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譯自TA
當地時間周二,在丹佛陽光明媚的日子里,74歲的喬治·卡爾騎上了他的電動自行車,掛上二擋,踏上了驅散憂郁的騎行之旅。
身體抱恙,與病魔頑強抗爭
去年夏天,這位入選奈史密斯籃球名人堂的教練騎著自行車累計行程超過1300英里。他覺得騎行是一種療愈方式。陽光讓他充滿活力,運動有助于清理呼吸道,讓他再次感受到自己是一名運動員。
然而,隨著74歲生日臨近,卡爾已不復當年那個在賽場邊活力四射、身材魁梧如桶狀的身影。癌癥的三次侵襲使他的身體日漸衰弱,聲音也變得沙啞無力。
夜晚對他來說如同酷刑。他常常在恐慌中驚醒,擔心自己會窒息。2009年,為治療頭頸部癌癥,他接受了七周的放療,副作用導致慢性黏液阻塞了他的喉嚨和肺部。他不得不像牙科助理一樣,先用吸引器吸出黏液,才能重新躺回枕頭上。
今年2月,他因肺炎住院。他的會厭——一個位于頸部、負責將食物導向胃部、空氣導向肺部的瓣膜——不能總是完全閉合,這也是放療帶來的并發癥之一。當會厭無法閉合時,食物和/或水就可能漏入肺部,使他容易患上肺炎。最近這次患病已不是他首次中招,而這次泌尿系統感染更是讓他的病情雪上加霜。
2004年,他接受了前列腺癌治療;2017年,他又因眼黑色素瘤接受了更多放療。如今,他視力不佳,聽力不好,說話也困難。他通過冥想來緩解窒息帶來的焦慮,也坦言大多數日子里他都害怕死亡。“但作為一個冥想者,作為一個佛教信徒,我一直相信最大的進化就是死亡,”卡爾說道。
籃球困擾,愛之深責之切
癌癥并不是卡爾面臨的唯一挑戰。自從九年前離開NBA后,他幾乎每天都與自己稱之為“畢生所愛”的籃球角力。他對籃球的困擾主要來自兩個方面:一是對籃球發展方向感到擔憂,二是過去的痛苦與爭議經歷如影隨形。
這一切——癌癥、籃球以及過去的傷痛——在他4月的某個晴朗周二,騎著車穿過克雷斯特穆爾社區時,與他的橙色頭盔一同承受著。前一晚,他觀看了NCAA錦標賽決賽,因休斯頓大學及其教練凱爾文·桑普森以極其慘烈的方式敗給佛羅里達大學而無心睡眠。在整個錦標賽期間,卡爾對這個69歲的桑普森感同身受,這位老教練在職業生涯幾十年后仍在尋求首個NCAA冠軍,而且他球隊的比賽風格——頑強、自律、堅韌且有激情,與卡爾口中的“美國業余體育聯盟(AAU)籃球”形成了鮮明對比。
他的失眠不僅僅是比賽風格與實質的問題。他不禁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卡爾在球員和教練生涯中收獲了名望、財富和友誼,但他內心深處一直被自己是個失敗者的想法所困擾。他贏得了1175場比賽,且具備足夠的才華和創新精神,登上了籃球的最高舞臺。然而,他從未贏得過最重要的那場勝利。
在北卡羅來納大學時,他在1972年四強賽中失利;在西雅圖超音速隊擔任教練時,他在1996年NBA總決賽中落敗,而這距離或許是他執教的最好的一支超音速隊在第一輪輸給丹佛掘金隊僅過去兩年,那也是NBA歷史上首次頭號種子隊輸給八號種子隊。他在西雅圖、密爾沃基和丹佛的西部決賽中失利,甚至作為蒙大拿金塊隊教練在已解散的小聯盟大陸籃球協會(CBA)的決賽中也輸過兩次。
“我曾躋身偉大之列,但從未成為冠軍,”卡爾說道。“我一直是失敗者。”最后六個字從他顫抖的嘴唇中說出,眼中泛起淚光。他語速緩慢而慎重,最后一個字更像是緩緩呼出而非說出。
“所以昨晚因為凱爾文我沒睡好,我知道他可能再也沒有機會打開了。他是如此接近,真的,非常接近。而我經歷過那種時刻……我有時會想,我是個失敗者,因為我從未贏得過冠軍,”卡爾補充道。
就在他準備騎車出發前不久,卡爾得知丹佛掘金隊在一賽季還剩三場比賽、戰績為47勝32負的情況下,解雇了奪冠功勛教練邁克爾·馬龍。而這距離孟菲斯灰熊隊教練泰勒·詹金斯的意外下課僅過去11天。
這些解雇事件揭開了舊的傷疤。卡爾曾在克利夫蘭、金州勇士、西雅圖、密爾沃基、丹佛和薩克拉門托被解雇,他一直認為教練長期以來都是球隊困境的替罪羊。每年,他都會更加確信教練在NBA權力結構中的影響力正在逐漸消失。
“馬龍被解雇的事情激起了我所有這些感受,”卡爾說道。“這對教練界來說是悲傷的一天。這是極其錯誤的。掌權者似乎變得更有權勢了。教練們正在失去他們的影響力。”
他將自己視為這項運動的守護者,是前大學教練兼導師迪恩·史密斯的傳人,史密斯秉持著簡單而堅定的座右銘:踏踏實實地做事。而在卡爾看來,如今的籃球正在迷失方向。金錢蒙蔽了這項運動的純粹性和初衷。
“我擔心NBA。金錢的影響力太大了。我們已經從一項競技運動變成了娛樂表演,”卡爾說道。“這項運動本不是為百萬富翁設立的。它是為了讓孩子們學會娛樂、競爭和組建團隊。而現在,這項運動的靈魂正被娛樂明星所淹沒。”
卡爾對NBA還有其他看法:比賽缺乏足夠的競爭力;真正有實力的競爭者太少;有太多他所稱的“平庸甚至低于平庸水平”的總經理;而且……三分球投得太多。
“上籃是籃球中最好的投籃,”卡爾說道。“其次是罰球。不幸的是,現在的球員們認為籃球中最好的投籃是三分球。”
賞識新星,期待籃球回歸本質
不過,卡爾也看到了籃球的美好與輝煌。他認為丹佛掘金隊的尼古拉·約基奇將成為歷史上最偉大的球員之一。他贊賞俄克拉何馬城雷霆隊,尤其是總經理薩姆·普雷斯蒂和教練馬克·戴格諾特。他回想起11月凱爾特人和勇士之間的一場比賽讓他著迷,因為那場比賽讓他想起了“傳統風格”的籃球(盡管那場比賽有88次三分球嘗試)。而一年中他最喜歡的時光就是NBA季后賽。
在離開薩克拉門托國王隊主教練崗位近十年后,卡爾不禁疑惑為什么沒人聽他的意見。沒有球隊向他咨詢,也沒有教練向他請教他曾執教掘金隊時那套在聯盟中領先比賽節奏的革命性戰術。
“我并不想要什么權力職位,也不想有什么影響力。但如果你說,‘我們正在考慮和這些人做交易,去看看他們,然后回來告訴我你的想法’……我愿意參與,”卡爾說道。
他相信自己的觀點應該有分量,盡管放療已經讓他的聲帶變得沙啞,幾乎成了耳語。“我不想當教練,也不想全職工作。我只是想讓自己的聲音被聽到,”卡爾說道。
“過去五到十年,聯盟的打法有點像我們(在丹佛)時的風格,”卡爾說道。“有趣的是,沒人來找我問秘訣。我就想,‘哦,好吧,你們自己能搞定,是嗎?’我不是說你們一定要買我的賬。我只是說,你們或許應該聽聽我的想法,你們懂的。”
家人擔憂,兒子前程困擾
回到家,卡爾身著西雅圖海怪隊毛衣,回想著這次騎行。在這20英里的騎行途中,他常常思緒回到他42歲的兒子考比(Coby Karl)身上。考比曾是NBA球員,現在是費城76人隊的助理教練。
“我為兩位下課的教練感到難過,而且很可能一個月內還會有另外五到六位下課——其中一到兩位原本可能是成功的教練,”卡爾說道。“我還為考比感到難過,因為NBA的這種結構一直是他想要的。我兒子有在NBA執教的能力。我知道他渴望得到這個機會。但是……這對他來說真的好嗎?”
夕陽西下,卡爾一直糾結著一個困擾他已久的問題。
“我幾乎每周都會感到愧疚,我在聯盟中的形象……會不會阻礙了考比找工作?”卡爾問道。“這讓我很擔心。”
他凝視著客廳窗戶前燃燒的蠟燭。
“好吧,”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仿佛要從沉思中解脫出來。“這就是我今天的負面情緒。”
卡爾曾經性格直爽、脾氣火爆,聲音如雷鳴般響亮,一點就著,還自稱為“賽前準備和競爭上癮癥患者”。最重要的是,喬治·卡爾有什么就說什么。
“直到今天,我還倡導人們要挺直腰桿,勇敢無畏,”卡爾說道。
在執教金州勇士隊時,他在更衣室里向7英尺高的中鋒喬·巴里·卡羅爾發起挑戰;在丹佛執教時,在一場季后賽比賽后將肯揚·馬丁按在板凳上后,他與這位大前鋒發生了激烈的沖突;在西雅圖,他經常和加里·佩頓互相飆臟話;在丹佛,他和卡梅隆·安東尼發生過爭執,在西雅圖與肯德爾·吉爾起沖突,在密爾沃基與雷·阿倫意見不合。他甚至試圖把更衣室里的小便器扯下來,休息時間弄壞戰術板,踢更衣室的冰柜,還將比賽用球踢向看臺。
“在他年輕的時候,他相當自負,”1992年將卡爾從皇家馬德里挖來執教超音速隊的總經理鮑勃·惠特西特說道。“他總是指責管理層,向媒體爆料,與球員爭吵。他覺得自己才是比賽的主角。他把能拆的橋都拆了。”
這種矛盾在2017年達到頂峰,當時卡爾與作家柯特·桑普森合著并出版了一本書,名為《憤怒的喬治:我在這NBA四十年與“難搞”球星、糊涂總經理和糟糕投籃的生存之道》。這本書因對前球員和總經理的辛辣評價而引發爭議,提前泄漏的精彩片段更是火上澆油。他批評J.R.史密斯自命不凡,暗示安東尼和馬丁因為沒有父親教他們“如何像個男人一樣行事”而承受著壓力。他還說現在的球員耳朵里只有錢,聽不進他的話。
“我以為這本書會像慶祝的號角一樣出版,結果卻像是我打了籃球運動一巴掌,”卡爾說道。“歸根結底……你總得打破一些東西才能前進。說實話,我沒打破那么多東西。我可以走得更遠。但……人們覺得我不尊重這項運動,這讓我很受傷。”
NBA圈子里很多人對此嗤之以鼻,這也是喬治一貫的作風。
“有很多人打電話給我,問我,‘這家伙以為自己在這件事之后還能找到工作嗎?!’”惠特西特說道。
即使是那些與卡爾關系密切的人,比如湖人隊現任助理教練、卡爾的前球員內特·麥克米蘭,也認為卡爾在書中的坦率言論會帶來長期影響,尤其是對考比爭取主教練職位的機會。
“當你說出這樣的話,就會刺痛別人。這整個過程就是關于人脈和對你的看法。如果人們對你有某種看法,或者以某種方式看待你,這會很難,”麥克米蘭說道。“但如果沒有考比,我想喬治對自己說過的話不會有太多遺憾。他說的很多都是事實……只是其他人不會這么說。”
卡爾口無遮攔、滿不在乎的行事風格讓他在職業生涯中爭議不斷,他表示自己愿意接受后果。但他討厭“斷橋”這種比喻。
“你對斷橋的定義是什么?”他反駁道。“是堅持自己的信念,還是在問題面前閉嘴、不做好事?如果你們想讓我閉嘴,那我就不是這樣的人。如果你們滿嘴胡言,我會直接告訴你們。”
因此,當社交媒體上出現卡爾那種好斗、咄咄逼人的言論時,人們并不意外。他曾在Twitter/X上與前球員安東尼、馬丁和史密斯以及電視評論員肯德里克·帕金斯、馬克·杰克遜和尼克·賴特等人發生爭執。這些煽動性的帖子引發了很多頭條新聞和激烈討論,也讓卡爾重新回到NBA的討論話題中。
他再次成為人們關注的焦點,聲音也再次被聽到。但有一個問題:這些帖子根本不是他寫的。
“我上Twitter是為了看看別人說了什么,但我從來沒寫過任何東西,”卡爾說道。“我這輩子都沒干過這種事,但我知道網上有這些東西。”
幕后操控者是卡爾的商業伙伴兼經理布雷特·戈德堡。有時,卡爾會告訴戈德堡對某個話題發表看法。但通常,這些內容都是戈德堡創作的。
“大約80%是布雷特做的,”卡爾說道。“他想讓我在社交媒體上有更多的曝光……但我對品牌打造一竅不通。”
戈德堡和卡爾共同創立了Truth Plus Media公司,該公司制作體育相關的播客,并正在制作一部關于ABA聯盟的紀錄片,該紀錄片已被亞馬遜收購。兩人關系密切,戈德堡表示他能夠準確地表達卡爾對各種話題和事件的看法。
“但我還是告誡他,要平息一下這種好斗的作風,”卡爾說道。“如果他要說一些敏感的話,要確保先和我商量一下。”
卡爾承認社交媒體助長了負面情緒。在有人指出用代筆違背他直言不諱的作風后,他曾考慮關閉X賬號。但經過思考,他說他更愿意解決網絡負面情緒的問題,而不是回避它。
“這就像我和梅羅(安東尼)的關系。我們之間有很多美好的回憶,和肯揚、J.R.也是如此。但如果我們繼續互相攻擊,那些美好的東西就永遠無法體現出來,”卡爾說道。(安東尼和史密斯未回應本文的采訪請求。)
“我感覺我正在努力阻止這種攻擊行為,”卡爾說道。“我很快會和布雷特談談我們接下來該怎么做。”
這并不是卡爾第一次挑戰自己去改變和成長。10月,卡爾望著陽光灑在西雅圖的普吉特海灣,小口啜飲著冰茶。他來到這里觀看一場NBA季前賽,并與前球員薩姆·珀金斯、拉沙德·劉易斯、肖恩·坎普和加里·佩頓一起,推動西雅圖爭取NBA球隊入駐。
“你知道嗎,沒人真正了解真正的喬治·卡爾,”他說。
如今的卡爾不再是那個破壞小便器、與球員打架、挑釁管理層的狂人。“那個‘憤怒的喬治’或者‘暴躁的喬治’……那個標簽太老了,太久遠了,”卡爾說道。“他們完全忽視了我過去20年的變化。”
他走上了自我發現的道路。他曾與作家史蒂文·科特勒合作,科特勒研究“心理流動”狀態,以了解大腦的工作原理。他熟讀布琳·布朗關于勇氣、脆弱、羞恥和同理心的研究著作,最近剛讀完布朗的《勇敢者之旅》,其中有一主題深深吸引了他:有勇氣獨自前行。
這種轉變始于2009年,當時他被診斷出頭頸部癌癥。而在四年前,癌癥奪走了他的前列腺。現在,癌癥似乎要將他完全吞噬。他每周接受五次放療,共持續七周。放療嚴重灼傷了他的喉嚨,他嘗不出味道,也難以吞咽,不得不插入胃飼管。那段時間他痛苦不堪。
“我好多天都坐在后院對著所有人破口大罵,”卡爾說道。“我在想,我怎么能重新做回一個人,我還能再當運動員嗎?我不再是原來的我……我憤怒極了。”
在擔任掘金隊教練時,他放權給助理教練,給予他們更多的責任和權力。在賽場外,他投身于自己所說的“癌癥世界”。他研究治療方法,與其他患者交流,驚嘆于癌癥治療過程的艱巨和讓人孤立。尋找癌癥治愈方法和為癌癥患者爭取更好的護理成為了他的使命。
他捐贈了數十萬美元用于癌癥研究,并幫助籌集了更多資金。4月12日,卡爾在丹佛藝術博物館舉辦的240人慈善晚宴上榮獲圣裘德兒童醫院的2025年“激勵獎”,以表彰他的籌款貢獻。慶祝活動包括播放前球員安德烈·米勒和麥克米蘭以及前助理、現奧蘭多魔術隊教練賈邁爾·莫斯利的祝福視頻。
考比也通過視頻傳遞了信息:“不幸的是,癌癥在我們兩人的生活中都占據了很大一部分。但你把它變成了禮物,而非詛咒,你從中學習并成長。我感謝你給我樹立的這個榜樣。”
當卡爾和癌癥患者交談時,他會告訴他們,這段旅程并不容易。但他也會告訴他們,終點處有回報在等待。他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他自己的抗爭讓他變得更好。他變得更加堅強、更加有愛心、更加優雅。
“我告訴他們……大多數戰勝癌癥的人都會因此變得更好,”卡爾說道。
在他入選奈史密斯名人堂的那個晚上,卡爾和大約25名前球員、助理教練、訓練師一起去了酒吧慶祝。卡爾成了焦點,他講述著故事,開著玩笑,回憶著他們的共同經歷中的痛苦、勝利和爭議。
從角落里,考比靜靜地觀察著。
“那是我見過他最平靜、最開心的時候,”考比說道。“人們對他表現出的愛是那么真切。我能從他們的故事里聽到,從他們的臉上看到。當我聽著他們的交談,我開始理解我的父親,并放下了我年輕時可能有的憤怒或怨恨。”
“當我看到他身處那樣的場景,我突然明白了,”考比說道。“我看到他是一個守護者,我看到他如何賦予這些人權力,保護他們。就好像,‘哦,原來我一直沒時間陪他,他都在做這個,照顧別人、賦予別人權力、和別人合作尋找答案。’這讓我感覺很好。”
考比也開始意識到,父親給了他多大的自由去成為自己的教練。在短暫的NBA球員生涯后(考比在湖人隊、金州勇士隊和克利夫蘭騎士隊效力三個賽季,共出場24場NBA比賽),他成為了一名教練,并率隊贏得了2023年G聯盟冠軍。
“一直以來,我都努力想走出父親投下的陰影,”考比說道。“值得稱贊的是,他主動退居二線,讓我去尋找自己的道路。”
對卡爾來說,名人堂周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時刻之一。名人堂的入選是對他的認可,平息了他內心關于無冠的質疑聲音。它緩解了他那些重大失敗帶來的痛苦。
“那對我來說是一個非常平靜、強大的時刻,”卡爾說道。“因為我從未贏得過冠軍,這一直傷害著我。我為此痛苦了很久,為此哭過很多次。”
他的眼里再次涌起淚光。那些失敗的痛苦,尤其是大賽失敗的傷痛,將永遠留在他的靈魂深處。同時,他也理解了考比當晚看到的。某種程度上,那個夜晚是他對籃球的一種告別。
“感覺我不再需要贏得另一場比賽,也不需要參加另一場訓練營,”卡爾說道。“籃球將永遠在我心中占據重要位置……但它已不再是一種病痛。”
隨著NCAA錦標賽決賽的不愉快和對馬爾龍被解雇事件的關注逐漸消散,如今的卡爾重新騎上了自行車,尋找他所說的“自然的流動感”。也許他會前往他差點進不上的科莫根高爾夫球場(差點15桿),或者沿著櫻桃溪自行車道騎行。
他今天的騎行應該不會被過去的回憶所困擾。他喜歡認為他已經與失敗的痛苦和NBA現狀的無奈達成了和解,但他仍然與那些在冠軍賽中失利的自己有著共鳴。他已經不記得上次觀看冠軍慶祝活動是什么時候了。
“失敗的痛苦:我不否認,它一直存在,”卡爾說道。“但我覺得我已經對自己的所做作為感到釋懷。”
這種治愈的一部分是學會放下。他希望前球員們記住那些美好的時光,就像記住不好的一樣。他的客廳幾乎被書覆蓋,但卻看不到一本關于自己的書。
相反,在壁爐左側擺放著他和掘金隊在2012 - 13賽季贏得的NBA年度最佳教練紅衣主教獎杯。右側是他的奈史密斯名人堂獎杯。名人堂戒指放在咖啡桌上的盒子里。這些都提醒著他,冠軍頭銜并不一定能定義勝利者。
卡爾自豪地表示,他的三個孩子都很聰明、有進取心、好勝。如果他不是在看考比在76人隊的執教,那就是去西北部看望他的外孫們,凱爾西在華盛頓州衛生與公眾服務部工作。他的冬天大部分時間都花在往返全國各地,觀看他最小的女兒凱西在華盛頓大學圣路易斯分校踢足球。12月,他來到拉斯維加斯,見證華盛頓大學贏得了第三級聯賽冠軍。
“我覺得我們都很驕傲能延續他的血脈,”考比說道。“我們不怕在困難時刻發表看法,不怕提出尖銳的問題,也不怕做自己。所以,盡管有人因為父親沒有贏得總冠軍而對他評頭論足,但我認為他培養出了優秀的孩子。”
卡爾將帶著這份驕傲,帶著新的笑容繼續前行。他最近做了上頜植入手術,計劃在對下頜進行了加強治療(因放療受損)后完善整個手術。他發現當陽光照耀時,他有更多理由微笑,而且他這輩子第一次考慮冬天去南方過冬。
不過,目前他還定居在丹佛。這座城市繁花似錦,氣溫宜人,NBA季后賽也正在進行中。很快,他會注射類固醇到聲帶里,以增強聲帶功能。他希望這能讓他的聲音被更多人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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