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霧!你終于醒了!”
第二天睜開眼,唐棲霧便看到靳沉野躺在她身邊。
他伸手摸她的額頭,眼里滿是焦急:“怎么發燒也不知道叫我?你知道我回來看到你昏迷不醒有多著急嗎?”
叫你有用嗎?你當時不是在陪孟之瑤和你的孩子嗎?
“我已經好了。”她推開他的手,聲音沙啞。
靳沉野皺眉:“不開心?”
“沒有。”
“你開不開心我看得出來。”他俯身吻了吻她的發頂,“之前不是一直想去馬場騎馬?我帶你去好不好?”
他說著就要伺候她起床洗漱,動作溫柔得像從前一樣。
她不想表現得反常,只好任由他擺布。
剛換好衣服準備出門,孟之瑤就怯生生地出現在門口:“靳總,靳太太,你們是要去騎馬嗎?真羨慕,我還沒騎過馬,我可以去嗎?”
她撫摸著隆起的肚子,眼神期待地看向靳沉野。
“不行,你懷著孕。”靳沉野眉頭緊蹙,語氣不容置疑。
孟之瑤咬著下唇,:“可我想去……天天悶在家里,對孩子也不好……”
她聲音越來越小,帶著若有若無的撒嬌意味。
唐棲霧不想再聽下去,轉身就往門外走。
她太了解靳沉野了——他從來拒絕不了這種楚楚可憐的請求。
果然,等她走到外面時,就聽見身后傳來靳沉野妥協的嘆息:“好吧,但必須全程聽我安排。”
坐上車后,唐棲霧才發現孟之瑤真的跟來了。
靳沉野親自扶她上車,一手始終護在她腰后,像是捧著什么易碎品。
下車后,更是處處關懷備至,完全忘了他的初衷是陪誰來散心。
“小心臺階。”
“太陽大,把帽子戴上。”
“走慢點,別累著。”
每一句叮囑都像鈍刀,一下下割在唐棲霧心上。
她默默走到馬廄選了匹溫順的母馬,熟練地套上馬鞍。
這些技能還是靳沉野親手教的,那年她二十歲生日,他帶著她在私人馬場跑了一整天。
而那個曾經教她騎馬的男人,此刻眼里都是另一個女人,替她系護具、親手給她調整馬鐙,生怕她有一丁點不適。
他全程牽著孟之瑤的韁繩,從未松開片刻。
直到他懷里的手機響起。
他拿出來看了一眼,眉頭微皺。
孟之瑤立刻善解人意地說:“靳總,您去忙吧,我已經學會了,可以自己活動了。”
靳沉野不放心,再三確認她坐穩了,才轉身走到一旁去接電話。
唐棲霧勒馬停在場邊,靜靜看著這一幕。
陽光將靳沉野的背影拉得很長,他打電話時習慣性用食指敲擊手機背面,這是她再熟悉不過的小動作。
“靳太太。”孟之瑤突然騎著馬靠近,臉上掛著甜笑,“你說,兩匹馬相撞,會是什么樣的場面?我還沒看過呢?”
不等回答,她猛地一夾馬腹,兩匹馬瞬間撞在一起,受驚的母馬同時揚起前蹄——
唐棲霧死死抓住韁繩,卻還是抵不住她的馬徹底發了狂,嘶鳴著沖向圍欄。
余光里,她看見孟之瑤“不小心”松了手,整個人從馬背上摔下來。
“之瑤!”
靳沉野幾乎是飛撲過去,在孟之瑤落地前接住了她。
與此同時,一大群受驚的馬群沖破圍欄,朝唐棲霧的方向狂奔而來!
“靳沉野……救我!”
唐棲霧在顛簸中大喊,聲音淹沒在混亂的馬蹄聲中。
她看見他抱著昏迷的孟之瑤站起身,頭也不回地往場外跑。
馬蹄揚起的塵土迷了眼睛,唐棲霧感到韁繩從掌心滑脫,整個人被甩向空中時,她突然想起二十歲那年,靳沉野在同樣的馬場對她說:“霧霧,只要你喊我,我一定回頭。”
風聲呼嘯,她重重摔在地上。
視線模糊前,最后看到的是靳沉野抱著孟之瑤上車的背影,那么急切,那么匆忙。
肋骨處傳來尖銳的疼痛,但都比不上心臟被撕裂的感覺。
唐棲霧蜷縮在沙地上,聽著馬蹄聲越來越近,緩緩閉上了眼睛。
唐棲霧是在一陣尖銳的疼痛中醒來的。
她睜開眼,發現自己已經到了醫院,微微側頭,就看到靳沉野坐在床邊,眼下泛著淡淡的青色。
“霧霧,你醒了。”他立刻傾身過來,聲音里帶著如釋重負,“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唐棲霧張了張嘴,喉嚨干澀得發不出聲音。
她記得最后看到的畫面,是靳沉野抱著孟之瑤匆忙離開的背影,還有朝她狂奔而來的馬蹄。
“之瑤不小心受了傷,”靳沉野突然開口,語氣急切,“她有凝血障礙,現在血流不止,醫院血庫不足……”
唐棲霧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唯一匹配的血型就是你。“靳沉野握住她的手,“霧霧,你去抽點血給她,好不好?”
荒唐,太荒唐了。
唐棲霧猛地抽回手,牽扯到肋骨的傷,疼得倒吸一口冷氣。
他任由她被馬匹踩踏,沒有一句解釋,第一句話就是讓她頂著一身傷去救孟之瑤?
“我不去。”她聲音嘶啞,每個字都像刀割。
靳沉野眉頭緊鎖:“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你就忍忍好不好。等孩子生下來,一切就結束了。”
唐棲霧渾身發寒。
她盯著靳沉野的眼睛,想從中找出一絲愧疚或心疼,可那雙她愛了二十年的眼睛里,只有焦灼和催促。
“靳總,孟小姐情況不太好……”護士在門口小聲提醒。
靳沉野立刻站起身,幾乎是半強迫地將唐棲霧扶起來:“霧霧,算我求你。”
唐棲霧被架著去了采血室。
針管扎進血管的瞬間,她疼到窒息。
“很疼嗎?”護士疑惑地問,“不會吧,我已經很輕了。”
唐棲霧搖搖頭,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掉。
這些年她最怕打針,以前每次抽血,靳沉野都會捂住她的眼睛,輕聲哄她:“霧霧乖,馬上就好。”
如今同樣是抽血,他卻站在采血室外,頻頻看表,連一個眼神都沒分給她。
400cc的血抽完,唐棲霧眼前一陣陣發黑。
護士扶她坐下休息,她卻看見靳沉野頭也不回地朝孟之瑤的病房跑去。
她踉踉蹌蹌地跟過去,站在虛掩的門外。
病床上,孟之瑤臉色蒼白,手腕上纏著厚厚的紗布。
靳沉野坐在床邊,緊緊握著她的手,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別怕,已經沒事了。”他輕聲安慰,“孩子也很好。”
唐棲霧的目光落在孟之瑤的手腕上。
那里戴著一串熟悉的佛珠。
那是她三年前去五臺山求來的,靳沉野當時鄭重地戴在手上,說:“這輩子都不會摘下來。”
可現在,它出現在了另一個女人的手腕上!
他居然將她虔誠跪拜求來的佛珠,也送給了孟之瑤!
唐棲霧心口疼得厲害,再也看不下去,豁然轉身離開。
回到病房,她蜷縮在床上,任由淚水浸濕枕頭。
原來心碎到極致,是真的會疼到呼吸困難的。
第二天一早,護士來查房。
“靳太太,麻煩完善一下病歷報告。”護士遞來表格。
唐棲霧機械地填寫著,在婚姻狀況一欄停頓片刻,然后重重地寫下“未婚”。
“靳太太,您這兒是不是填錯了?”護士詫異地問,“您把已婚填成了未婚,靳總不是您老公嗎?”
“不是。“唐棲霧平靜地說,“他馬上就不是我老公了。”
“霧霧,你說什么?”
病房門忽然被猛地推開,靳沉野站在門口,難以置信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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