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1年,愛瑪·里昂(Emma Lyon)出生在英國柴郡的一個鐵匠家庭,父親是鐵匠,母親是女傭。
這樣的出身注定了她與上流社會的鴻溝,但命運偏偏給了她一張令人驚嘆的面孔,幼年的愛瑪已顯露出“英倫第一美女”的雛形。
12歲那年,她隨母親前往倫敦謀生,從此踏入了一個充滿欲望與剝削的世界。
在倫敦,愛瑪的青春被碾碎在底層生活的齒輪中。
她當過保姆、擺過小攤、在劇院打雜,甚至蜷縮在街頭賣水果。貧窮像一張網,困住了她的尊嚴。
17歲時,一名軍官以“供養”為名將她收為情人,但這段關系僅維持到軍官因欠債將她轉手抵債給另一個男人哈里。
此時的她已生下女兒,卻連孩子的面都見不到,嬰兒被送回鄉下由祖母撫養,而她成了哈里的附屬品,在倫敦的社交圈中作為“玩物”被展示。
交際花的“鍍金時代”
1782年,愛瑪遇到了改變她命運的年輕貴族查爾斯·葛瑞維爾(Charles Greville)。
他癡迷于她的美貌,卻更想將她打造成一件“完美藝術品”。葛瑞維爾為她改名“愛瑪·哈特”,聘請畫家喬治·羅姆尼(George Romney)為她繪制肖像。
畫中的她身著希臘式白袍,眼神純凈如圣女,全然看不出底層風塵的痕跡。
葛瑞維爾教會她貴族的禮儀、音樂和詩歌,甚至帶她出席沙龍。
愛瑪一度以為這是愛情,直到1786年,葛瑞維爾為了迎娶富家女,將她作為“禮物”送給了自己的叔叔,61歲的威廉·漢密爾頓伯爵(William Hamilton)。
這位英國駐那不勒斯大使對她說:“你將成為我的妻子,也是我的收藏品。”
大使夫人的假面
26歲的愛瑪嫁給漢密爾頓伯爵后,成了“大使夫人”,但這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囚禁。
伯爵癡迷于古羅馬藝術,要求她模仿名畫中的女神,穿上薄紗長裙擺出雕塑般的姿勢,供賓客賞玩。
在那不勒斯的宴會上,她既是女主人,也是一件“活體藝術品”。貴族們贊嘆她的美貌,卻鄙夷她的出身,稱她為“鐵匠的蕩婦”。
然而,愛瑪并非全然被動。
她利用自己的社交天賦,成為英國與那不勒斯王室之間的紐帶。
1793年,她接待了英國海軍將領納爾遜(Horatio Nelson),協助他爭取那不勒斯對抗法國的支持。這場會面看似是外交任務,卻悄然埋下了兩人命運的糾葛。
納爾遜與愛瑪
1798年,納爾遜在尼羅河戰役中擊敗法國艦隊,成為民族英雄,但也失去了右眼和右臂。
當他帶著傷殘之軀重返那不勒斯時,愛瑪悉心照料他,甚至為他舉辦凱旋宴會。
在慶功宴的舞池中,獨臂的將軍與穿著希臘長裙的愛瑪共舞,這一幕被傳記作家稱為“殘缺者與流放者的相互救贖”。
兩人的感情迅速升溫。
1800年,愛瑪懷孕,而納爾遜毅然離開妻子,與她公開同居。漢密爾頓伯爵默許了這段三角關系,甚至與愛瑪的母親同住一屋檐下。
英國上流社會嘩然,《泰晤士報》諷刺:“英雄的勛章上沾了鐵匠女兒的脂粉。”
被拋棄的晚年
1803年,漢密爾頓伯爵去世,遺囑中將財產全部留給侄子,愛瑪分文未得。
兩年后,納爾遜在特拉法加海戰中殉國,臨終前懇求政府照顧愛瑪,但無人理會。
曾經的“英倫第一美女”帶著女兒霍雷西亞(Horatia)流落街頭,靠變賣首飾度日。更殘酷的是,女兒始終不認她為母親,只稱她為“監護人”。
1815年,愛瑪在法國加萊的一間破舊公寓中孤獨離世,身邊僅剩一瓶廉價的杜松子酒。
她的墓碑上沒有名字,只有一行模糊的刻痕:“她曾讓兩個偉大的男人心碎。”而歷史學家在檔案中翻找她的痕跡時,更多將她標注為“納爾遜的情婦”或“漢密爾頓的玩物”。
18世紀英國階級社會的絞索
愛瑪的遭遇并非偶然。在18世紀的英國,底層女性想要跨越階級,唯有兩條路:成為貴族的合法妻子,或是他們的情人。
但前者需要血統,后者需要運氣。愛瑪的美貌讓她一度觸摸到天花板,卻始終無法打破出身賦予的“原罪”。
正如作家琳達·科利(Linda Colley)在《不列顛的鍛造》中所寫:“貴族用金絲雀的籠子關住她,卻指責她不會像夜鶯一樣歌唱。”
1941年,費雯麗在電影《漢密爾頓夫人》中飾演愛瑪,將這段禁忌之戀塑造成浪漫史詩。
丘吉爾看了三十多遍,稱其“比莎士比亞更悲壯”。然而,真實的愛瑪從未獲得電影中的救贖,她沒有在納爾遜的懷抱中死去,而是蜷縮在異國的寒夜里,聽著窗外海浪拍打懸崖的聲音,仿佛回到12歲那年,母親牽著她的手走進倫敦的迷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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