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味走私案件中貨主身份下相關法律問題

梁栩境律師

北京市盈科（廣州）律師事務所合伙人

盈科廣州刑事法律服務中心副主任

專注走私犯罪辯護

近期團隊接到了多起涉及到海味走私案貨主的委托及咨詢，期間提到了多個不同的問題，我們對相關內容進行了一一總結，并結合辦理案件的相關經驗進行解答。海味走私案件的貨主一般是境內的經銷商或是具體開店的銷售方，在個案中具有一定的共性，同時針對不同的經營、銷售當時，又有相對獨立的辯護空間。筆者認為對于貨主身份的走私案件，可以重點關注罪名認定、貨物構成、所涉及的環節、貨物原產地四個方面，從中尋找無罪或者罪輕的理由。

在以往曾經辦理的廣州某知名海味街道貨主走私案中，筆者通過針對參與程度、時間進行偷逃稅款的扣減辯護，在成功將稅款降低至十分之一的同時，為當事人認定從犯情節，從而最終將可能處以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的處罰降檔，當事人亦獲得輕判。現就海味走私案件的相關辯護問題進行介紹。

一、罪名認定

海味走私案件實際上不僅可以構成常見的走私普通貨物罪，還可能涉嫌走私國家禁止進出口的貨物罪，掩飾隱瞞犯罪所得罪或是洗錢罪等。上述罪名的認定主要根據貨物性質以及行為情況進行確認，不排除存在數罪并罰的可能。

在走私犯罪的范疇上進行分析，需根據貨物性質確認可能的罪名。2021年12月14日，針對特殊時期下較為多發的海上走私案件，相關部門頒布了《關于打擊粵港澳海上跨境走私犯罪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指導意見》的司法解釋，其中第一條規定，對于未取得國家檢驗檢疫準入證書的貨物，應認定為國家禁止進口的貨物罪定罪處罰。由此可知，若貨主所進口的海味未獲得檢驗檢疫文件或來自于疫區，此時并不構成走私普通貨物，而會認定為禁止進出口貨物。

實踐中可能存在較為復雜的情況，即涉案貨物中同時具有普通以及禁止進出口的貨物，此時的處理可參照《關于辦理走私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二十二條的規定，結合貨物性質考慮具體罪名，同時分析是否存在數罪的可能。

若跳出走私犯罪的范疇進行分析，結合當事人在交易海味過程中的環節及行為，可能構成其他兩罪。如對于未參與到走私但購買的貨物是經過一手交易的海味，此時行為人若被追究刑事責任，可能會被定為掩飾隱瞞犯罪所得罪；如對于實際未以任何形式經手貨物，僅涉及到資金流轉問題，則可能被認為屬洗錢罪。

筆者認為在為海味走私案的貨主辯護時，對于構成犯罪的情況，應盡可能保障以一罪追究的情況下，將所有貨物的定性統一，盡可能在罪名認定上便打下較輕的基礎。

二、貨物構成

在了解罪名情況后，便可以在基于普通貨物的情況下，切入到后續的分析。海味銷售貨主的貨物來源較為復雜，根據辦理案件的經驗，可分為如下四類型:一是直接來源于境外的貨物，由貨主在境外采購后再通關入境；二是雖來源于境外但在境內進行交易的貨物，與第一類的區別主要體現在貨主對貨物性質的知悉程度不同；三是最初來源于境外但在境內已經經過多手交易，部分為貨主之間的串貨，部分也是寄售、代售等；四是純粹的國內貨物。

上述四類型貨物與走私犯罪的距離呈由近到遠的特征。第一類因為直接參與到走私行為，故應以刑法153條的走私普通貨物進行認定；第二類屬于明知為走私貨物依然購買的情況，根據個案情形以153或者155條走私普通貨物認定；第三類猶豫經過多手交易，此時已脫離走私犯罪的范疇，而應認定為掩飾隱瞞犯罪所得罪；第四類則不構成犯罪。

在具體的辯護過程中，筆者會優先考慮貨物性質，隨后結合當事人對貨物的主觀方面認識，從而尋找全部排除或是部分扣減的空間。

三、所涉及的環節

根據司法解釋以及相關會議紀要的規定，貨主一般僅參與到境內銷售環節，對于另外的采購、境外內的通關以及境內的運輸等均不涉及。實踐中針對構成犯罪的貨主，筆者會基于參與環節情況，考慮其涉案深度，從而提出應予認定為從犯的辯護意見。

對于被認定為從犯的貨主，一般具備如下特征:首先，對于貨源情況知悉程度較淺，對于貨物來源國并不知情；其次，不參與到通關環節，并不了解貨物如何入境；最后，系為了節省成本才進行走私。上述三項情況結合下，可得出貨主未進行組織、策劃走私，不涉及到通關核心行為且主觀惡性較小，所起作用不大的客觀事實。

當然貨主并非絕對屬于從犯，實踐中亦有不少貨主最終被認定為主犯處以較重刑期的情況，主要因為具有如下行為:一方面，貨主所起的作用對走私行為的提起具有較為明顯的作用，如組織、策劃走私渠道，主動尋找非法通關的人員進行合作等；另一方面，則是對于已經歸案的走私人而言，該貨主為其主要的客戶，絕大部分走私數額均與其有關，此時可能共同承擔責任，最終同事被認定屬主犯。

四、貨物原產地問題

在貨主走私案件的辯護中，貨物原產地問題主要涉及到兩方面的認定問題。

一是罪名罪責認定，如前所述若貨物來源于疫區，也可能為走私國家禁止進出口的貨物罪，因此查明原產地情況，對于罪名定性有較大幫助。同時對原產地的知悉程度亦反應各個行為人的罪責大小，貨主可從此情況入手，考慮自身責任大小。

二是關稅稅率適用情況，以魚翅這一貨物為例，根據《亞太貿易協定》（亞太AP）的相關內容，若原產地為協定的成員國，關稅稅率應適用稅則號列03057100中的特惠稅率，即0關稅。關稅為0的情況將大幅度降低涉案的偷逃稅款，對案件從輕認定較為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