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王秀芬，今年五十二了，初中畢業，嫁到這個小縣城快三十年了。

我和老伴兒張建國經營著一家小飯館，生意還算過得去，供兒子張偉上了大學，今年考上了985，我和他爸高興得好幾天沒睡好。

說起我這娘家，就有點讓人堵心。我媽那重男輕女的思想，簡直是刻在骨子里了。

我下面有個弟弟，從小到大，家里最好的東西都緊著他，我呢，就得洗衣做飯，照顧他。結婚的時候，我媽恨不得把所有的彩禮都留給弟弟，最后還是我爸偷偷塞給我一些，讓我貼補家用。

現在，兒子爭氣，考上了好大學，也算是揚眉吐氣了一把。可沒想到，我弟弟又開始打起了我的主意。

他兒子，也就是我侄子張強，今年也考上了大學，不過只是個普通本科。弟弟兩口子都在外地打工，沒時間照顧孩子，就想著讓我去陪讀。

那天，我媽一個電話打過來，語氣里帶著不容置疑：“秀芬啊，你現在也沒啥大事，反正飯館有建國呢，你就去城里照顧張強吧，他一個人在那兒，我們不放心。”

我心里頓時就冒火了，照顧侄子？憑什么？我兒子考上985，我自己都沒去陪讀，憑什么要去照顧那個只會啃老的侄子？

我強壓著怒火，說道：“媽，我也得照顧飯館啊，再說，偉偉剛上大學，我也得給他準備生活費，哪有時間去照顧張強？”

我媽立刻拔高了嗓門：“你兒子都大了，自己能照顧自己，張強還小呢！再說了，你家條件好，一年掙那么多錢，還差那點生活費？你弟弟在外地打工不容易，你幫幫他怎么了？”

我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下來：“媽，幫是可以幫，但是總得有個限度吧？照顧孩子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我去了，飯館怎么辦？再說，我也不懂城里的生活，去了也幫不上什么忙。”

我媽在那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道：“這樣吧，你每個月給張強一千塊錢生活費，就算是幫襯了。至于照顧孩子，就讓他自己學著獨立。”

我心里冷笑，一千塊錢？打發叫花子呢？現在物價這么高，一千塊錢夠干什么？我正想拒絕，我媽又說道：“你要是不愿意，我就當你沒這個弟弟，以后也別回娘家了！”

我頓時氣得渾身發抖，從小到大，我媽就拿這句話威脅我，難道我就不是她女兒嗎？難道我就應該一輩子為弟弟付出嗎？

02

掛了電話，我氣得晚飯都沒吃下。張建國看我臉色不好，就問我怎么了。我把事情跟他說了，他聽完也是一臉的無奈。

“你媽那個人，你也知道，從小就偏心你弟弟。這事兒啊，你得自己拿主意，我支持你。”張建國嘆了口氣說道。

我心里很清楚，這事兒如果我不強硬，以后肯定沒完沒了。于是，我決定跟弟弟好好談談。第二天，我給弟弟打了個電話。

“喂，弟啊，聽說張強考上大學了，恭喜你啊！”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高興一些。

“姐，謝謝你啊！這孩子也算爭氣，總算沒辜負我們的一片苦心。”弟弟在那頭說道。

“是啊，不容易。對了，弟啊，媽跟我說了，想讓我去城里照顧張強，你看這事兒……”我試探著說道。

“姐，這事兒我也不好意思跟你開口，但是我和你弟媳實在沒時間，只能麻煩你了。”弟弟的語氣里帶著一絲懇求。

“弟啊，不是我不愿意幫忙，實在是我的情況你也知道，飯館離不開我，而且偉偉也剛上大學，我也得照顧他。”我解釋道。

“姐，你就幫幫我吧！張強從小就沒離開過我們，一個人在城里，我們實在不放心。再說，你家條件好，也不差我這一口飯。”弟弟繼續說道。

我深吸一口氣，說道：“弟啊，這樣吧，我可以照顧張強，但是費用方面，咱們得說清楚。我照顧他，耽誤飯館的生意，也得花時間精力，一年算你五萬塊錢，你看怎么樣？”

“五萬？姐，你這也太狠了吧？我一年打工才掙多少錢啊？”弟弟的聲音立刻提高了八度。

“弟啊，我也不想跟你算這么清楚，但是你也得體諒我啊！我照顧孩子，總得有個回報吧？五萬塊錢，包括張強的伙食費、住宿費、生活費，還有我的工資，我覺得也不算多。”我說道。

“姐，你這就是趁火打劫！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就是不想幫我！”弟弟氣憤地說道，然后“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我看著手機，心里五味雜陳。我知道，這事兒肯定會讓我媽更加生氣，但是我不能退讓，我要為自己爭取，為兒子爭取。

幾天后，我媽再次打來電話，劈頭蓋臉地罵了我一頓。

“王秀芬，你真是翅膀硬了啊！竟然敢跟弟弟要錢？你是不是忘了，是誰把你養大的？是誰供你上學的？”我媽怒吼道。

“媽，我沒忘，我一直記得您的養育之恩。但是您也得體諒我啊！我也是有家庭的人，我也得為我的家庭考慮。我照顧張強，耽誤的是我自己的時間，犧牲的是我自己的利益，我憑什么不能要點回報？”我反駁道。

“你……你真是氣死我了！我告訴你，你要是不去照顧張強，以后就別回娘家了！我沒你這個女兒！”我媽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我拿著手機，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我真的不明白，為什么我媽就這么偏心弟弟？為什么我就要一輩子為他付出？難道我就不配擁有自己的生活嗎？

03

后來的日子，我沒有回娘家，我媽也沒有再給我打過電話。我知道，她還在生我的氣。但是，我并不后悔我的選擇。

我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飯館上，生意也越來越好。兒子張偉也很懂事，經常給我打電話，關心我的生活。他說，他會努力學習，將來好好孝順我。

偶爾，我也會想起我的弟弟，想起我的侄子。我不知道張強在城里過得怎么樣，也不知道弟弟有沒有找到人照顧他。但是，我知道，我已經盡力了。

也許，時間會沖淡一切。也許，有一天，我和我的家人會和解。也許，永遠也不會。

我站在飯館門口，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心里充滿了希望。我的生活，還在繼續，我還要為自己，為兒子，好好地活下去。至于娘家，如果他們能夠理解我的選擇，我隨時歡迎他們。如果不能，那就隨緣吧。畢竟，人這一輩子，最重要的是對自己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