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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稿 | 學(xué)姐的口袋

視頻 | 學(xué)姐的口袋

01

色舉、牛舉、熊舉、雪舉……

圖片4元，視頻6元。

別說你見多識廣，在這個光怪陸離的互聯(lián)網(wǎng)時代，總有你聽不懂的新名詞。

02

最近，央視曝光了一個灰色產(chǎn)業(yè)鏈，聽起來人畜無害，實際上讓人脊背發(fā)涼——色情舉牌。

這場齷齪生意的主角，不是大人，而是孩子。

最早的舉牌，是個挺陽光的事兒。

cosplay漫展上，小哥哥小姐姐們穿著漂亮衣服，舉著寫著“XX角色我愛你”的牌子，合影打卡，氛圍很快樂。

后來短視頻興起，什么“舉牌祝福挑戰(zhàn)”“手舉牌表白挑戰(zhàn)”，一時間刷爆了朋友圈，和短視頻平臺。

有求婚的、有加油打氣的、有表白媽媽的……各種溫暖互動，層出不窮。

03

但你也知道，只要是流量的地方，總能長出點歪脖子樹。

很快，有人把舉牌，變成了“生意”。

再后來，生意越做越大，越做越爛。

甚至，一不小心，就伸到了孩子們的身上。

04

最初，是有人穿著制服誘惑，打著擦邊球，舉著牌子拍拍拍拍。

后來發(fā)現(xiàn)，不僅能吸粉，還能賺錢！

于是，一條產(chǎn)業(yè)鏈悄悄成型：

舉牌者按客戶要求拍照片視頻，穿得少一點，就能賣得快一點，

代理們拉群、帶貨、抽成，像推銷保健品一樣推銷舉牌者；

買主們花幾塊錢，買一張在大腿上，寫著自己名字的照片；

后來又有了升級玩法，加幾十塊，定制更隱私、更變態(tài)的內(nèi)容。

看似一場幾塊錢的小買賣，實際上，是在一點點吞噬一個孩子的尊嚴(yán)。

更可怕的是，盯上這塊“肥肉”的，不只是成年人，還有成群的未成年孩子自己。

05

南方周末報道了一個女孩，叫楊晨曦（化名）。

14歲，初一學(xué)生。

楊晨曦一開始只是“小試牛刀”。

穿著校服，半遮半掩著臉，舉著一張寫滿情話的紙，小心翼翼地發(fā)出了，第一條“求舉”視頻。

06

單子，很快來了。

5塊、10塊、最多18塊，看似少，但對一個初中生來說，卻已經(jīng)是一筆巨款。

之后，她學(xué)會了更多套路：腿舉、手舉，蕾絲帶、吊帶裙、宿舍背景、教室場景……一套又一套地包裝自己，靠著多變的風(fēng)格，楊晨曦在兩年多內(nèi)，吸引了30萬“顏粉”。

最多的一天，楊晨曦有300元的收入。

白天穿著校服在教室里寫作業(yè)，晚上躲進(jìn)房間，對著鏡頭拍“臉舉”視頻。

后來，有人出高價，要求更隱私的地方舉牌。

07

而在這個圈子里，還有條“潛規(guī)則”：未成年少女，最搶手。

手舉、腿舉、腰舉、胸舉…… 每一個身體部位，都被貼上了價格標(biāo)簽。

每一個微笑、每一次扭動，都是在給自己打折出售。

08

更可怕的是，很多孩子不滿足于當(dāng)“舉牌者”，干脆轉(zhuǎn)行當(dāng)“代理”。

翻開14歲莎莎的朋友圈，像極了一個被成年人，訓(xùn)練出來的生意場。

莎莎（化名）也曾是一名舉牌者，現(xiàn)在是一名代理，朋友圈經(jīng)營得跟微商女老板一樣。

零食、香水，還有打著馬賽克的擦邊視頻，一樣不落。

當(dāng)記者加上莎莎的微信， 她像個老道的微商：“要哪款？包滿意?！?說話的語氣，字字都帶著早熟與麻木。

只是，她賣的，不是貨，而是同齡人的身體和尊嚴(yán)。

09

代理群里，每天都有幾十個新手加入。

源源不斷的新鮮血液，層層榨取，代代剝削。

而她們自己，還以為自己成熟了，獨立了，有事業(yè)了。

能掌控自己的命運了。

殊不知， 在那些黑暗買家的眼里，“年紀(jì)小、聽話、好控制”才是她們唯一的“價值標(biāo)簽”。

10

楊晨曦曾經(jīng)以為，“我不是好惹的”。

直到有一天，她接到一個單子， 對方要求穿吊帶裙、放手在大腿中間、嬌喘。

她一怒之下回了句：“滾！” 然后拉黑了買家。

可被拉黑的，不只是那個人，還有她自己對世界最后的一點點天真，長久的自我厭棄和精神折磨。

她說，現(xiàn)在的自己，不敢照鏡子，一看到自己的臉，就想起那些骯臟的留言。不敢出門，怕陽光太亮，怕人群中有人認(rèn)出她。

11

被騷擾的不限于女性。

舉牌博主也包括不少男性，李浩宇（化名），2022年“入圈”，混成了小有名氣的舉牌博主。

身材好，尺度大，視頻流量蹭蹭漲。

除了賺錢，李浩宇希望在圈內(nèi)找到對象。

然而，在過去兩年多里，李浩宇遇到更多的，是來自同性的試探和騷擾。

在流量面前，誰都是商品。

不分男女，只分“是否好賣”。

12

這就是現(xiàn)實。

青春的試探，代價太高了。

而在失控的環(huán)境里，代價從來不會打折。

舉牌圈的輪回還在繼續(xù)。

這場舉牌風(fēng)波，最可怕的，不是有多少孩子被裹挾其中， 而是平臺默許，監(jiān)管失控，家長失聯(lián)斷線，社會默默冷眼旁觀。

13

央視曝光的畫面里，有個刺眼的細(xì)節(jié)，只要天天發(fā)內(nèi)容，平臺就給流量。

什么內(nèi)容最容易爆？

答：穿校服，露大腿，暗示動作。

即使有人舉報，只要換個關(guān)鍵詞，這些擦邊視頻又能死灰復(fù)燃，卷土重來。

平臺一邊假裝高舉道德大旗， 一邊默默把臟內(nèi)容塞進(jìn)推薦算法。

畢竟，在流量面前，道德總是最廉價的犧牲品。

14

這顯然已經(jīng)不是一場，簡單的“網(wǎng)絡(luò)擦邊球”。

而是一場赤裸裸的、針對未成年人的獵殺。

獵殺的，不是身體，是一個孩子本該有的干凈靈魂。

說到這里，我想起一句話：

孩子的墮落，從來不是一夜之間的。

是平臺熟視無睹的默許；

是父母缺席的教育；

是社會集體沉默的縱容。

一點點，一步步， 把一個個孩子，推向了深淵。

15

這世界，從不缺少骯臟和欲望。

信息時代，信息是刀，也是糖。

是光，也是深不見底的黑洞。

孩子們在這個世界上蹣跚學(xué)步，需要的不是流量，不是販賣，而是有人告訴他們：

你很珍貴，值得被溫柔以待。

保護(hù)一個孩子的純真， 其實就是保護(hù)我們這個社會，最后的良知。

也是保護(hù)我們所有人，最終不會在這場，娛樂至死的大潮里，一同沉淪。

所以，放過孩子吧。

同時放過的也是那個，曾經(jīng)在夕陽下無憂奔跑的小小自己。

這是一個社會，最后的良心和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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