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畫沉默,若是宴輕問陸行之討要灼耀,后者肯定是得罪不起宣王府世子的,怕是得為難。
心中細想一番,并不透露灼耀如今在陸行之那,只道:“灼耀是我的嫁妝,恕我難以成全世子。”
他本就拒絕了婚約,如此一來,定是不會再多問的。
宴輕果然未在多言。
“近日只要得空,我會再來替世子解悶。”凌畫真誠道,他以傷勢為借口來堵孟澤的嘴,自然就不會輕易離開這養傷之地。
宴輕則是為了再探探凌四姑娘的底,是以沒拒絕她幾番來找他。
這偷溜出來既成功了一次,那便有第二次,第三次。
若是無正事,她同他更多是各自坐著,只是能與往常那般,享受他煮茶的手藝,宴輕屋中的好茶,品種繁復,有些便是連她也未見過,倒也不白偷溜來找他。
不過這一來一往間,總有與人撞上的時候。
凌畫這日依舊是著男裝前往,堪堪摘下斗笠,卻見宴凝氣鼓鼓而來,雖有怨氣,卻還是將手中抄完的《詩經》,規矩地放在了書案上。
她背對著宴凝,匆忙將帽子帶了回去,拿眼神詢問宴輕,若是被宴凝看見她這身裝扮跑來見他,那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男人卻像個沒事人,哪有半分慌張,恐怕就算真在外邊養了外室,正妻也未必能察覺。
“三哥的吩咐,我已經做到了。”宴凝癟嘴道,只是三哥雖寵她,可三哥要是真生氣了,她還是不敢惹他的。
宴輕翻開書冊,里頭字跡端正秀氣,并無半分偷懶應付之嫌:“生氣了?”
“我哪敢生三哥的氣啊。”宴凝委委屈屈地道,“何況是我做得不好,她們不理凌姐姐我管不著,可賞雪未邀請凌姐姐,是我有私心,故意未邀請她。。”
卻是因為自己的事,凌畫難免有幾分受寵若驚,可心知這不過是宴輕籠絡人心的手段,要是他不需要自己替他辦事,可不見得還會繼續這么做。
宴輕看了眼一旁著男裝戴斗笠的凌畫,才回頭看向宴凝:“從小母妃便教過你,不可權勢逼人,我不罰你,長此以往下去,別人就該說宣王府就該出一位跋扈的女君了。”
這頂帽子,過于重了,宴凝眼睛紅了,可也不敢回嘴,只暗暗觀察他的情緒,之后才看見了一旁站著的瘦弱的小先生。
“這位是?”小先生頭戴斗笠,身著黑色圓袍,身量矮小,宴凝鬧中只閃過“弱不禁風”這四個字。
凌畫朝她行了個禮,怕暴露身份,指了指自己的喉嚨。
“是個啞巴?”宴凝生出幾分同情。
凌畫點了點頭。
然后她看見原本平靜的宴輕,眉梢往上輕輕一挑,卻是沒有替她解半句圍,似乎也在看熱鬧。
凌畫心中不禁生出幾分怨氣,他自是無須擔心,被發現了,所有的錯也都在她身上。
“你是三哥的幕僚?”宴凝并不會看低別人,能出現在三哥身邊的,不會是平凡之人。
凌畫搖搖頭,跪坐在書案之前,柔胰拿起墨條,溫溫柔柔研起磨來,到那墨汁細膩均勻,才握筆撫袖寫道:“吾乃溢香樓公子書玉。”
宴輕看后,淡嘲般地扯了扯嘴角。
“溢香樓的公子,那不就是......”小倌二字,宴凝卻說不出口,看看宴輕,氣得跺腳,二哥如何能被這種人禍害?
“大膽娼人!竟將主意打到宣王府來。”宴凝伸手便要去掌他的嘴。
凌畫往后撤了兩步,躲在了宴輕身后,整個身子都被他高大的身軀遮住了,只扶著他的手臂,好似害怕般,尋求他的庇護。
宴輕也未阻攔。
好一個嬌弱無助、禍亂正經人的“妲己”,宴輕憐愛這般人,可不就是那昏昧無道之人。
他想看自己的戲,凌畫如何樂意?自然也得將他也拉下水,正好如今還須去尋慕神醫,他也無法拿她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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