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問人類最大的“原罪”是什么?那么答案一定是“造神”。
在“摩西十戒”中,第一戒和第二戒,都是在警告人類不要背棄上帝,不要雕刻并崇拜偶像,不要創造新的神并跪拜它們。
然而,人類卻始終在背棄這一戒律,人類的文明基本上就是一部“造神”的歷史,并因一次又一次的造神歷程,而承受了一次又一次的災難后果。
█“造神”之罪貫穿人類歷史
古埃及人將法老當成神來崇拜,換來的只是法老的殘暴和無窮無盡的奴役;
古代中國人將皇帝當成“天子”來崇拜,換來的是兩千多年的治亂循環和反復上演的人間慘??;
法國大革命否定上帝、排斥宗教,將人的理性奉為至高無上的“新神”,最后卻換來比君主專制時代更暴力、更血腥的結果;
納粹德國將希特勒當成“救世主”來崇拜,二戰前的日本將天皇當成“神的后裔”來崇拜,兩國紛紛陷入軍國主義,給全世界帶來巨大的災難。
歷史證明了埃德蒙·柏克的觀點——“人是天生的宗教生物”;歷史也證明了伏爾泰對人類秉性的判斷——“即使沒有神,也要造出一個神來”。
“造神”的沖動,深深地刻在人類的心靈與文化基因當中。大多數時候,人們總是想要創造出一個看得見的假神,以主宰自己缺乏信念的精神世界。
如今,人類已經很少再大規模地崇拜某一個人,卻開始轉而崇拜人類理性的另一種替代物——人工智能,也就是AI,并正在創造關于它的新的神話。
█AI——新時代的“造神”運動
AI是一場席卷全世界的“科技造神運動”:
從數年前的AlphaGo戰勝人類圍棋世界冠軍,到最近一兩年的大規模語言模型Chat GPT,“世界模擬器”Sora問世,以及國內DeepSeek等AI崛起,“數字烏托邦”越來越大行其道,AI正在全世界范圍內,收獲越來越多的“信徒”,迅速成長為未來世界的“神明”。
沒有人知道這次全球性的“造神運動”,將造就什么樣的世界;但可以確定的是,只要人類像歷史上崇拜其他假神一樣去崇拜AI,人類的結局就必然非常悲慘,必將造成遠超歷史上其他任何災難的慘劇。
對此,現代最偉大的歷史學家阿諾德·湯因比,在上個世紀人工智能初起時就曾做出過預言:第三次世界大戰,將不會是人與人之間的戰爭,而是人與智能機器之間的戰爭。
在另一位“阿諾德”主演的電影《終結者》中,對湯因比的預言進行了精彩的演繹,智能系統“天網”針對人類發起戰爭,99%的人類都被消滅,只剩下極少數的人類反抗“天網”對地球的統治。
在另一部電影《黑客帝國》中,人類的遭遇就更加悲慘,幾乎全人類都淪為了智能機器的生物電池,只剩下極少數的人類,躲藏在被稱為“錫安”的地下城中茍延殘喘。
回到現實,隨著AI技術的突破性進展,火箭狂人馬斯克也曾表示,人類可能只是硅基生命的開啟程序。
綜合來看,幾乎所有關于未來的預測,都預測了人類有一個糟糕的未來。而這樣糟糕的未來,正是起于“科技造神運動”,起于人類對AI的瘋狂崇拜。
█“造神者”已看清現實,更多人仍趨之若鶩
AI之所以被神化,一個重要原因是,它的好處實在太多了,它能幫人類完成各種各樣以前靠人力絕對無法完成的任務,它的出色表現,總是刷新人的認知,在將來它勢必會滲透進普通人生活的方方面面。
AI的好處之多,讓人類已經不可能拒絕或停止相關科技研發,最多只能做到對其進行必要限制而已。
然而,當無數人還在迷信AI神話的時候,那些“造神者”卻已經不信了。
比如,OpenAI首席執行官山姆·奧特曼,曾在一個視頻中坦言:
“我曾經對AI有過近乎科幻的想象,或許它未來還是會實現,但目前來看,它只是一個超級強大的工具,生活上也沒有什么改變...以前的我太天真了...”
山姆·奧特曼的反思,澄清了一個事實:
AI并不是神,是我們的想象讓它變成了神。
這一點,許多善于思考的人,其實早已深有體會——現在的AI,相當于一個升級版的搜索引擎,或者升級版的圖像潤色工具,會讓人眼前一亮,但也僅限于此。
其實,這樣的現狀,早已被美國計算機科學家埃里克·拉森預見到了。
█拉森:破除偽神,才能迎來真正的進步
埃里克·拉森的《造神:人工智能神話的起源和破除》,是一本專門針對“科技造神運動”的驅魅之作。本書細致梳理并破除了關于AI的一系列神話,直接指出了“AI神話”的潛在陷阱和諸多危害。
《造神》指出,幾乎所有主流人工智能,都是在一條錯誤的路上狂奔,AI時代的進度條,不是卡在99%,而是卡在1%!
書中用“羅素的火雞悖論”,來形容當下AI研究現狀:
有一只善于歸納推理的火雞,它發現每天上午9點都會得到食物,于是得出結論,自己每天上午9點都能飽餐一頓??上В搅耸フQ節那一天它沒能如愿,反而被端上了人類的餐桌。
現在幾乎所有主流人工智能,就是建立在歸納推理之上,它們需要海量的大數據不斷“喂養”,它們無法獲得數據中觀察不到的知識,最后也只能得出并不那么靠譜的結論。
所以拉森認為,現在的人工智能,遠遠不夠智能;真正的人工智能,必須能像人類一樣,可以同時進行三種邏輯推理。這三種邏輯是:演繹推理、歸納推理、溯因推理。
其中,歸納和溯因都可能犯錯,演繹雖然靠譜但適用范圍有限,因此,三者兼備的智能才真正有前景??上?,同時包含三者的人工智能,基本上還沒有出現。
簡而言之,現在的人工智能研究,在一條錯誤的道路上走的太遠了,由于其違背了“智能”的底層邏輯,因而注定是一條死路。
AI造神,不僅是一種人類的“原罪”,也是對科學的背叛。人們想象的智能時代很快就會到來的景象,只不過是一場夢而已。我們低估了人類智能,高估了人工智能。
這被拉森稱為“技術媚俗”。他認為,現在AI被當成神一樣來崇拜,可惜它卻是個偽神。我們必須破除技術媚俗,破除AI神話,這絕非否定技術的價值,而是拒絕盲從與誤區,只有這樣,才能迎來真正的進步。
拉森的《造神》并不是一本否定科學的著作,恰恰相反,本書是從審慎的科學立場出發,對科學的精神正本清源,對各種“造神運動”發出警告,對人類的自由靈魂保駕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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