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女明珠發動蟒蛇陣，盯住了戰士和群眾，獨自審判完竹葉青后，驅使毒蛇咬死了竹葉青后，悄然而去。

萬萬千千的蟒蛇突然像水銀瀉地，無影無蹤。公審現場毒蛇陣迅速解除。群眾紛紛涌向竹葉青，你一刀他一刀，千刀萬剮了竹葉青。

這種公決方式戰士根本無法阻擋。何況當時啞女是站在警戒線外，是毒蛇充當了啞女的復仇利器。

人們只注意了竹葉青，只注意了報仇的群眾。

啞女便趁此走了。

散會后，趙越帶領英雄偵察排的戰士們到處都沒有找到啞女。

張虎登上了一塊巖石的頂端，雙手攏口，朝著四散的人群放聲呼喊起來：明珠，你等等我！明珠，你在哪里呀——？

山谷回鳴：明珠——你在哪里呀——

可是，自打散會以后，誰也沒有再見到啞女。

趙越黑著臉大吼道：各班帶開，徹底搜查附近山林，找不到啞女明珠，誰他媽的也別回來！

戰友們十分同情排長和啞女的命運，十分理解副排長此時的感情，于是同心同德地齊呼一聲：是！

然而，附近各處，根本沒有啞女的蹤影。

張虎在請示一四〇首長后，帶領三班重上青龍寨。

但是，啞女的大房子空空如也。

張虎懷著一線希望，噙著熱淚，呼喊著啞女的名字，登上了啞女的吊腳樓。

“擅入者死”的警示牌已經被翻了過去，他沒有遇到任何阻攔。

啞女的閨房中，洋溢著張虎熟悉的香氣。案頭擺放著他當年在懷化的無名山洞養傷時啞女教給他的所有歌謠——看得出，那是啞女特意一張張重新憑著記憶抄寫下來的。上邊有許多褶皺的麻點，猜得出那是啞女的斑斑淚痕。

字如其人。字跡工整而豪放，娟秀而飄逸。

竹篾墻壁上，是那幅啞女親自題寫的字畫：

第一首：無名山洞弟對兄感言

兄是明月弟是星，

星月相對在長空。

不忍孤星單望月，

長盼明月照孤星。

第二首：兄和弟表心曲

兄是明月弟是星，

星月長伴遨長空。

明星映月月生輝，

月映明星星更明。

某年某月某日明珠書于青龍寨

張虎小心地把這副凝結著明珠心血的字聯摘下來，卻發現字幅底下還掛著一幅肖像畫。

畫上是一位英姿颯爽、眉眼生動的土家小伙子形象。那活脫脫是明珠在沅陵城與他邂逅時的‘野鳥’形象。

張虎輕輕地撫摩著畫像，嘆息道：這是明珠的自畫像。想不到義弟還有繪畫的天分！

張虎思緒翻騰著，看明珠的肖像旁邊還寫著兩行龍飛鳳舞的草書。

張虎讀著：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他心中澎湃著洶涌的感情浪花。

他小心地把案頭的詩稿和墻壁上的肖像摘下來，連同那幅字畫細心地疊放到一起，裝進了自己的挎包。然后，在筆記本上寫下一行字：

義弟明珠的墨寶，愚兄張虎收藏。此生唯盼：“星月長伴遨長空”。

——中國人民解放軍湘西剿匪指揮部偵察排義兄張虎

張虎寫完，撕下來，小心地用東西壓在案頭。

此時，三班長進來匯報：排長，青龍寨的寨民說，自從正月十五下山，啞女大姐就再也沒有回過到青龍寨。

張虎沉重地說道：知道了！（故事到此完結，感謝閱讀的諸君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