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王霞，今年48歲，初中學歷，已婚，住在一個小城市的老城區里。

年輕時家里窮，讀完初中就出去打工，在一家小廠里做過包裝，也當過餐廳服務員。

25歲那年，經人介紹嫁給了劉建國，他比我大兩歲，是個很老實本分的男人，在當地一家水泥廠上班，一干就是十幾年。

我結婚早，27歲生了女兒劉芳，之后就做了全職太太，一邊照顧女兒一邊伺候公婆，生活雖然清苦，但日子也算安穩。

劉建國兄弟三人，他是老大，下面還有一個妹妹和一個弟弟。妹妹出嫁多年，最讓我頭疼的是小叔子劉建軍。

建軍比我小五歲，從小聰明又調皮，婆婆最寵他，說他是全家的希望。

后來他考上了大學，全家人都高興壞了，連我和建國也咬咬牙給他出了學費。畢業后，他找了份工作，結了婚，有了孩子——也就是我那個侄子劉宇。

前些年，水泥廠倒閉，建國轉行開出租，我則進了超市做收銀員。

我們省吃儉用，傾盡所有買下了一套小戶型學區房，留給女兒上學。房產證上寫的是我和劉建國的名字。誰知，后來卻因為這套房子，攪得我們一家天翻地覆。

02

2018年，女兒考上了外地的大學，我們夫妻商量后決定把學區房暫時空出來，租給別人也好補貼家用。

正打算掛中介，婆婆卻帶著小叔子找上門，說侄子馬上中考了，想借住學區房陪讀一年半載，考上重點高中再說。

“霞啊，這是自家人，孩子也懂事，不會添麻煩的。”婆婆滿臉笑意，嘴上說得輕巧。

我當時其實挺為難的，但拗不過建國的面子，加上自己也覺得是一家人，便點頭答應了，還特意騰出臥室，給他們父子住了進去。小叔子嘴上說“住個一年”，誰知這一住，就是整整三年。

陪讀期間，我不僅得每月貼補水電氣費用，還時不時買點米面油送過去。

小叔子收入不穩定，他老婆又早早回了老家，說“男人帶孩子學習更嚴厲些”，就這樣，照顧侄子的擔子幾乎全落到我和劉建國身上。

有一次，侄子過生日，婆婆還帶著一家人來我家開派對。那天我剛下班，滿身疲憊，還要給他們做飯端茶。

飯桌上，婆婆一邊給侄子夾菜一邊說：“這孩子以后要是能考上清華北大，也虧不了你們這套房子的風水。”

我心里一驚，什么叫“你們這套房子的風水”？說得倒像這房子是他們家的了。可我也沒多說，想著高考結束他們就走了，忍一忍就過去了。

去年高考結束，侄子成績一般，考進了一個普通本科，小叔子也終于搬了出去。劉建國說，空著也浪費，不如賣掉換套離我們工作近點的房子。我們一拍即合，就開始聯系中介掛售。

剛掛出去不到兩天，婆婆就跑來家里，臉色鐵青：“霞，你怎么能賣那套房子？那可是我們家建軍住了三年的地方，是你公公那會兒幫你們付的首付！”

我一聽，氣得發抖：“媽，那是我娘家拿的錢首付，房產證也是我和建國的名字。怎么就成你們家建軍的了？”

“你娘家？你爹早死得早，哪來的錢？還不是我們家湊的！”

“媽你別說得太過分了，這房子是我和建國省吃儉用湊出來的，你要是不信，咱們去查銀行流水！”

婆婆見我急了，話鋒一轉，淚眼婆娑地說：“霞啊，你不能這么狠心啊，建軍還指著這房子給孩子上大學呢。這房子他住了三年，怎么說也有點感情吧？”

我心冷透了。感情？那我辛辛苦苦做飯、洗衣服、買菜，那算什么？這幾年小叔子除了說句“嫂子辛苦了”，有哪一次掏錢幫我們交過一次物業費？又有哪一次問問我過得累不累？

我本來想忍一忍，但婆婆的做派一次次地讓我失望。她甚至跑去中介公司說我們家庭內部有糾紛，要求房子凍結。好在房產證上只有我和劉建國的名字，最終還是處理掉了。

事情一出，親戚朋友紛紛議論。有人說我太現實，有人說婆婆太霸道，也有人勸我“忍一忍，都是一家人”。

可忍到頭，我明白了一個道理：你越退讓，對方就越得寸進尺。

更讓我心寒的是，劉建國居然沉默不語。他既沒有責怪婆婆，也沒有維護我，只說：“咱媽年紀大了，別跟她計較。”

我問他：“那房子要是她的，干脆讓她去住啊？”

建國低著頭，不敢吭聲。我心里那口氣憋得慌，跟他冷戰了三天。后來女兒打電話回來說：“媽，你們是不是又為了房子的事吵架了？不就是一套房嗎，你身體要緊，別太上火。”

我眼眶發熱，淚水掉了下來。這哪是房子的事，是我在這個家里二十年，換不來一句公道話的委屈啊。

03

房子最終還是賣了，我們換了一套離超市近的小兩居。我把房款拿出一半交給建國，說：“這以后你想給誰給誰，我不管了。”

我知道，這話傷人，可我真的累了。那些年的付出，從來沒人當回事；我的委屈，也總是被一句“你是嫂子，要大度點”輕描淡寫帶過。

婆婆不再來找我，可能是看我真的硬氣了；小叔子也沒再來麻煩，聽說他老婆回來后，兩人正為孩子學費發愁。我不怨他們，也不再去關心。

我現在每天上班、買菜、遛彎，有時候和幾個老同事打麻將，日子過得雖不富裕，但也算清凈。我開始明白，有些“家人”，不是你忍讓就能換來真心；有些道理，不是你講理就能換來公道。

人到中年，我終于明白：退一步，不是海闊天空，而是讓別人得寸進尺；學會為自己爭一點，也是一種清醒的成長。

這段經歷沒有讓我變得刻薄，反而讓我學會了如何珍惜自己。未來的日子，我只想好好活，不為別人而活，只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