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樣一位女作家,她在短暫的一生中,忍受著巨大的精神痛苦,卻留給了我們整個民族一段難忘的記憶。
2004年11月9日,這位年輕的華裔女作家在美國加州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她的突然離去震驚了整個世界。
據不完全統計,僅在美國,就有230多家報紙,電臺,電視臺發布了這一消息,并向這位年輕的華裔女子致以敬意,近年來,還沒有哪一位華人的去世在美國引起如此之大的震動。
她就是張純如,《南京暴行---被遺忘的大屠殺》一書的作者,與籃球天才姚明,鋼琴家郎朗一起被美國華文媒體譽為“最引人矚的在美華人青年。”
追悼會上,她的丈夫布雷特在她額頭上留下深情一吻,她的父母站在女婿身后悲切地與女兒道別。
1948年11月12日,遠東軍事法庭做出裁決,1937年南京大屠殺的元兇松井石根與東條英機等7人處絞刑,而幾十年后,張純如著作的《南京暴行—被遺忘的二戰浩劫》將這段雪恨的歷史被世人所熟知……
1968年3月28日,張純如出生在美國新澤西州普林斯頓的一個華裔移民家庭中,父親張紹進,母親張盈盈都是哈佛大學的博士,祖父張鐵君原籍南京,是一位著名的老報人。
張純如的父親上世紀60年代從臺灣移居美國,她自己自降生之日起就是美國的公民,終其一生,她都不能用中文讀書,只是勉強能說得流利。
因為對她而言,英語才是她的母語,至今,連她的父母都更習慣她的英文名字---Iris,那在英文中的意思之一,是紫色的鸞尾花。
純如之名出自《論語》中的“始作,翕如也,從之,純如也。”
純如,意思是和諧美好,既有父母思念故國的苦澀,也有父母對女兒的期許。
張純如從小就已有當記者的潛質,并不牽強,她對文字,辦報,辦雜志的熱愛,貫穿了整個學生生涯。
1988 年,伊利諾伊大學的一場聯誼會上,張純如以明眸皓齒的姿容和高挑挺拔的身影,與白人青年道格拉斯初次相遇便一見傾心,兩人自此墜入愛河。
一年后,兩人在第一次相遇的地方訂了婚,1991年8月17日,23歲的張純如與當時已經在硅谷擔任工程師的道格拉斯結婚,組成了一個幸福家庭。
就在兩年前,她生下一個可愛的兒子克里斯托弗,在這個由不同種族組成的家庭里,張純如的生活是幸福美滿的。
她曾說,自己的丈夫是“最好的朋友,經濟籌劃人,精神咨詢家”。
張純如對自己的“早婚”行為很是滿意,道格拉斯回憶說,兩人都是事業心很重的人,“我們相處得很是愉快,她愛好運動,做美容,看電影,特別喜歡按摩,我們經常聊天,但她比我健談得多,她總是有很多有意思的故事,她的口才很好,能緊緊地抓住觀眾。”
張純如自從1989年畢業后,先后在美聯社《芝加哥論壇報》擔任記者,又在約翰.霍普金斯大學獲得了寫作碩士學位,從此走上了專業寫作道路。
1994年,張純如參觀了一場南京大屠殺圖片展,那些毫無掩飾和黑白圖像,徹底震撼了她的心靈,她說:“盡管在孩提時代我就聽到,許多關于南京大屠殺的事情,但卻從未作好準備看到這些真實的照片。”
在調查的過程中,張純如驚訝地發現,無數以中國為主體的圖書之中,竟然沒有一本關于南京大屠殺的專著,西方人都知道希特勒在歐洲的種種罪行,但幾乎無人知曉日本人在中國的大屠殺,無人知曉,中國所承受的巨大傷害和災難。
而日本政府卻以狡猾的手段,將這段歷史從教科書中刻意抹去。西方人對其知之甚少、逐漸淡忘,就連作為罪魁禍首的日本也試圖選擇性失憶,這段浸透血淚的罪惡歷史,正漸漸被世界遺忘。
而且張純如在與父母談話時,父母經常提到遙遠的1937年,在大洋彼岸一個叫南京的城市里發生了什么,她的祖父如何逃離那個人間地獄,滔滔江水如何被鮮血染成了紅色。
她當即做出決定,把記錄南京大屠殺,當作自己不可推卸的責任,用生命寫出歷史的真相,她不想再等,立刻去踏上了去往南京的飛機。
抵達南京后,她馬不停蹄地奔波于城市各處,全身心投入到那段慘烈歷史的挖掘中。盡管南京的酷暑令人難耐,她卻全然不顧身體的負荷,每日堅持工作超十小時,在灼熱與疲憊中執著地追尋著真相。
她尋訪到那些經歷過大屠殺的幸存者,令她痛心不已的是,這些戰爭的受害者在晚年依然處境悲慘 —— 他們未曾獲得任何補償,許多人棲身的住所破敗不堪,臟亂程度堪比堆積的垃圾場。
幸存者們接受她的采訪時,都很高興,很多人回憶這段往事都哭了起來,除了采訪被害者,查閱第三方證言,她還勇敢地去面對。
從來沒有一個作家,在寫書時,就是一個自我折磨的過程,她得到的數據顯示,當年僅僅6個星期,僅僅42天,在南京城,集體屠殺28起,零散屠殺858起,欺負婦女事件高達20000余起,300000人慘遭被屠殺,而他們都是手無寸鐵的百姓。
在寫書的過程中,張純如經常“氣得發抖,失眠噩夢,體重減輕,頭發掉落”,她說:‘’我作為一個中國人的后裔,寫出它是我的責任。
就這樣張純如的寫作,歷時三年,刪改數遍,1997年,南京大屠殺60周年之際,《南京大屠殺,被遺忘的二戰浩劫》一書,震撼面世。
雖然張純如在揭開這段被埋沒和一直被刻意隱瞞的歷史真相時感到極度震驚,但她卻無比的勇氣,用不屈不撓的精神,為30萬被殘害的殺害者向世界呼喊。
她竭盡所能要翻開和發掘所有有關南京大屠殺的資料,當中包括被她發現的約翰《拉貝日記》,她更以流暢的筆觸,細致詳盡的記錄,血淚交織的文字,完成了這本震驚西方著作。
作為首部全面記錄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史實的英文著作,它為這段沉痛的人類悲劇帶來了希望,為公義帶來了曙光。
此書一問世,就震驚了西方世界,在隨后數年內再版十余次,迄今印數已近百萬冊。
張純如憑借著持之以恒的努力,以無所畏懼的勇氣,直面人類歷史上那場慘絕人寰的大屠殺。她向世人吶喊:“人類自相殘殺的歷史漫長而悲涼,在這之中,幾乎沒有幾次浩劫能與二戰時期的南京大屠殺相提并論。”
然而對于張純如的作品,日本人可以說一字一句的研究,連圖片都仔細查看,找到自認為的漏洞,然后否認南京大屠殺的真實性,因此,南京大屠殺這段歷史,也一直令張純如越來越郁悶,而日本的勢力集團甚至拿她襁褓中的孩子逼迫她。
一直到2004年,張純如被逼到絕境,在車內吞槍自盡,結束了自己36歲的生命,丈夫用手輕撫著她的秀發,滿眼悲傷。
戰士永不死,她的靈魂將榮歸父輩的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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