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錫街頭曾有個衣衫襤褸的瞎子,白天拉著二胡乞討,晚上縮在破廟里抽大煙。誰也沒想到,這個被罵“敗家子”的瞎子,后來創(chuàng)作的《二泉映月》竟被送上了太空。他叫阿炳,一個被封建禮教碾碎、又被苦難重塑的傳奇。
私生子的身世,藏著一段禁忌之戀
1893年,無錫雷尊殿的道士華清和第一次見到吳阿芬時,絕不會想到這會改變兩個人的命運(yùn)。吳阿芬是秦家剛過門的寡婦,婆家說她“克夫”,逼她跪在靈堂守夜。寒冬臘月里,華清和偷偷遞給她一杯熱水,這份善意成了禁忌之戀的開始。
兩年后,阿炳出生了。母親被逼跳井,父親華清和只能以師徒名義收養(yǎng)他。道觀里的孩子從小練笛子要掛鐵環(huán),彈琵琶得用粗鋼弦。阿炳冬天在風(fēng)口練琴,手指凍得裂出血,卻硬是練出了“鐵手琵琶”的功夫。17歲被夸“小天師”,看似風(fēng)光,可他連喊一聲“爹”的資格都沒有。
從道觀當(dāng)家到街頭瞎子:墮落背后的真相
25歲那年,華清和臨死前揭開身世之謎。阿炳這才知道,自己竟是道士和寡婦的私生子。道觀里長大的孩子,突然成了倫理綱常里的“孽種”。他開始抽鴉片、逛窯子,道觀香火錢全敗光,最后染上梅毒瞎了眼。
有人說他是自甘墮落,可細(xì)想那個年代——私生子的身份注定被唾棄,瞎了眼更找不到活路。阿炳的放縱,何嘗不是對命運(yùn)的反抗?他在街頭拉琴時有個規(guī)矩:絕不討錢。路人扔銅板,他總要摸著地上一枚枚撿起來,再鞠個躬。這份骨子里的傲氣,倒比許多體面人更干凈。
瞎子作曲靠什么?苦難里長出的音符
失明后的阿炳遇到了寡婦董催弟。兩人蜷在破屋里,一個拉琴,一個縫補(bǔ)。沒人知道,那些街頭即興的調(diào)子,后來成了《二泉映月》。
學(xué)者說他作曲像“道士做法事”——左手按弦如掐訣,右手運(yùn)弓似畫符。無錫城淪陷時,他改編小調(diào)罵漢奸,被日本兵打得吐血仍不改詞。有次彈《聽松》,弦上突然迸出金戈鐵馬聲,圍觀的老百姓都說:“這哪是瞎子?分明開了天眼!”
鋼絲錄音機(jī)搶救的絕唱
1950年,中央音樂學(xué)院的教授帶著鋼絲錄音機(jī)找到阿炳時,他已經(jīng)咳得拉不動琴了。勉強(qiáng)錄完《二泉映月》《聽松》等六首曲子,約定十天后再來。可沒等到第十天,57歲的阿炳就咽了氣。妻子董彩娣哭著說,他是用褲腰帶在梁上吊死的。
如今全世界都記得《二泉映月》,卻少有人知道,這曲子原本沒有名字。錄音那天,楊蔭瀏教授問:“這調(diào)子叫啥?”阿炳想了想說:“瞎拉拉的,就叫《二泉印月》吧。”“印”字后來被改成“映”,月光從紙上透出來,倒真應(yīng)了那汪浸著血淚的泉水。
結(jié)語
阿炳死后,無錫人說起他都搖頭:“抽大煙逛窯子,活該!”可當(dāng)《二泉映月》在太空響起時,所有人又挺直腰桿:“這是咱中國的曲子!”
他一生寫了270多首曲子,傳世的只有6首;他被封建禮教逼到絕路,卻用音樂替千萬人喊出了苦痛。這大概就是藝術(shù)的吊詭——最骯臟的泥里,偏偏開得出最干凈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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