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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軍的身世問題,幾十年來一直有不同的解讀。
有人說它來源于平江起義,也有人認為它的真正根基在八路軍344旅685團。
更有觀點提出,若單從軍部的歷史來看,這支部隊的前身其實是一支起義部隊——東北軍57軍111師。
一個軍隊的歷史,竟然能被解讀出這么多種說法,這背后到底藏著怎樣的故事?
1942年8月的那個夜晚,萬毅剛剛從國民黨的監獄里脫身,衣衫襤褸地趕回111師。
彼時的師長常恩多已是病入膏肓,但他仍在為部隊的未來奔走。
這個東北軍的老將領知道,自己這支部隊在國民黨眼里已經不受待見,唯一的出路,就是投向八路軍。
第二天拂曉,111師全體官兵向八路軍根據地進發,國民黨的這支部隊正式改旗易幟,成了一支真正的抗日隊伍。
但這個決定并不容易下。
東北軍本是張學良的部隊,西安事變后陷入四分五裂的狀態,許多將領面臨著站隊的抉擇。
萬毅這個人,早年就跟著張學良混,后來逐漸傾向共產黨,甚至在1938年秘密入黨。
可這層關系他一直沒公開,畢竟在國民黨軍隊里,當共產黨員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真正讓他下定決心的,是1937年被蔣介石手下抓進監獄的那幾個月。
國民黨給他扣了幾頂大帽子,什么“勾結日偽”“西安事變從犯”“奸黨嫌疑”,但就是拿不出證據。
蔣介石最終一怒之下判了他死刑,可萬毅沒等到行刑那一天,他逃了出來。
逃獄后的萬毅并沒有直接投奔八路軍,而是回到了111師。
常恩多這個人,早就意識到國民黨靠不住,他在57軍內部一直暗中支持抗日力量,甚至在軍內建立了中共黨支部。1940年,他和萬毅一起策劃了“九·二二”鋤奸運動,把與日軍勾結的軍長繆澄流趕出了部隊。
可這一舉動并沒有得到國民黨的支持,反而讓57軍成為蔣介石眼中的眼中釘,最終被取消番號,拆分歸戰區直接指揮。
這讓常恩多徹底寒了心,他開始琢磨著干脆帶著部隊投奔八路軍。
但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111師雖然上上下下都有抗日情緒,可畢竟是國民黨軍,貿然起義,風險極大。
直到萬毅成功逃獄歸來,常恩多才終于下定決心。1942年8月8日,111師全體官兵開拔,向八路軍根據地進發。
第二天,常恩多因病去世。
這場起義,讓這支部隊徹底脫離了國民黨的掌控,也為后來38軍的組建埋下了伏筆。
抗戰勝利后,這支部隊被編入八路軍濱海支隊,萬毅擔任支隊長。1945年,濱海支隊整編為東北民主聯軍第七縱隊,隨后又與山東軍區的部隊合并,成為東北民主聯軍第一縱隊,也就是日后的38軍。
這時候,一個問題擺在了人們面前:38軍到底算是哪里來的?
從軍部的角度來看,這支部隊的核心領導層,包括萬毅,確實來自111師,而111師的起義背景也讓這支部隊帶上了“起義部隊”的標簽。
但如果從師、團建制來看,38軍的骨干力量卻是山東一師、二師以及東北民主聯軍第七縱隊,這些部隊的成分更復雜,既有山東根據地的老八路,也有東北地方武裝,還有部分老紅軍。
因此,38軍的身世問題才會有那么多種說法。
萬毅在東北的地位一度很高,他不僅是38軍(當時的一縱)的首任司令員,還是中共中央東北局委員。
但到了1947年,形勢發生了變化。
一縱是東野的王牌部隊,作戰頻繁,萬毅的指揮能力卻逐漸跟不上節奏。
于是,東野總部決定把他換下來,安排他去哈爾濱衛戍區,而一縱的司令員則由李天佑接任。
萬毅一開始很不服氣,他覺得自己是東北人,打回老家,理應繼續在前線沖鋒。
可組織的決定不能不服從,他最終接受了安排,轉任一縱政委,開始學習軍事指揮。
幾年后,他的指揮能力大幅提升,最終在1948年出任東野第五縱隊司令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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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調整,也讓38軍的“身世之謎”更加撲朔迷離。
李天佑是紅七軍出身,后來在紅一軍團紅四師(原紅三軍團)長期服役,而紅四師的部隊后來成為38軍112師334團,這支部隊的歷史可以追溯到平江起義。
因此,38軍又被認為是平江起義的后裔。
歷史的復雜性就在這里。38軍的血脈中,既有東北軍的影子,也有山東八路軍的痕跡,還有紅軍的基因。
它不是單一來源的產物,而是多支部隊融合的結果。
有人說,它是起義部隊,因為它的軍部確實起源于111師的起義;有人說,它是紅軍部隊,因為它的骨干力量來自紅四師的后代;還有人說,它是山東子弟兵的延續,因為它的主體部隊源自山東軍區。
萬毅后來回憶,他在西柏坡見到毛主席時,毛主席笑著對他說:“萬毅同志,你算是‘張作霖的余孽’啊。”萬毅也笑著回答:“主席,我不能算張作霖的余孽,張學思才算。”張學思,正是張作霖的兒子,張學良的親弟弟,后來成了新中國的少將。
歷史就是這樣,充滿了戲劇性,一個軍隊的身世,也可以有無數種解讀。
有人說,38軍的身世之爭,其實就是中國近現代軍事史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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