一枚名為“胖子”的原子彈投擲在長崎市。
原子彈爆炸后,日本火速宣布投降,再不提“1億玉碎”。
波音作為二戰主力軍火商,靠軍方訂單野蠻生長,終成航空業霸主。
現在人們談起波音,往往將它作為摩登生活的一部分。
村上春樹成名作《挪威的森林》開篇第一句:三十七歲的我坐在波音747客機上。
波音在世界大戰中積攢下的技術和資本,讓它得以壟斷全球民航市場,當我們叩問波音歷史,會發現這樣一個真相:
現代人飛來飛去的舒適生活,根植于戰火年代的累累白骨。
波音的崛起,就是美國崛起的歷史,而波音今天面臨的困境,也是美國面臨的歷史性困境。
哲空空
部分參考文獻:
《燃燒的大洋:從突襲珍珠港到中途島戰役》,(美)伊恩·托兒,中信出版社
《波音傳奇》,成思危主編,華夏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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