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穿著皮袍的中年男人,在跨年舞臺上放聲高唱《野狼Disco》,觀眾一邊震驚,一邊起立鼓掌。這是2020年的跨年夜,騰格爾又一次用他那帶著草原風暴的嗓子,把一首流行神曲唱出了“天籟味”。
有人說他是“草原的靈魂”,有人稱他是“把天堂唱在人間”的男人。但很少有人知道,在他重返聚光燈之前,有那么多年,他在酒精的世界里幾乎沉了底。
草原長大的孩子,歌從骨子里來
騰格爾,1960年出生在內蒙古鄂托克旗,兄妹五人,他排老四。父母都是當地有名的“紅人”——不僅能唱,還能跳,是文藝宣傳隊的“骨干”。草原上的孩子,從小就跟著馬頭琴和篝火長大,自然耳濡目染。
天賦、環境、家庭基因——騰格爾一出場就帶著音樂的底子。
1975年,15歲的他考上內蒙古藝術學校,起初學的是舞蹈。可惜人不愿意早起,天天練功又苦又累,他受不了。于是,他軟磨硬泡學校,最后換成了三弦專業。前兩年他不太上心,直到第三年突然開竅,自己開始寫歌、作曲、唱歌。老師發現他有貨,畢業后就留校當了老師。
1979年,他被派到中國音樂學院進修。第一次見到全國各地真正專業的選手,他發現自己水平根本不夠,決心再學。1980年考進天津音樂學院,那時他二十出頭,唱歌、創作、寫詞、表演都在快速成長。
說起騰格爾的成名,離不開1986年的“孔雀杯”青年歌手大賽。他唱了一首自己寫的《蒙古人》,全國前十,大家這才記住了這個外形粗獷、嗓音粗糲的蒙古漢子。從此他的歌開始在全國傳唱,**《天堂》《蒙古人》《父親的草原母親的河》**成了時代記憶。
可在這光鮮之前,他已經因為喝酒“折騰”了不少年。
他從十幾歲起就對酒感興趣。家里沒人,他就偷酒喝。他母親多次管教沒用,他干脆幫親戚鄰居張羅酒席,只為了能蹭兩口。那時候的他,把喝酒看成是種“自由”——尤其是在那個節制、約束還挺多的年代里,喝酒成了一種釋放。
上大學時沒錢,他就打零工。掙點錢全用來買酒,喝完了沒錢,就去賣血。最極端的一次,他賣完血剛出醫院就進了小賣部,買了一瓶二鍋頭,坐在馬路邊一口口灌。
聽起來像段子,其實是事實。這不是“苦中作樂”,而是“酒癮難戒”。從那時候起,他就已經走上了一條“不太受控”的路。
到了九十年代初,騰格爾開始紅了。他是那個時代不多見的“自己寫、自己唱、還唱得好”的歌手。不僅國內演出多,國外也去過,臺灣、美國都開過個人演唱會。官方也認可他,國家一級演員的身份也早早到手。
成名了,有錢了,更沒人能管得住他了。他開始開酒樓、組“啤酒協會”、到哪兒都要帶幾箱酒。
有個故事說的是,他住的樓里,有一次喝完酒路過樓下,看人家停著輛自行車,他就順手搬回家,送給朋友。朋友嚇得趕緊再送回去。鄰居懷疑有人偷車,天天到處問。后來這事被揭開,大家也只能笑笑說:“騰格爾那是喝大了。”
但事兒多了就不是笑話了。“啤酒協會”的成員幾乎都離了婚,包括他自己。
1990年,他和第一任妻子結婚。婚姻起初還算穩定,但他那種“喝酒優先一切”的狀態,把感情慢慢耗盡。他妻子多次勸他收斂一些,可他要么敷衍,要么干脆喝得不省人事。五年后,兩人離婚。
騰格爾曾在一次采訪里坦白:“我是真心覺得,喝酒這事我做得不對。”可惜那時一切已成定局。
酒是朋友,也是災難
喝酒,不只敗了他的婚姻,也敗了他的財。
他自己說:“這幾十年,光酒錢和跟酒有關的開銷,沒有個幾百萬是下不來的。”
他曾在北京開過四家酒樓,全倒閉。不是酒樓不行,是他不在意生意,整天請人吃喝、送酒免單。喝高了說話不經腦子,有人夸他收藏的玉馬好看,他就當場送人。那東西,市場價幾十萬。
第二天酒醒,才知道昨晚做了什么,急忙去人家家里把玉馬討回來,差點哭出來。
你說他后悔嗎?肯定后悔。但當時的他,又控制不住自己。
最諷刺的是,那個年代他賺的是真錢,不是今天這種流量經濟。他唱一首歌,版稅收入、演出收入都很高,是真能靠音樂吃飯的人。可是,他把賺的錢大把大把撒出去,換來的只是一陣酒后的亢奮和宿醉的空虛。
有一段時間,媒體找不到騰格爾了。
他也確實是“退”了——不是正式退出,而是沒人再主動邀請他。他的風格、形象、作品都一度和流行審美脫節。加上生活節奏紊亂、酒精依賴,他那幾年過得不算好。
直到2010年以后,國家提倡“民歌進校園”、傳統文化復興,再到近年他以“反差萌”的形象唱《卡路里》《野狼Disco》,才逐漸讓年輕人重新認識這個曾經的草原歌王。
但騰格爾自己也不諱言:“我其實沒多少存款,賺得多、花得多。”到了中年,錢不是問題,健康和人際關系才是問題。而這些,酒并不能解決,甚至是最大的障礙。
新的生活,不喝醉了
現在的騰格爾,不再像過去那樣喝酒。不是戒了,而是學會了“控制”。
他知道,酒不能再主導他的人生。
重新組建家庭后,他變得比以前沉穩。接受采訪時會笑,會自嘲,也會談過去的錯誤。他說起那段“酒鬼歲月”不再逃避,也不再驕傲。
在一次節目上,主持人問他:“你現在怎么看以前那些喝酒的事?”
他想了想說:“那就是年輕。不是年紀小,而是心不夠大。”
這句話說得不文藝,也不深奧,但很實在。
在那個九十年代初經濟剛騰飛、文藝青年開始有舞臺的年代里,很多人都像騰格爾一樣,在成名、金錢、自由和欲望之間反復搖擺。
他沒有染毒、沒有詐騙、沒有塌房。他只是沉迷于酒——一種看起來無害,但慢慢腐蝕人的東西。他不是壞人,他只是太真實、太草根、太“人”了。
他成名快,吃過時代紅利;也因個人問題折戟,消失在主流視線。但他也能走回來,哪怕是從綜藝里慢慢復出,哪怕被年輕人當成“搞笑大叔”,他都接受。
他不是偶像,也不是英雄。但他是個值得理解的普通人。
如今的他,依舊在唱,嗓子還是那么有穿透力,哪怕唱的是《卡路里》,你也能聽出《天堂》的味道。這就是騰格爾,真實、不完美、但始終有光。
所以,如果你也喜歡喝兩口,不妨想想騰格爾的故事。
酒可以上桌,但別讓它上頭,更別讓它上心。
參考資料:
《騰格爾人物專訪》 - 人民網文化頻道,2020年
《從《天堂》到《卡路里》:騰格爾的音樂路》 - 新華網,2021年
《“野狼Disco”再唱騰格爾:這次我是認真的》 - 中國青年報,2020年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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