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1937年,紅軍改編,一名師長做出一個“錯誤”的決定:他越級提拔了一個被開除黨籍的傳令兵。
36年后,那個兵成為中央最高領導之一,職位超過了這位提拔他的老上級。
紅軍改編與陳錫聯的“逆流提拔”
1937年,紅軍西安整編,國共合作剛剛恢復,內部卻出現了另一場震蕩。
大批紅軍指揮員被降職,幾乎全軍上下都在重新洗牌。
陳錫聯是紅十師政委,這年春天,他被通知改任八路軍第129師386旅772團團長,相當于降了兩級,他沒爭,也沒表現出什么情緒。
但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點名找李德生談話。
李德生當時的身份,說出去很難聽:傳令兵班長,以前是黨支部書記,1935年因拒絕執行張國燾的命令,被扣上“破壞統一”的帽子,黨籍被開除,職務被撤。
沒人敢替他說話,連住的地方都被換到了營房最角落,靠近廚房和馬圈之間,洗臉的盆是鐵皮修的,底部還有一個洞。
他穿著半舊的單軍裝,鞋底釘了三個補丁,聽說政委找他,他以為是要徹底清退,準備帶上僅剩的一卷被褥。
陳錫聯坐在指揮所的木桌后,桌子上堆著新任命名單,李德生的名字不在上面。
“你愿意干通信排長嗎?”李德生愣住,以為聽錯。
陳錫聯沒有多解釋,“排長,不是頂不上的人,是肯拼、能熬的人。”說完這句,他就低頭繼續批命令。
這是一次完全不合規的任命,軍委的規定是:傳令兵不得直接升任排長,特別是有政治問題記錄的。
有人勸陳錫聯,提拔李德生這事不穩妥,陳錫聯沒改口,“打仗的人,不是憑檔案活的,是憑命活的,你們看著他一個人走回來的嗎?”
他們說的是1936年從甘孜撤退那次,李德生跟著擔架連掩護傷員,走最后一段路,被張國燾的人甩在后面。
他穿著草鞋,連夜翻越海拔四千米的雀兒山,咬斷了腰帶充饑,走了五天才追上主力。
陳錫聯點名把他叫上來,沒有任何文件,沒有過渡,“從今天起,通信排你帶。”
營房里議論沸騰,有人說是報私仇,有人說是拉山頭,但很快,李德生用一戰封口。
從“李排長”到“李連長”:夜襲陽明堡的伏擊前夜
1938年,八路軍129師在山西武鄉陽明堡集結,準備一次突襲,這次任務由386旅負責,目標是日軍機場,摧毀其戰機和補給。
李德生已經是通信連連長,他不是正統出身,也不是黃埔系,沒念過軍事書,但他精通一件事:線路鋪設。
每一次演練,他都走在最前面,踩線布纜,從不讓戰士們白跑一趟。
一米電纜他能用出三米的效果,靠的是對地形的熟記和信號規律的本能判斷。
伏擊開始前兩小時,天色漆黑,氣溫在零下十度。他帶著連隊在機場外圍架設臨時通訊點。
戰士小王手被凍得抓不穩工具,他一巴掌打在他手上:“你凍得住?你信號斷了,全師都得凍死。”
兩個小時后,伏擊開始,爆炸聲響起的一刻,李德生的通訊點沒有斷過一次線。
機場共炸毀日軍戰機24架,這是八路軍在華北發動的第一次大規模夜襲,之后不到三天,李德生的連隊被全師通報表揚。
電臺呼號改成了“雷達零號”,作為快速反應單位,直屬旅部調遣。
同年冬天,部隊在響堂鋪再遇敵軍伏擊,敵軍300多人封山設卡,試圖切斷八路軍糧道,李德生主動請戰帶兩個排搶山頭。
他在雪夜翻山,自己扛機槍上去,衣服濕透,半夜凍成硬殼,貼著肋骨撕下來帶出血。
這一戰,他抓住了日軍翻譯官,奪回了被截的兩車棉衣。
1943年,李德生升任營長,隨后被任命為太行軍區第三十團團長。
接手那天,部隊剛打完一仗,兵員傷亡過半,他不講動員,不開大會。
第一天,他只做了一件事:晚上拿著手電筒,一個一個查鋪,問傷員的名字和家鄉。
他記得住一個連90多個名字,也記得誰吃飯慢誰走路瘸,他說話帶點硬茬,不多話,但一句頂三句。
馬坊戰斗那年,他把團埋伏在通往陽泉的必經之路,一連三天不點火做飯,全靠生吃炒面補給。
他等敵人陷進山谷,用迫擊炮一輪轟平,抓了400多人,打死打傷超3000人。
勝仗打完后,他沒慶功,只說了一句:“以后部隊別再吃炒面了,我記得你們餓了三天。”
從“副軍長”到“常委”:鋒線上的李德生
1948年,李德生調往中原,接到新任務:配合華東野戰軍攻打襄陽,敵軍號稱“鐵三角”,工事固、兵員足,國民黨特務康澤親自坐鎮。
打這個仗,李德生說一句話定調:“要活捉康澤,就得刀劈三關。”
康澤
第一關,琵琶山,他帶一個營夜襲敵哨,用匕首解決哨兵,一聲不響拿下制高點,敵人天亮才發現主炮被拆,電臺被切,整個師群啞火。
第二關,真武山,敵人反撲最兇,李德生親自上陣,扛著望遠鏡站在陣地前沿,兩次彈片劃傷軍帽邊,他都沒退半步。
第三關,鐵佛寺,他把兩個營分成四個小隊,從水渠、井道、山梁同時滲透進去,活捉康澤,繳獲電報機兩臺、指揮地圖一套、黃金數箱。
總部傳來電報:李德生升任軍副軍長。
四年后,朝鮮戰場爆發沖突,1952年秋,他隨第12軍入朝,指揮上甘嶺戰役第二階段。
這個階段任務不是攻,而是守,陣地要守住七天七夜,哪怕一個碉堡,也不能丟。
他勘察陣地時,手里拿著敵軍的彈著點圖,一邊走一邊畫,邊上副官說:“這里不能走,炮火密。”
他沒理,繼續走,突然“轟”的一聲,距離不到十米,泥土崩起兩米高,他撲倒再起,衣領全是土。
回去后,他一句不提,直接讓工兵連夜拓寬戰壕,整整挖了三天。
第五天,美軍集中轟炸,李德生守在通信車邊,副官勸他躲進掩體,他搖頭說:“我一進去,前線就斷氣了。”
陣地守住了,敵軍反復進攻被擊退12次,12軍整建制完好無損撤離,李德生在戰后被記一等功,升任第12軍軍長。
1973:常委對委員,老戰友的另一種較量
時間推到1973年,中共十大召開。
新一屆中央政治局公布名單時,很多人注意到一個細節:政治局常委中,出現了一個新面孔李德生。
陳錫聯此時也在名單上,但只是政治局委員。
這是兩人命運線上第一次職位交錯。
李德生從軍旅到政界,幾乎沒有政治背景,也沒有特殊關系,他唯一的履歷,就是一仗一仗打上來的。
1968年,他被調入中央,先后任總政治部主任、北京軍區司令員,他不多言,但每次會議發言,毛主席都點名讓他說。
1973年會上,有人私下評論:“常委里這個李德生,講起話來還有點軍人味。”
他的發言只有四句:“講實話,做實事,要讓部隊信你,不靠宣傳,靠你打過仗。”
這四句,寫進了簡報。
陳錫聯也出席了這次會議,坐在第二排,散會時,兩人在走廊碰面。
“老李。”陳錫聯先開口,“排長當到常委,沒幾個。”
李德生一笑,“還得謝謝你,1937年要是沒你,我那時候連兵都快不是了。”
這句話說得實在,也說得重,因為誰都知道,提拔李德生那年,陳錫聯冒了不小的政治風險。
他們兩人的關系,并沒因職位而變。
1975年,陳錫聯生病,住進301醫院,李德生帶水果來看他,什么也沒說,就坐在床邊。
陳錫聯突然說了句:“那年我提你,是賭了你這人。”
李德生回:“我也賭了你信我,要是你那時候像別人一樣,我早埋在雀兒山了。”
這對話沒人記錄,但當年在場的護士后來寫信給軍史館,記錄下這段對話,說“兩個戰友坐著,像兩塊石頭對著說話”。
1999年,陳錫聯去世。
訃告上,李德生署名落款親筆寫了八個字:“六十年戰友情,重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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