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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稀記得在電影《楊乃武與小白菜》的橋段中有這樣一個鏡頭,知縣大老爺劉錫彤只是斜眼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葛品連,就一口咬定是“奸夫”楊乃武串通“淫婦”“小白菜”畢秀姑合謀將葛品連毒害。“小白菜”幽怨而又無辜的眼神,楊乃武萬念俱滅、心如刀絞的表情,至今讓我難以忘懷,只有冤枉你的人才知道你是最冤枉的。雖然最后迫于外界的巨大壓力下,在當時清王朝的最高統治者慈禧太后的過問下,“楊乃武與小白菜案”最終得到了公正的審判,還給兩位當事人清白之身,但是整個案件給兩位當事人帶來的巨大身心傷害和巨大心理打擊是永遠無法彌補的。時隔近一百年后,河南商丘柘城農民趙作海的遭遇被認為比當年的“楊乃武與小白菜”還要冤枉。
讓我們把時間的齒輪撥回到二十多年前,那個時候的趙作海雖然很窮,日子過得也很苦,但是那個時候趙作海是幸福的,家里有勤勞的妻子和四個懂事的孩子。每天從田間地頭勞作回家后,賢惠的妻子早已經做好了香噴噴的飯菜,懂事的孩子們會給趙作海揉肩捶背,所謂“老婆孩子熱炕頭!”應該就是這個意思了吧!
農閑的時候趙作海會和他的“發小”兼“死黨”趙振響合伙做些小買賣。所謂“死黨”當年明月在暢銷書《明朝那些事兒》中對此做出過全新的解讀“死黨的意思就是置你于死地的同黨!”趙振響的所作所為驗證了當年明月對“死黨”的全新解讀是對的。
1997年10月30日,趙振裳與趙作海因為合伙做生意的時候,倆人在如何分賬的問題上再一次起了爭執,趙作海認為趙振裳賬目不清少分自己錢了,趙振裳認為自己平時付出的多,理應多分一些。倆人先是在言語上起了沖突,情緒激動的趙振裳突然從一旁順手抄起一把菜刀就朝著趙作海迎頭砍去,只一下就把趙作海砍的頭破血流,看著倒在血泊中的趙作海,只覺得渾身一個激靈的趙振裳,這才意識到自己釀成了大禍,趙振裳借著昏暗的月光消失在夜幕中。誰知趙振裳這一逃竟然讓趙作海平白無故的惹上了“滔天的官司”。這真是你砍了我一刀,最后“背鍋”竟然還是我,我真是太踏馬冤枉了。
轉眼小半年過去了,趙作海由于當時只是受到了皮外傷并無大礙,很快就恢復如初,但是趙振裳卻從那一夜之后,再也沒有回來過,似乎人間蒸發了一般。眼看趙振裳一直杳無音訊,趙振裳的侄子坐不住了,隨即就向有關部門報了案,有關部門對此也很是重視,經過一番調查取證后,認為同村的趙作海與趙振裳因為生意上起過糾紛,趙振裳還曾打傷過趙作海,由此可見趙振裳的失蹤,同村村民趙作海是有責任的,警方以此為理由將趙作海控制了起來,最后因為證據不足,事實不清,無法認定趙作海的罪行,在前后羈押了二十多天后將趙作海釋放。
本以為事情到這里就結束了,誰知道趙作海的“噩夢”才剛剛開始。1999年5月8日趙作海所在村里的一處廢棄枯井中發現了一具無頭男尸,經過警方的初步認證疑似本村失蹤村民趙振裳,這下趙作海噩夢算是徹底開始了。
趙作海因為具有重大作案嫌疑,被有關部門緝拿歸案。由于那個時候公安機關的技術偵查手段還比較落后,比如說DNA比對鑒定技術、指紋采集技術等都沒有得到全面普及。落后的偵查技術手段再加上基層民警迫切的立功心情,于是乎在沒有目擊證人、證據不足的情況下,僅僅憑借著“機井內發現的無頭男尸可能是失蹤者趙振裳”的猜測,就一致將趙作海認定為兇手。
這樣的結果對于無辜的趙作海來說,那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那真叫“我比小白菜還冤枉,”“我比楊乃武還委屈!”此時的趙作海是欲哭無淚,那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面對警方給出的定案結論,趙作海大呼冤枉,說什么也不肯認罪。于是乎趙作海被關進了小黑屋,在有關部門的“大記憶恢復術”“幫助下”趙作海被迫承認了是如何殺害被害人趙振裳的。
用趙作海自己話的說,“他們讓我背臺詞,背錯一句話就給我一個耳光!”在一個月內趙作海被迫做了9次“認罪”筆錄。最終當地有關部門以故意殺人罪,判處了趙作海死刑緩期兩年執行。別小看這緩刑兩年執行,我國法律規定犯人在緩刑期間如果沒有故意犯罪的行為,緩刑期滿后,轉為無期徒刑,等于說間接給了趙作海活命的機會。倘若是當年的呼格吉勒圖、聶樹斌等在宣判的時候不是判處死刑立即執行,而是緩刑兩年執行的話,現在的他們大概率早已經出來了,相比較于早已經離開人世的呼格吉勒圖、聶樹斌,趙作海又是幸運的。
趙作海入獄之后,妻子帶著年幼的兒子遠走他鄉改嫁他人,而年長的兩個孩子卻成了無依無靠的孤兒,平時只能靠親戚朋友接濟過活,原本幸福美滿的家庭,隨著趙作海的蒙冤入獄就此變得支離破碎,破敗不堪。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時間猶如白駒過隙一般轉瞬即逝。又猶如從指間滑落的細沙一樣,握不住又留不下,悄無聲息的從指間滑落。
轉眼間11年過去了,趙作海在里面整整度過了11個春夏秋冬寒來暑往。就連趙作海本人也覺得自己以后會在監獄里面孤獨終老一輩子的時候,事情出現了戲劇性的轉機,當年的“被害人”趙振裳竟然又回到了離開長達11年之久的家鄉,一個當年被認定“已經死亡”的人竟然又完整無缺的回來了,這究竟是“死而復生”,還是當年被認定的“被害人”另有其人,不管是怎樣的結果,隨著趙振裳的突然出現,足以洗刷趙作海身上的不白之冤了,趙作海是冤枉的,趙作海是無辜的,這是不爭的事實。
原來趙振裳當年在情緒激動的情況下,抽刀砍傷了趙作海之后,一來怕趙作海會報復自己,二來怕趙作海會被自己砍死,為了逃避報復或是法律的制裁,趙振裳選擇不告而別,遠走他鄉。那么趙振裳為什么又會在11年之后,選擇重新回到闊別11年之久的家鄉呢,原來趙振裳在外面這11年,全靠沿街乞討過生活,日子過得也比較艱難,最近幾年隨著年齡的增長,身體狀況也大不如前,于是乎就動了回家養老的念頭。
僅僅過去五天,2010年5月河南省高級人民法院改判趙作海無罪,已經坐了11年牢的趙作海被當庭無罪釋放了。出獄的當天,趙作海抱著家人哭得是撕心裂肺,肝腸寸斷,只有他知道自己這11年到底經歷了什么,只有他知道自己這十一年是怎么過去的,入獄前的一頭烏黑茂實的頭發也變成了如今的兩鬢斑白,滿頭白發。
11年的牢獄生涯讓趙作海失去了一個完整的家,昔日恩愛的妻子也變成了他人的賢妻良母,而留守家中的大兒子更是成了無家可歸的街頭混混,家中原有的幾間瓦房,也早已經房倒屋塌成了破敗不堪的廢墟。坐在殘磚廢瓦上的趙作海回憶起以前的點點滴滴,禁不住又一次淚如雨下。
趙作海又是幸運的,早在十幾年前最高人民法院就頒布執行了《國家賠償法》,出獄后沒多久的趙作海就向有關部門申請執行了國家賠償。沒多久商丘中院院長親自把65萬元的支票送到了趙作海的手中,50萬元的國家賠償金,外加十五萬元的精神撫慰金。巨額的國家賠償金也許無法彌補趙作海這十一年的牢獄生活帶來的精神創傷,但是足夠維持趙作海以后的生活了。
當地政府又出資在趙作海原有的宅基地上面,為趙作海蓋了六間平房,趙作海也算又有了家。看著因為自己而受到牽連至今單身的大兒子,趙作海痛唏噓不已,痛心疾首,于是乎趙作海又從那65萬元的國家賠償款中拿出一部分的錢,為單身已久的大兒子,迎娶了一房媳婦,也算是盡到了一個做父親的責任。原本以為守著大兒子一家本可以安享晚年,聊度殘生時候。讓趙作海意想不到事情發生了,趙作海的大兒子竟然偷偷的將趙作海銀行卡里的錢“偷走”了多達近14萬元,雖說兒子“偷老子”的不算偷,但是大兒子的“驚人之舉”,讓原本精神就處于高度緊張的趙作海十分的生氣,情緒激動的趙作海幾次聲稱要跟大兒子斷絕父子關系。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趙作海經人介紹認識了一個叫李素蘭的女人。長期的監獄生活讓趙作海的腰很難再直起來,佝僂的身材,花白的頭發讓當時只有不到六十歲的趙作海看起來就像一個垂垂老矣的老人。而李素蘭身材高挑,衣著時尚,雖然歲月在臉上留下了痕跡,但是李素蘭看起來還是那么年輕。在外人看來李素蘭怎么也跟趙作海不像一路人,但是倆人最后還是走到了一起,領了結婚證。
結婚后的趙作海過得并不幸福,甚至有點凄慘。他先后在第二任妻子李素蘭的攛掇下因為誤入傳銷組織,損失了多達17萬元,又因為投資失敗損失了多達40多萬員,眼看當年的65萬元巨額賠償金所剩不多。抱著最后一搏的心態,趙作海在妻子李素蘭慫恿下拿出僅有的存款又投資了一家小旅館,坐了十幾年牢的趙作海早已經和社會脫軌了,哪有做生意的頭腦,很快夫妻倆人經營的旅館就因為經營不善,管理不當,而宣告破產倒閉,至此不到五年時間當初國家給的65萬元巨款賠償金全部被揮霍一空。
眼看趙作海連生活都無法維持了,最后還是商丘中院向趙作海伸出了援助之手,不僅為他提供了免費的住房,更是為他提供了兩份有保障的工作一份是抄水表的工作,一份是整理法院會議室和衛生間的工作,兩份工作都很輕松,每個月到手3600元錢,有了免費住房,又有了穩定的工作和收入,趙作海基本的生活也算是有了保障。在接下來的日子里趙作海和他的二婚妻子李素蘭再也無力折騰了,靠著這兩份工作,過起了平平淡淡的小日子。若不是前段時間網上傳出早在2025年3月份趙作海已經離世的消息,恐怕大家早就把當年那個叫趙作海的人遺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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