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兄弟的姐姐同房的第999次,顧淮笙伏在紀卿璃身上,已經折騰了快一小時。
她額角沁出細密的汗珠,卻始終無法達到頂峰。
“要不……我用嘴?”他心疼她,小聲提議。
紀卿璃溫柔地揉了揉他的發(fā)頂:“無妨,我自己解決,你先去洗澡。“
熱水嘩啦啦地沖下來,霧氣氤氳中,他忽然想起自己忘了拿睡衣。
剛推開浴室門,卻聽見客廳傳來一聲婉轉的呻吟——
“俞遲……”
顧淮笙渾身一僵,透過半掩的門縫,他看見紀卿璃正靠在沙發(fā)上,拿著沈俞遲的照片自瀆!
她閉著眼,雪白的頸揚起,聲音沙啞得不像話:“俞遲……寶寶……”
和他同房這么多次,次次都無法真正快樂,此刻卻喊著沈俞遲的名字,看著沈俞遲的照片,輕易便得到短暫幸福。
眼睜睜看著這一幕,顧淮笙如墜冰窟。
下一秒,電話鈴聲突兀地響起,紀卿璃緩了緩,才接起電話。
剛一接通,那頭閨蜜何羽滿是不可置信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卿璃,你明天真要去拍下沈俞遲的使用權?”
“你忘了當初他是怎么甩了你的?你破產的時候,他為了一個留學名額,轉頭就跟校領導的女兒在一起,現在你東山再起,他又巴巴地貼上來,這種男人……”
紀卿璃閉了閉眼,聲音低沉:“我知道他愛慕虛榮,自私虛偽?!?br/>她頓了頓,苦笑一聲,“可我就是愛他。”
“這些年,我想他想得快瘋了。”
何羽呼吸急促,“那顧淮笙呢?他才是你現任男友,你把他當什么!”
紀卿璃捏了捏眉心:“我試過,但喜歡不上?!?br/>“如果你遇到過一個人,那么其他人就會變成將就?!?br/>“淮笙很好,但于我而言,一直都是將就。”
何羽嘆氣:“你……我真不知道沈俞遲到底給你下了什么迷魂藥!你這樣對顧淮笙,他要是知道了離開你,你一定會后悔莫及!”
紀卿璃嗓音里帶著幾分倦意:“離開就離開吧?!?br/>“太多年了,我無法提分手。”
“他若是提,也算是給我的一種解脫?!?br/>眼看著紀卿璃掛斷電話要進來,顧淮笙臉色慘白,連忙跑回浴室。
花灑的水流沖刷著他發(fā)顫的身體,讓他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見到紀卿璃的場景。
那是高一開學典禮,作為學生會主席的她站在臺上致辭。
她一身白色連衣裙清冷如玉,墨發(fā)披在肩上,整個人散發(fā)著與生俱來的矜貴氣質,最要命的是那張明艷得驚人的臉,抬頭的瞬間,整個禮堂的男生都倒吸著涼氣。
顧淮笙站在人群中,看著她纖長白皙的手指輕扶在話筒上,
那一刻,他仿佛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
“喂,看呆了?“兄弟紀蕭遠用手肘捅了捅他,“那是我姐,好看吧?”
后來,他才知道,附中流傳著一句話,不認識校長情有可原,不認識?;o卿璃天理難容。
她是全校男生追逐的對象,但她總是禮貌而疏離地拒絕所有告白,久而久之,大家都以為她不近男色。
顧淮笙也只敢在紀蕭遠家做客時,偷偷看她幾眼。
直到沈俞遲轉學過來。
他像一團火,熱烈而執(zhí)著地追求紀卿璃。
所有人都以為他會像其他男生一樣碰壁,可三個月后,紀卿璃竟然答應了他。
顧淮笙永遠忘不了那天,他站在教學樓拐角,看著紀卿璃仰著脖頸被沈俞遲按在墻上親吻。
她白皙的指尖扶在他的肩上,向來清冷的眸子里滿是迷離。
那是他從未見過的紀卿璃。
顧淮笙就那樣看著她為沈俞遲一次次失控。
為他通宵排隊買限量款,為他放下身段,為他翹課陪他去看演唱會。
直到大三那年,紀家破產。
沈俞遲立馬甩了她,跟校領導女兒出國,臨走前丟下一句:“紀卿璃,你給不了我想要的?!?br/>那么驕傲的一個人,追在沈俞遲的車后跑了整整兩條街。
她聲聲哀求,他頭也沒回。
那之后,紀卿璃整日渾渾噩噩,顧淮笙因為擔心默默跟著她,直到被她發(fā)現。
“總跟著我干什么?“紀卿璃回頭問他。
他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喜歡我?“她直接戳破,“那就在一起吧。“
他們在一起后,顧淮笙才知道,紀卿璃答應他,只是為了從那段痛苦的感情里走出來。
可他依舊甘之如飴,竭盡全力地對她好,捂熱著她的心。
后來,她好像也漸漸變得愛他了。
她開始記得他的生日,開始在他胃疼時為他跑一條街買藥,還會在打雷的時候,鉆進他的懷中說害怕。
而等她東山再起,以一己之力振興沈家后,更是將他寵上了天。
直到兩周前,他們在會所遇見做服務員的沈俞遲。
沈俞遲不小心弄臟了他的鞋子,紀卿璃冷笑著逼他賠五百萬。
沈俞遲紅著眼說:“我沒錢,但我能把自己賣出去,拿到錢就賠給你,行嗎?”
紀卿璃聲音冰冷:“好啊,三天內,我要看到錢?!?br/>那晚,顧淮笙躺在他們的大床上,眼睜睜看著紀卿璃在書房待了兩個小時,出來時身上帶著濃重的酒味。
她背對著他躺下,整夜未眠。
原來,那時她便已經決定,拍下沈俞遲的一夜使用權。
原來,她濃濃恨意包裹下的,是波濤洶涌的想念和愛意。
原來,這么多年同床她次次無法釋放,不過是因為,他不是她的終點,只是她退而求其次的驛站。
顧淮笙看著鏡中蒼白的自己,突然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他顧淮笙愛得起,也放得下。
她不愛他,可以直說的。
他不會纏著她不放。
他關掉花灑,拿起手機,發(fā)了一條信息。
第二天早上,紀卿璃吃完早餐,正準備出門時,顧淮笙也穿戴整齊地走了出來。
“怎么起這么早?不多睡會兒。”
顧淮笙垂眸:“今天有事要辦?!?br/>紀卿璃溫柔地笑:“我送你?!?br/>車上,她剛問他要去哪兒,電話就響了起來。
助理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紀總,沈先生的拍賣會今晚開始,您要親自去嗎?”
紀卿璃眸色一沉:“去?!?br/>頓了頓,她又道:“我現在就過去。”
掛斷電話,她看向顧淮笙,剛要找借口,他卻已經扯了扯唇。
她是多害怕沈俞遲會被別人拍賣走。
他先她一步開口,“你有事就走吧,我自己去?!?br/>紀卿璃并未多想,迫不及待的就要離開。
“好,淮笙,注意安全?!?br/>顧淮笙沒應,下車后,又重新打了一輛車,去了和兄弟紀蕭遠約好的咖啡廳。
剛一進門,紀蕭遠就猛地沖過來握住攬住他的肩膀,止不住的激動,
“淮笙,你昨天發(fā)的信息是認真的?你真要替我入贅到陸家?!”
第二章
顧淮笙點了點頭,“是?!?br/>“不行不行,陸家雖家大業(yè)大,但那個繼承人陸箏一直在國外,圈里人都說她性格暴戾,還毀了容,要不是這樁婚事是爺爺生前定死的,我早就……而且你不是喜歡我姐嗎,怎么突然提出要替我入贅?”紀蕭遠突然頓住,盯著顧淮笙的臉色,“是不是紀卿璃欺負你了?又是因為沈俞遲,我現在就去為你出頭!”
顧淮笙連忙反握住紀蕭遠的肩:“蕭遠,我和紀卿璃結束了,我不喜歡她了,以后也不想和她再有任何關聯?!?br/>“我知道你最近一直在策劃逃婚私奔,約好了今天要逃,但一直在猶豫?!鳖櫥大蠌陌锶〕鰴C票塞進紀蕭遠手里,“去吧,林學姐在機場等你,十點的航班,現在趕去還來得及?!?br/>紀蕭遠眼眶一下就紅了:“那你怎么辦?”
“半個月后的婚禮,我替你去?!鳖櫥大陷p輕拍拍他的肩,“我們之間,總要幸福一個。”
紀蕭遠的嘴唇顫抖著,最終狠狠抱了他一下,“淮笙,我欠你的這輩子都還不清了?!?br/>紀蕭遠走了。
顧淮笙站在機場巨大的落地窗前,親眼看著紀蕭遠乘坐的航班起飛。
陽光透過玻璃灑在他蒼白的臉上,他忽然想起紀卿璃說要和他在一起那天,她站在圖書館的臺階上,也是這樣逆著光向他伸出手。
那時候他多傻啊,以為光真的照到自己身上了。
他扯出一抹悲涼的笑,離開機場,轉頭又去了城中最貴的禮服店。
店員熱情地迎上來:“先生,您想選什么樣的婚紗?”
顧淮笙的目光掃過那些華麗的重工西裝,最后落在一件簡約的純色西裝上。
“這件,幫我包起來?!?br/>店員愣了一下:“您不試試嗎?”
“不用。”他搖頭,“合適。”
反正,這場婚禮,不過是一場交易。
陸老爺子得了重病,急著要見孫女成家,偏偏陸家繼承人陸箏,人人傳她性格暴戾,又毀了容,常年定居國外,惹得京圈公子們紛紛避之不及。
無人肯娶的情況下,陸家想起了和紀家的這樁婚約。
現在,他替紀蕭遠入贅過去,陸家也不會拒絕。
畢竟,他們只是需要一個新郎。
至于新郎是誰,并不重要。
回到家,顧淮笙將西裝放進行李箱,便開始收拾其他行李。
他翻出抽屜里厚厚的一沓照片,全是他和紀卿璃的回憶。
高中時偷拍她的側臉,大學時他為了擁抱她抱了所有人才得來的第一張合照,在一起后她第一次帶他去看海時笑得燦爛的模樣……
他一張張撕碎,扔進垃圾桶。
又翻出她送他的禮物,限量款的手表,定制的皮鞋,她親手做的陶瓷杯……
統統丟掉。
最后,他拿起手機,刪掉了所有關于她的所有喜好禁忌的備忘錄。
剛要放下手機,突然有人打來電話,是會所的經理。
“顧先生,您上次在我們會所落了一條領帶,方便來取嗎?”
顧淮笙看了一下時間,“好,我現在過去?!?br/>會所燈火通明,比往常熱鬧許多。
顧淮笙剛進門,就聽見一陣喧鬧聲:
“紀總點天燈了!沈俞遲的一夜使用權歸她了!”
他渾身一僵,猛地抬頭。
二樓VIP包廂的玻璃窗前,紀卿璃纖長的手指夾著一張黑卡,隨意地丟在拍賣臺上。
而沈俞遲穿著白色襯衫,被保鏢帶上臺,渾身狼狽。
他身子微微顫抖,這才想起,沈俞遲今晚要在會所拍賣自己的事。
臺下議論紛紛。
“紀總不是有男朋友嗎?怎么還拍前男友?”
“你懂什么?當年沈俞遲甩她的時候,她差點瘋了!”
“那她現在是報復還是舊情復燃?。俊?br/>“你看她看沈俞遲的眼神,像是恨嗎?分明是愛慘了!”
“那紀總現任男友怎么辦,陪了這么多年,紀總還是沒愛上他?真是前任一哭,現任必輸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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