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舒然和窮鬼男友在一起七年了,他仍舊不肯和她結婚。
男人只說他們攢夠五十萬,就帶她去西 藏。
為了這份畫餅一樣的承諾,曲舒然拼了命的工作,最終暈倒在工位,送醫后發現胃癌晚期,只剩一個月可活。
可確診胃癌那天,曲舒然又接到了一份高空救援的工作,一群公子哥兒的貓卡在了半空,他們瘋狂砸錢要人去救。
曲舒然忍著胃痛接了這份工作,現在她卡里已經攢了四十五萬。
距離她和段鶴棲的西 藏之約,僅剩五萬,只要完成這份工作,錢就攢夠了。
曲舒然穿上一身笨重的防護服爬到半空,她看見金光閃閃的會所里,正在舉行一場隆重的派對。
下一秒,她好像看見自稱總裁司機的窮鬼男友,此刻卻穿著一身不知價值多少個五十萬的昂貴西裝,被人簇擁在正中央。
曲舒然震驚不已,腳下一滑差點從高處墜落,她睜大眼睛,眼睜睜的看著昔日新聞富豪榜首的大佬,現在卻卑躬屈膝的為她的窮鬼男友段鶴棲開了瓶紅酒。
“小段總,這幾天怎么有時間出來玩,不用在家裝窮,陪你的灰姑娘演戲了?”
“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家里開了多少家醫藥公司啊?為什么偏要藏起身份和一個曲舒然玩貧困夫妻的游戲?”
“怎么,怕你媽豪門貴重,捏死曲舒然就像捏死一只螞蟻?”
信息量火山噴發一樣鋪天蓋地,而曲舒然腦子空白一片,現在只剩下兩個字——裝窮。
他們兩千多個貧瘠日夜相依為命,她無數次病重求醫被趕出醫院......
他們說段鶴棲裝窮?!
曲舒然死死盯著段鶴棲,最終男人只是淡淡道。
“什么裝窮不裝窮的,我有我的style,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看他言簡意賅,身邊的狐朋狗友紛紛替他找補。
“還不是多謝顧總的提議,那小姑娘每次逼婚,段總就會說他沒錢,然后那個傻子就真的沒日沒夜的去掙錢......”
“她那個死面捏的腦子,還真以為攢夠了五十萬,段總就會帶她去西 藏,殊不知,段總根本不會娶她!”
“倒也別這么說,人家姑娘硬舔了段總七年,送了多少禮物?就上次段總生日,曲舒然提前三個月打工,攢了三萬塊買了塊表,只可惜段總從來看不上那么廉價的東西,轉手就扔給街口要飯的。”
“也是哦,段總的表都是三百萬起步,三萬塊錢,曲舒然在惡心誰呢?”
段鶴棲搖晃著手里的紅酒杯,對曲舒然掏心掏肺的愛意輕描淡寫。
“其實和錢沒關系。”
全場空氣都冷凝了,他才矜貴地開口。
“曲舒然當年陷害自己的閨蜜,一段子虛烏有的視頻,她就逼的人出國不回。”
“她現的付出,只是她的報應!”
曲舒然抱緊剛剛救下來的貓,原本慘白的臉上鬼氣森森。
閨蜜?魏卿卿?
七年前曲舒然剛畢業時,她的閨蜜魏卿卿和導師不雅的視頻不知被誰傳到了網上,一時間被罵的沸沸揚揚。
她的閨蜜魏卿卿也一夜消失。
就在這時,段鶴棲以魏卿卿秘密前男友的身份,忽然冒出來和曲舒然快速結識。
男人聽見魏卿卿出軌的事非常難過,兩人因此也直接分了手。
不久后,段鶴棲便對曲舒然展開了猛烈的追求,男人溫柔體貼,曲舒然不可避免的動了心。
很快,在曲舒然生日當天,段鶴棲就把她騙上了床。
他們在家中疾風驟雨般的親吻和撕扯時,曲舒然的媽媽打開了她家的門。
看見自己的女兒脫光了躺在一個男人身下,而這個男人還是她閨蜜的男朋友!
曲母瞬間暈倒。
曲舒然急急送母親就醫,三天后段鶴棲的朋友才給她打來電話。
說段鶴棲擔心曲母看不上他窮困潦倒的家境,去地下打了黑拳賺錢,現在被揍的遍體鱗傷,問曲舒然能不能去見他最后一面。
曲舒然怎么可能不去?
她憂心忡忡的放下病重昏迷的母親,轉身去看段鶴棲。
可沒過多久,她就接到了母親病死的噩耗。
為了段鶴棲,她失去了媽媽,也失去了家。
跟閨蜜的前男友在一起后,她的人生像是遭了天譴。
曲母葬禮當天,曲舒然心都碎了,哭得不像樣子。
段鶴棲把她吻軟在床邊,眼波流轉,“舒然,以后,我給你一個家。”
他眼角一滴淚,讓曲舒然天真的以為,或許她遇對了人,她從此不再孤寂一人。
可現在想來,當時他的眼淚,不過是假慈悲,這一切都是他預謀已久的欺騙。
段鶴棲攥著酒杯,仍在不羈的笑。
“其實我對曲舒然不是沒有感情,要不然我也不會攢了她那么多情 趣小視頻。”
“只可惜,卿卿回國了,那是我的初戀白月光,我需要給她一個交代。”
曲舒然蹙眉,聽不懂段鶴棲字中深意。
可緊接著,她的微信群炸了,一個個好友@她出來。
“舒然,快看熱搜!”
“曲舒然你真不要臉,原來七年前和劉導上床的是你,你還逼迫自己閨蜜出國!”
“快,人肉她,她這種小三根本不配活在世上!”
曲舒然抖著手點開壓縮包,里面充斥著密密麻麻的情愛視頻。
全是自己和段鶴棲的......
現在卻換成了自己和導師的......
每一個視頻都被處理過,她的臉被無限放大!
曲舒然的眼淚噼里啪啦砸在手機屏幕上。
裝窮算什么?絕癥又算什么?
自己愛了七年的男人,現在卻要親手逼著自己去死!
呼吸一滯,曲舒然把貓放回會所前臺,她錢都沒拿,踉踉蹌蹌的往門口跑。
跳轉手機界面,曲舒然哭著打給旅行中心。
“西 藏我不去了。”
“可以幫我聯系一下婚慶公司,拍遺照嗎?”
曲舒然筋疲力盡,渾渾噩噩地回了家。
所謂是家,更像一個又臟又亂的倉庫。
里面堆滿了段鶴棲的東西,絲毫見不到曲舒然自己的痕跡。
曲舒然淚水糊了眼眶,一段段糟粕不堪的回憶浮上心頭。
為了給他買七千塊的游戲機,她接連兩個月沒吃早飯,胃疼的站都站不住也不敢去醫院。
為了給他買四千的男士香水,她大雪天去街上發傳單,手上斑駁的凍瘡一道又一道,連男人一句謝也換不到。
......
之前她怎么沒發現呢?
這些段鶴棲心心念念的“禮物”,全部積滿灰塵。
段鶴棲從不喜歡它們,更不會使用它們,只是把它們當作欺騙的籌碼。
她太蠢了。
用滾熱的一顆真心,換了不值一提冰涼的銅臭......
曲舒然渾身力氣都被抽走,她慢慢站不穩,扶著墻滑落在地,
她前胸后背疼的連成一片,只能拼命咬著嘴唇。
胃癌晚期,可惜,她沒有辦法了!
她想不明白,段鶴棲是有多恨自己,才會裝窮守在自己身邊七年!
曲舒然緩緩蜷縮在地上,抱著自己膝蓋哭起來。
她呼吸急促,腦子里泛出黑線。
要不就這么死了吧。
反正已經很痛苦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雙溫熱的手從她后背環繞過來,緊緊抱住她,熱度一點點攀升滲透進她的五臟六腑。
“舒然,怎么哭的這么傷心?胃又疼了?”
曲舒然呼吸一滯,仿佛幾個小時前的痛苦談話,只是幻夢一場。
段鶴棲散了派對,穿了廉價的衣服提早回來,又一身公子哥氣質都不帶的幫她暖胃。
曲舒然沉默著,好像一只斷了線的木偶,段鶴棲莫名慌了起來,他心跳的幾乎越出胸膛,不知做什么才好,只能更加急切地抱住曲舒然,輕聲安慰。
“在熱搜上看到視頻,被惡心了是不是?”
“別怕,我知道不是你做的,我的舒然不會為了一紙學歷,爬上老男人的床,我相信你。”
曲舒然腦子嗡嗡作響。
她渾身抖著、抽噎著,伸出手扣著段鶴棲衣服一角,帶著哭腔央求。
“你帶我去西 藏好不好?那里沒人認識我,更不會用視頻的事指責我。”
段鶴棲渾身一愣,懷抱漸漸冰冷抽離,就連聲音也陌生到讓她分不清。
“為什么現在要去?”
“你五十萬攢夠了?”
一句話把曲舒然擊了個粉碎,讓她徹底從幻夢中驚醒,她仰頭把眼淚憋回眼眶。
“沒。”
段鶴棲呼了一口氣,一下一下溫柔地捋順著她冰冷的后背。
“舒然,等攢夠了五十萬我們再去吧。”
“不是因為我喜歡錢,而是攢夠了錢,我們的旅行才有意義,是不是?”
“如果你特別喜歡西 藏,非要現在去,那我從閑魚上給你買盒二手明信片,你抱著它,天天看一看,好不好?”
真是臟心爛肺。
曲舒然咬著嘴唇笑他,可聲音都沒磨出嘴巴,天邊轟隆一聲巨響。
天雷都看不慣段鶴棲,可他毫無察覺。
男人蹙眉掏出手機,打開天氣app,薄情的嘴巴還在喃喃低語。
“今天沒有雷陣雨啊?”有的話,段鶴棲今晚就不會回家。
曲舒然苦笑一聲,魏卿卿的恐懼,他七年不忘!
而自己飽受胃癌折磨,他卻視而不見!
段鶴棲尷尬地勾起嘴角笑笑,他拼命親吻曲舒然骨瘦嶙峋的后背。
“舒然,我忽然想起今晚,我們好久都沒......”
知道男人想什么,曲舒然率先開口,“今晚你要加班對吧?你去吧,我不留你。”
曲舒然蜷縮在地,緊緊抱住自己。
想走的人留不住,這是媽媽教她的道理。
看她痛苦的難以自拔,段鶴棲心中一顫,可雷聲陣陣,不斷催促。
“那我先走了。”他咬了咬牙,捂住心口不斷跳躍的良心。
反正時間還有很多,以后,以后再來安撫她。
文章后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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