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還要不要臉?跟前男友說再見也得挑個晴天吧?”
周遠站在陽臺上,臉色鐵青,看著林蔓一身濕漉漉地站在門口,頭發貼著臉頰,嘴唇凍得發白,卻咬著牙不吭聲。
“我……只是去送他,他一個人出國,身邊連個熟人都沒有……”
“那你呢?你有老公,有家,你想過我沒?”
林蔓沒接話,只是低頭換鞋,鞋子里也濕透了,一踩上去“吱哇”作響。
“我說你兩句,你還委屈了?林蔓,我娶你是為了過日子,不是為了看你追著舊情人跑機場!”周遠聲音拔高,屋里氣氛瞬間僵住。
林蔓突然抬頭,眼睛泛紅:“我追他?我只是……想跟他說聲再見。”
周遠冷笑一聲:“你連把傘都沒帶,就跑去機場,你是說再見還是告白?”
林蔓一時語塞。
他們結婚三年,感情平穩如水,卻也平淡如紙。周遠是個講究實際的人,每月按時給家里交錢,房貸車貸一分不少;林蔓在一家外貿公司上班,日常三點一線。日子雖不熱烈,但也沒什么風波。
直到林蔓偶然得知前任江昊即將出國進修,臨行前約她喝杯咖啡,說是告別。
那天傍晚突降暴雨,林蔓沒多想就打車去了機場。她和江昊并肩走了一段,他說:“你過得還好嗎?”
她回:“還行,老實人老實日子。”
“你老公知道你來嗎?”
林蔓頓了頓,“他不知道。”
江昊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提著行李走入人群。她目送他的背影消失,直到雨水打濕了整個肩膀,才恍然回神。
她回家時已經晚上九點,推開門,嚇了一跳。
屋里坐了七八個人,婆婆、堂哥、堂嫂,還有周遠的大姐,手里正捏著一疊紙。
周遠站在客廳中間,眼神冷得發亮。
“你們……怎么都來了?”
婆婆先發了話:“林蔓,你今天這事做得太不像話了,我們周家丟不起這個人。”
“媽,我沒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我只是……”
“只是去見前任?見得還挺義正詞嚴?林蔓,咱不說家丑外揚,你讓小遠怎么做人?”
“親戚朋友誰不知道你今天冒雨送人家去了機場?都拍到視頻了!”
堂嫂從包里掏出手機,打開短視頻平臺,“你自己看,‘感人!已婚女子送前任出國’這標題,多貼切啊!”
視頻里她舉著手機跟江昊并肩站著,臉模糊但衣服和包一模一樣,評論區一堆“戲真多”“渣女典范”。
林蔓眼前一黑,腦子“嗡”地響。
“你說吧,這婚還過不過?”婆婆瞪著眼。
周遠這時慢慢開口:“林蔓,我沒鬧過脾氣,也沒懷疑過你。但今天,我真的覺得沒必要再維持下去了。”
林蔓抬頭看他:“你真的要離婚?就因為我去送了一個人?”
“不是送人,是你心里還有他。”周遠眼神沉沉,“三年了,你從來沒跟我說過一句你愛我。”
“那你呢?”林蔓突然提高音量,“你又什么時候看過我一眼?我感冒你只說多喝水,我生日你連個蛋糕都沒買過。我去機場送人,是想找一點過去的情緒做個告別,不代表我還愛他,但你呢,你從來不問我快樂不快樂!”
“你要快樂你就該自己找,不是去找別人!”
林蔓站在一屋子人面前,像被釘在十字架上,辯解一句都多余。
周遠的姐將離婚協議推了過來:“簽了吧,這樣對你對我們家都干脆。”
林蔓的手微微發抖,最終接過筆,手指僵硬地在名字欄上劃了幾筆。
“好,周遠,你要的,我給你。”
林蔓搬出去那天,下著小雨。她拎著行李,連一個送的人都沒有。
住進出租屋的第一天,她做了一碗熱湯面,手機靜悄悄的,連個問候的人都沒有。
她刷到自己機場的視頻,點了舉報,沒用;再點評論,看見一條熟悉頭像的留言:“她其實只是想告個別罷了,不代表她不珍惜現在。”
是江昊。
她看了兩眼,刪了這個號。
兩個月后,周遠也過得并不好。公司項目失敗、家里房貸緊張,回到家看到母親還在念叨“林蔓怎么這么沒良心”,他煩得摔門而出。
某天,他路過市中心,遠遠看到林蔓正和幾個同事在街邊喝咖啡,笑得比從前輕松許多。他下意識想躲,卻還是被她看見了。
林蔓朝他點點頭,禮貌卻生分。
他突然有些后悔。
也許當初那一紙離婚協議,是對彼此的解脫;但也是他,再也回不去的生活。
婚姻不是誰更聽話,誰更隱忍,而是兩個人在平淡中依然愿意看見對方的心情、在意對方的需要。
她淋著雨去送前任,只是想給過去一個句號;他卻把這句號當成背叛的開端。
于是她回家,看到滿屋人、離婚協議、一地心寒。
不是她變了,而是這段關系,從來沒給她留下安心的位置。
她走了,從此不再為誰淋雨,也不再為誰忍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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