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初,日軍折磨死了一個中國女人。這種事情對喪心病狂的侵華日軍來說屢見不鮮,見人死了,他們直接把女人扔到了河邊。
一月的河水結了冰,女人不著寸縷在寒風中的冰面上躺了許久,竟活了過來。48年后,她是中國控訴侵華日軍性侵的第一人。
中國“慰安婦”的受害地點主要有兩種類型,一種是日軍設立的慰安所,一種是日軍據點的炮樓,或者以民房、寺廟、學校等處所改建成的慰安所。但無論是哪一種,無論是被日軍占領地的良家女子還是妓院中的風塵女子,她們成為“慰安婦”,都不是出于自愿的, 而是被誘騙、被強逼的。
山西盂縣,是晉察冀抗日根據地的組成部分。1937年,日軍為了掃蕩八路軍游擊隊、侵占根據地,在這里設立了22個據點。由于戰線拉長,日軍后勤給養困難,于是開始在當地強征糧食。
日軍不僅要糧食,還要女人。后方日本、朝鮮的“慰安婦”送不過來,他們就開始擄掠當地婦女,或者命令偽政府給他們送女人,先后1000多名婦女被抓進日軍炮樓充當“慰安婦”。1942年,日軍在盂縣實施了“三光”政策,搶掠婦女的行為變得更加猖獗,這些婦女中,最大的不過25歲,最小的才13歲。
本文開頭提到的死而復生的女性叫萬愛花,她的遭遇最有典型性。在遭遇日本人之前,萬愛花的命運本就悲苦。她出生于1930年,家里為了早點將她賣童養媳,將她的年齡虛報了4歲。萬愛花也爭氣,從小沒吃過什么好東西,個子卻長得比同齡人高。于是12歲時,她被賣給一個比她大29歲的男人當老婆。
對于這樣的命運,萬愛花沒有反抗,專心給人當媳婦,認真伺候公婆操持家務。后來八路軍120師打到了盂縣,發動農民運動。苦大仇深的萬愛花遇到了福音,先是加入了兒童團而后又入了黨。她始終記得,八路軍有位叫劉桂華的團長,憐她命苦,還給她取了個名字叫“克災”。
萬愛花便更積極工作,小小年紀就擔任副村長、婦救會主任。日軍設立據點后,對萬愛花嫁到的羊泉村發起了掃蕩。當時萬愛花在照顧有病的公公,沒有來得及躲避,和4個同村女孩一起被日軍抓進了炮樓。
更糟糕的是,有叛徒告密,暴露了她的共產黨員身份。日軍白天把她綁在樹上,輪番拷打,逼問村里還有哪些共產黨,晚上把她關進窯洞,輪番侮辱。忍受了20多天后,她趁看守的漢奸松懈,掰斷了窯洞窗戶的木柵欄,跳窗逃回了家。
跑出來的萬愛花,還不忘把日軍從老鄉家搶的被子帶回來。途中她遇上準備營救她的村干部李孟孩等人,大家聽了她的遭遇,震驚、痛惜的都沉默了。
1943年8月,鬼子又進軍羊泉村。正在河邊洗衣服的萬愛花又一次不幸被抓。又被侮辱了20多天,熬到9月,據點的日軍外出掃蕩,萬愛花趁著無人看守又逃回了羊泉村。除了羊泉村,她并無處可去。
到了年底,萬愛花回憶說,是剛吃過臘八粥的時節,鬼子又包圍了羊泉村,萬愛花第三次落入虎口。這個倔強的女人連著兩次逃脫,惹怒了日軍,為了泄憤,他們更加殘忍地折磨她。
萬愛花這樣對記者講述悲慘的經過:“兩三個日軍士兵輪番審問拷打,我咬緊牙關什么也不說,他們見問不出什么,又將我帶回窯洞,四五個日本兵把我的手腳按住,另外一個人進行侮辱,然后輪流進行……”
萬愛花不僅僅哭嚎,也一直反抗。她越反抗,日軍就越兇殘。留在她身上的、被衣物掩蓋的傷痕都成了秘密,但即使到了晚年,她耳垂上的撕裂豁口仍在無聲訴說著她的遭遇。
不屈的萬愛花,終于被折磨得昏死過去。這時過了中國人闔家團圓吃年夜飯的時間,萬愛花在被虐待、凌辱中來到了1944年1月。人昏死了,日軍便不管了,過了很長時間見還不醒就斷定是死了。
幾個日本兵抬著她的尸體,扔到了村旁的烏河邊。河水結了冰,本就渾身傷痕的萬愛花不著寸縷。幸運的是,村干部張孟孩的父親路過,發現了她,將她救了回去。
鑒于她三次在羊泉村被抓,村干部們不敢讓她再藏在村里。最終將她送到了小姑子王喜貴家。養傷了3年,萬愛花才算活了過來。活下來,她也如同“廢人”了。
這時的萬愛花也只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但她整個身體都變了形。胯骨、肋骨骨折,手臂脫臼,頸部向胸腔凹陷,腰部塌陷入骨盆。原本一米六幾的姑娘,變成了一米四的畸形人。除了耳朵被豁開,她的頭頂也被日軍扎過釘板,導致頭頂凹陷,為了慢慢虐待她,日軍還拔光了她的腋毛。除了這些上,她跟很多“慰安婦”一樣,患有嚴重的婦科病。
后來她的丈夫死了,為了活下去,她從本名劉春蓮改名為萬愛花,她離開羊泉村道討飯到了太原,給人縫補衣服、打零工,茍延殘喘。她不想死,她帶著殘軀看到了抗戰勝利,還嫌不夠,還要帶著殘缺等一句道歉。
這幾乎成了她活下去的唯一寄托,她甚至記得欺辱她的日軍的長相,尤其打頭的,一個是“紅臉隊長”,一個是“獠牙隊長”。
1992年,萬愛花出席東京舉行的聯合國人權委員會“戰爭受害女性國際聽證會”。她是第一個站出來控訴日軍罪行的中國受害女性,她要求得到道歉。在她之后,共有70多位曾被充當“慰安婦”的老人站出來指證日軍的性暴行。
然而日本內閣只是承認二戰期間強征慰安婦的事實,并未道歉。萬愛花曾六次到日本法庭作證,在國際會場上講述日本侵略者的滔天罪行。然而直到她2013年在太原病逝,歸葬羊泉村,仍未等來應得的歉意。
參考文獻:
2015年團結出版社《日軍“慰安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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