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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新豹:清末民初的粵港合作——東華醫院與廣州善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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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4月25日上午,由中共荔灣區委宣傳部、荔灣區國家檔案館(區地方志辦)、荔灣區地方志編纂委員會辦公室、荔灣區文化廣電旅游體育局和荔灣區新時代文明實踐中心主辦,廣東財經大學華南商業史研究中心及詹天佑故居紀念館承辦,廣州大學荔灣研究院/研究生院和粵劇藝術博物館協辦的“‘荔泮芳華’系列活動2025年名家講座第一場(總第10場)”在粵劇藝術博物館舉行。香港歷史博物館原總館長丁新豹教授發表題為“清末民初的粵港合作——東華醫院與廣州善堂”的主旨報告。以下為丁新豹教授演講文字實錄。

我們今日談論“粵港澳大灣區”建設時,更應認識到香港與廣州在歷史上本屬一家人,兩地關系之密切遠超今人想象。香港的東華醫院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前,其歷任總理幾乎清一色為粵籍商人。直到后來才出現首位外省籍總理——上海人徐季良。這一人事特征充分證明,香港東華醫院與廣州有著非常多的聯系。

一、香港東華醫院之創立

在探討東華醫院與廣州善堂的關系前,有必要先說明東華醫院的背景。在1935年瑪麗醫院建成前,港島唯一的公立民用醫療機構叫做“Civil Hospital”。“Civil”一詞表明其非軍用性質——因為當時香港另有一所“Naval Hospital”(海軍醫院)。該院中文名稱較為特殊,稱作“國家醫院”。對當時島民而言,就醫實屬不易。而且,當時民眾患病時大多也不去醫院,更不求助西醫,因他們對西醫極為陌生。普通百姓——尤其是早期來港、目不識丁的底層民眾,生病時往往自行找藥而不求醫,致使當時香港的死亡率很高。


圖1何啟爵士

照片中這位是何啟,他出身于基督教牧師家庭,早年在香港讀書,擁有醫學與法律雙學位。然而在當時的香港,行醫之路并不順暢——因鮮有人愿接受西醫診治。所幸他還能從事律師職業。據當時香港某西報記載,何啟發現他的同胞對西醫極為排斥,除非免費施診,否則不會就醫。東華醫院的創立正是基于這兩點考慮——采用中醫診療,提供免費服務。這里有個耐人尋味的疑問:為何稱其為“中醫院”?我推測,這可能是當時全中國唯一的“中醫院”。因為,傳統中醫多按方抓藥后回家煎服,何須住院?但是,當時在港華人多為貧苦單身勞工,患病后無人照料,從東華醫院的歷史照片可見,院內陳列著大量藥煲(煎藥器具),由此我們可以知道東華醫院不僅提供診療,還兼具照料病患的功能。


圖2廣福義祠

圖片中展示的廣福義祠始建于1851年,最初用于供奉牌位,后逐漸淪為棄置瀕死之人的場所。香港當局起初并未察覺此事,直至消息傳至英國后方才引起恐慌。署理總登記官李斯德視察時記錄道“九至十名或生或死的病人躺在‘醫院’里,其中一名是腹瀉骨瘦如柴的垂危病人躺在一塊如其身形大小的木板上,停在一個狹窄的、根本不能站立的空間里……,旁邊的房間里放置了管理人員所稱的尸體,但仔細查看,其中一人尚有氣息……,在這里,人的自然需要淪落至無法形容的令人厭惡的情況”。由此可見當時情形之駭人。此事經報紙曝光后,港府意識到必須采取行動。巧合的是,麥當奴總督此前曾“開賭”(即開放賭博),此為當時快速斂財的手段,但引發了不小的民怨,英廷勒令港府停止開賭,并要求將已獲資金盡快使用。此時恰逢華人有建立中醫院的需要,總督便順勢撥款促成。另一關鍵背景是香港當時已涌現一批具有社會地位與財富的華人。這些華人認為有能力自主運營中醫院,而港府則提供土地與部分資金支持。

我們發現,東華醫院的總理名單中很多和廣州“九大善堂”中愛育善堂、方便醫院、廣仁善堂等善堂總理是重疊的,所以我強調粵港根本就是一家人。有一個說法是香港商人是粵商的分支。這個名單中的13人主要可以分成兩類——南北行商人與買辦。買辦大多是廣州人。十三行大火之后幾乎所有商行都搬來了香港。所以,1860年代的香港并不是無緣無故出現許多買辦,他們原先就是廣州或者珠三角的人。南北行商人則充分利用香港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經營中國內地與南洋之間的轉口貿易。無論是將內地貨物輸往南洋,還是將南洋特產運入內地,都必須經由香港中轉,這一獨特的區位優勢造就了許多富商。

東華醫院總理名單中,梁云漢(鶴巢)曾擔任兩屆倡建主席,足見英國政府對他的信任。他同時創辦了廣州的愛育善堂,后因破產返回廣州并在當地終老。另一位總理李璿(玉衡)原籍新會七堡,因沖突激烈的“土客之爭”而舉家遷港。此人致富不擇手段,既經營金山莊,又涉足苦力貿易(即“賣豬仔”),更取得了當時香港的鴉片專賣權。若論財富,在當今李嘉誠、近代何東之上。19世紀的李璇堪稱香港首富——其遺產即便分予子女后,余產仍創下驚人紀錄。名單中還有一位陳桂士(瑞南),他是廣州陳家祠的創辦人之一。值得注意的是高滿華(楚香),作為名單中唯一的潮州人(澄海籍),他通過南北行貿易發家,旗下元發行專營暹羅米(泰國米)進口業務。其中非商界出身的只有黃勝,他任職于英華書院印刷所,并成為香港立法局第二位華人議員。東華醫院總理名單中的鄧伯庸(鑒之)也很特別,其夫婦的棺木至今仍停放在東華義莊,歷經一個多世紀仍未下葬,因其已經沒有后人。此外,名單中的唐茂枝來自“盛產”買辦的唐家灣;伍秩庸即著名外交家伍廷芳;莫仕揚則是莫氏買辦家族的開創者,該家族歷經三代買辦(莫藻泉、莫干生),至今已傳至第五代,成為香港罕見的“富五代”家族,不過后代已轉型從事醫生、律師等職業。

19世紀東華醫院總理在醫院大堂合照中可以發現奇特的一點:他們全部穿著官服——因為他們全部都買了官。其實有錢不買官的話,做很多事情都不方便,這也從側面印證了他們與清廷之間保持著密切的關系。東華醫院成立后甚至會幫忙在報紙上刊登朝廷賣官的廣告。這個群體想要得到官位需要和廣東省當局互動溝通,這里有一個人是張之洞老友,他在其中起了特別的作用,稍后我將再做介紹。


圖3 東華醫院總理合照

二、香港東華醫院與廣州善堂之合作

(一)愛育善堂

從愛育善堂首事名單中可以發現,陳桂士(瑞南)、陳美揚(翼云)、梁云漢(鶴巢)等人不僅擔任東華醫院倡建總理,同時也是愛育善堂的重要創辦人。名單中還包括盧庚揚、李璿(玉衡)等熟悉的名字。值得注意的是,東華醫院與愛育善堂的成立時間相近。在1870年代初短短數年間,粵港澳地區相繼創立了三家重要慈善機構——香港東華醫院、廣州愛育善堂以及澳門鏡湖醫院,這三家醫院的成立時間僅相差一兩年。其中,愛育善堂在東華醫院成立后立即贈送了“惠周海外”牌匾,這是東華醫院收到的首塊外部機構贈匾。


圖4 惠周海外牌匾

東華醫院和愛育善堂間有著很多的合作。首先就是賑災,那個年代珠三角幾乎每一年都有災難。清遠紳商于光緒四年(1878)贈予東華醫院“德起瘡痍”的牌匾,正是對這種救災合作的見證。1877年清遠遭遇大水災,這里提到“蒙貴院協同愛育善堂來清助賑,自去年臘月開賑至本年六月初二日停止拯活饑民十幾萬人起死回生之恩如同再造”。當地縣志對此也有明確記載,詳細描述了他們的捐款、施粥等善舉。這個案例充分體現了兩個善堂之間密切的合作關系。

從現存檔案中可以發現,東華醫院與愛育善堂的合作形式很多樣。其中一份文件記載了東華醫院委托愛育善堂代為制作病人棉襖的事。當時廣州的裁縫比較多,制衣成本比較低。我們就發現文件明確記載了“代做病人的棉襖多少件多少錢,照數額匯交愛育善堂”。還有一種情況是救助孤老。1912年東華醫院致愛育善堂的一封公函,記載了一個事件,一位叫做郭榮的老人,是番禺縣人,在墨爾本“營謀不遂”,幸得老友資助回港,但物是人非且囊中已空,送至愛育善堂安置以免街頭行乞。

(二)方便醫院

方便醫院成立于1899年,相對比較晚,但是和東華醫院的合作尤為密切。從方便醫院的創辦名單中可以發現,多位核心成員如盧佐臣、陳作屏、劉渭川等都曾擔任東華醫院的總理或主席職務。名單中值得一提的是周少歧,其子周埈年是1950年代香港著名紳士和社會賢達。然而,周氏家族曾在一次山體滑坡中全家罹難,唯因周少歧當時恰好外出,得以在這場重大變故中幸免于難。

香港當局的官方文件記載了當時肆虐的“腳氣病”(維生素B1缺乏癥)的情況。該疾病致死率極高,而香港醫療系統卻難以有效應對。檔案特別指出:“至腳癥一科,中外病人回粵,由香港東華醫院送到方便醫治者,每年以千計,多能奏效”,由此可見方便醫院在治療腳氣病方面具有顯著優勢。鑒于該病癥需要長期治療,東華醫院選擇將患者轉送至方便醫院醫治。

1918年,方便醫院致東華醫院函記載到“貴院有腳癥病者二十五人欲送至……以得轉離水土”。當時他們覺得轉一轉水土會有幫助。另外我覺得患上腳氣病也和那個年代只吃白米飯得不到其他營養有關系。這里還寫到“東華醫院送來腳癥病人每年或三五七幫,每幫或一二十人或三四十人”,這類數據非常多,所以我們能知道東華醫院持續和方便醫院合作醫治腳氣病患者。

此外,比較有意思的是,方便醫院曾經希望東華醫院助其對抗廣東省政府。1922年,方便醫院向東華醫院的求助函里記載到“衛生局張借防疫問題取締留醫,有意摧殘”,東華醫院的回復是“敝院為慈善機關,政府政令未便由敝法院直接奉函”,也就是拒絕了插手政治。實際上在19世紀,東華醫院因直接參與很多政治事務,政府對此非常不滿,擔心東華醫院成為香港的“第二個政府”。所以進入到20世紀,東華醫院在政治上的態度就相對謹慎很多。


圖5 樂善同情牌匾

方便醫院曾贈予東華醫院“樂善同情”牌匾,祝賀其重建開幕。另外,方便醫院于1911年10月9日廣華大醫院開幕贈送賀詞,“廣廈蔭同胞幾經竭力營謀始克奠厥攸居權作杏林藥隴,華僑沾實惠縱或偶罹疾苦胥令各得其所共躋壽域春臺”。據此,我也相信方便醫院曾經收到東華送給它的牌匾。東華醫院成立之后,海外許多華人醫院紛紛仿效,所以他們之間的來往很多,我們也因此在海外地區陸續找到一些東華醫院的牌匾,例如曼谷的天華醫院就收到過。正如方便醫院在東華醫院成立60周年的時候贈匾“仁風馳粵海 楷模邑式 幸此日步趨有賴 由今追昔六旬周甲紀前徽”中提到的“仁風馳粵海 楷模邑式”,說明這些醫院都認為東華是一個榜樣,值得仿效。

(三)廣仁善堂

倡建兩粵廣仁善堂也是同一幫人,比如說有東華倡建總理鄧鑒之等人。這里我們提到阮荔村,一位做越南貿易的商人,后續談到賑災時,還會提及此人。這位名叫何昆的人,他和張之洞交情頗深,曾在廣州創辦自來水廠,思想極具前瞻性,當時別人不敢做的事他都會嘗試。他還曾在香港學習英文,那個年代像他這樣的人并不多見。韋寶珊也是一位非凡人物,香港的爵士,是富二代,也是有利銀行的買辦。他早先在皇仁書院求學,后到英國讀書,在辛亥革命時還提供過幫助。此外,名單中還有周少歧、劉鑄伯等。劉鑄伯,盡管香港對其的研究不多,但在20世紀初,他是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特別是他和韋寶珊、梁士詒的關系值得研究,他們之間有諸多的合作。1919年香港搶米暴動時,他們發揮出影響力。此外,名單中還有很多公司,比如元發行、公源米行、銀號等等。

1919年安南廣肇義祠致函東華詢問有關骨殖事宜的信件,從中可以看出信息的流傳方式。廣肇義祠是先去信給廣仁善堂,然后由廣仁善堂再寫信給香港東華醫院詢問此事。我在研究的過程中有一個發現,民國初年的廣州,可謂是一個“亂”字。在那樣一個動蕩的年代,靠廣州商人、香港商人和兩地善堂之間的合作,他們做了大量造福民眾的事情。因為當時兩地政府之間幾乎是沒有聯絡的,英國政府承認北洋政府,輕視南方的政府,它覺得北洋政府才是正統。試想如果沒有兩地善堂的幫助,當地群眾受的苦難會更加嚴重。所以,珠三角地區是靠兩地善堂的大量合作,提供了大量的服務。

比如有兩封信件,一封涉及一名男童被人拐到香港,東華醫院為此寫信給廣仁善堂請求其尋人將男童贖回。另一封則是婦人被拐至香港,東華醫院同樣寫信告知廣仁善堂,請求幫助尋回,可見當年是有很多類似的合作。

(四)崇正善堂

崇正善堂的倡建總協值理也是先前提及的那批人,比如阮荔村、盧佐臣等等。

東華醫院曾經與廣州九大善堂一起合辦平糶,以應對米價的突然上漲,這一事件被記載在崇正善堂的記錄里。

三、省港澳聯合賑災組織

當時九大善堂和東華醫院時常合作賑災,省城九大善堂總商會七十二行商集議聯合香港東華醫院開辦平糶總公所。因為當時“粵省豐年糧不半歲,一遇水旱,接濟稍窒,大局立危。是以前光緒戊戌、壬寅、癸卯及本年,米價飛騰,人心惶恐,皆賴舉辦干糶,潛遏亂萌”。舉辦干糶,就是擔心平民因缺米而引發暴亂。在當下,沒有米吃不至于發生動亂,而在當時三餐都依賴大米的情況下,缺米很有可能發生動亂。但是,當時安徽蕪湖的米失收,就需要去收購越南米。與此同時,只有香港公源米行的劉小焯和阮荔村才能收購到越南米。于是便需要東華醫院出面,讓他們去收購越南的米。去辦事的代表是馮平山和梁峙庭。馮平山頗為知名,他是新會人,香港大學至今還有馮平山圖書館。之后,他們就在愛育善堂東廳設立平糶總公所,接濟各府廳州縣來辦理相關事宜。后續因廣仁善堂倡議舉辦救災公所,九大善堂行商總會等遂分別設救災公所,另設廣仁善堂。但是,倡辦名單上仍是這一班人。

1919年,香港爆發了香港史上第一次,應該也是最后一次搶米暴動。事后,香港當局批評說香港必須儲備一定量的大米,不能突然出現無米可食的情況,否則就會產生暴亂。1919年收購大米苦難重重,因為當時越南和泰國的米都禁止出口,日本米坊也發生動亂。香港發生搶米暴動時,大家都去安徽蕪湖搶購大米。后來,由劉鑄伯出面與當時北洋政府總統馮國璋溝通,同時梁士詒也勸說安徽方面不向日本人售賣大米,要其將大米運至廣州。整個事情的推動,依靠的不是政府,是商人憑借自身的江湖地位,才得以順利解決。我覺得這是一個典型且精彩的故事。當然,當時的廣東糧食救濟會的總理陳廉伯和簡照南也參與其中。

第一次世界大戰時,劉鑄伯和梁士詒曾合作將一些華人運到第一次世界大戰法國戰場從事后勤工作。最初這個事情是他們運用民間的方法做成的,后來才得到北洋政府支持。劉鑄伯是一個極其重要的人物,他屬于今天深圳平湖人。直至今日,在平湖仍能看到他建立的醫院。今日的平湖人仍然記得劉鑄伯,他有一項重大功勞,就是促成廣九鐵路在平湖設站。要知道鐵路在某地設站會對當地經濟起到極大的推動作用。梁士詒是一個十分富有的人,他在北洋政府任職為官,家安在香港,他的女兒在香港讀英文學院,他本人也極為精明。


圖6 劉鑄伯

這里也提到何東,他和廣東的關系十分緊密。其實他和所有軍閥的關系都非同尋常。他曾舉辦過一次圓桌會議,邀請各大軍閥商討停戰。當時軍閥們都給了他面子,但后面該如何行動依然照舊。這張照片是何東、何福、何甘棠與他們一眾兒子的合照,照片中可以看出何甘棠絕對是華人血統,不過后面他又娶了一個混血妻子,所以他的子女也都是混血。


圖7 1910年代何東、何福、何甘棠與他們一眾兒子

1919年七月初三東華會議紀錄中可以看到當時東華醫院主席是何鴻燊的父親何世光。記錄中可以看到“近因米價日昂,民食維艱”,要去“施粥以救眉急”,因此就要廣州糧食救濟會匯點大米過去。己未七月初十東華會議記錄寫道,“何世光翁曰今晚請列位到會系因蒙何君曉生”,前者曾邀陳廉伯幫助將省城所存蕪湖米撥些來港一事“已達到目的”,昨晚何君接到電報云“督軍已批準出口一萬擔”,“特通知東華醫院派員到省接收,今院欲舉兩位(謝家寶、李右泉)上省與陳廉伯接洽”。這里提到了謝家寶,謝家寶是何甘棠的女婿,“謝家寶翁曰,承主席命赴夜輪上省,為接收蕪湖米事,但抵省時尚早,乃先到米埠試看蕪湖米如何,見得雖不及暹羅米之佳,然仍屬過得去,只有些少塵糠氣味而已,后乃聯隊往沙面見陳廉伯先生接洽一切”。后來,他們又到廣同興米埠托人將米運回香港。在他們運輸米、儲存米的過程中,能夠看出東華的總理們是從事哪一行業。他們做事的方法就是商人間的互相幫助,因為總理們來自不同的行業,大家可以一起幫忙,所以整件事情可以順利推進,政府則完全沒有參與。可見,當時粵港之間的合作就是這種方式。

四、東華醫院作為海外僑團賑濟廣東災難之中介

東華醫院在海外賑災中也扮演中介的角色。有兩封信,分別是新金山巴辣埠(澳大利亞巴拉瑞特)致東華醫院,以及雅加達中華總商會致東華醫院,函請東華賑濟廣東水災。因為他們都覺得東華醫院值得相信,所以將錢全部匯給東華醫院,東華醫院再轉匯給廣州的善堂賑災。由此可見,東華醫院在此作為中介的角色。另外,還有古巴中華總會救助廣東水災,也是通過東華醫院進行的。東華醫院收藏了大量此類來函。澳洲悉尼埠商會也通過東華賑濟廣東水災。不止水災,汕頭在1918年正月初三爆發了7.3級大地震,整個汕頭都受到了巨大沖擊,當年賑濟也是借助東華醫院,通過南北行去賑災。東華醫院收藏了大量此類來函信函。

昨天,我也有幸到廣東省檔案館查看一批信件,這些信件大多是1946年之后的信件。所以,我覺得東華醫院這一批檔案極為珍貴,因為它們的檔案是齊全的,包括會議記錄及每年的征信錄,時間跨度從19世紀末期一直到“日據”時期,從未中斷。只有最敏感的一年沒有,也就是一百年前的1925年,當年整個檔案都沒有了。這并非偶然,是因為當年東華醫院做了一些驚天動地的事情。

五、慈善以外的事務

其實東華醫院檔案中最有趣的是慈善以外的事務。大家知道辛亥革命的成功在于各地支持革命黨,不再支持清朝。廣東人就很精明,等到大家差不多都投票后才做決定。這里就要提到廣州一個很重要的人物,叫江孔殷。江孔殷就是所謂的江太史,他當時發了一個電報給東華醫院,讓“省地即日總商會集議,宣布共和國條件,請舉代表到省情公定公議”。當時的會議記錄寫道,“本醫院未涉便干預此事,今請列翁到聚宣布來電,且此電已分送四邑公所及報界公社與華商會所,請聽四邑公所是晚所議如何,由他復電便是”。所以東華醫院也變得精明,就說想如何審議都與我無關。但看到電報,我覺得非常有趣的是,這些政治上的大事也會來找東華醫院商議。

還有海外華人向東華的求助。1921年二月廿五東華董事局會議紀錄寫道,“省長來函詳及墨國來電著敝院飭屬嚴查,禁止華工赴墨務須隨時勸阻請公定公議,謂此事關于政治問題,本院不宜兼理,且前次經向墨國領事署面覆前途,此函可暫為貯下”。1922年十二月十一東華董事局會議紀錄寫道,“四 古巴中華總商會總理蔣修身先生來電,詳及古巴政府禁華人以前新客紙一切不純上埠請止勿來請公定,黃屏蓀翁倡議將電文抄白送交訪事作新聞資料,另由本院登報使眾周知”。1923年五月初四東華董事局會議紀錄寫道,“墨國中華會館來電,謂墨國禁止華人入境,請公定”等等。由此可見東華醫院在其中的中介角色,海外華人一旦遇到事情都會尋求東華醫院的幫助,這就彰顯了它的特殊地位。

廣州商務總會也請東華醫院代查英國屬地北波羅洲地方水土及華人前往工作耕種是否相宜,東華醫院則回函寫道:“英國屬地之華商均未得其確定情形不敢妄為臆說,請轉詢星架坡埠中國領事或可洞悉一切”。

1918年,東華收到了一封香山僑鄉會發出的有關鑄造程璧光銅像的函件。當年程璧光率領一支艦隊南下參加護法戰爭,然而他很快就遭遇暗殺了。他們要鑄造銅像紀念程璧光,又寫信給東華醫院讓其捐錢。程璧光的銅像就在后來的永安堂前的海珠公園。

1919年,旅京粵東會館致函東華促阻廣東當局拆毀孔廟明倫堂,即廣府學宮。這一情況非常特別,因為拆除學宮是政府的行為,東華醫院完全沒有能力干涉,但他們寫信給東華醫院。參與者有很多人,比如王寵惠,他是地道的香港人,父親是牧師。此外,還有梁敦彥、梁士詒、朱汝珍等人。他們在北京聯名寫信,希望東華醫院出面阻止拆除學宮。

六、結論

我的結論很簡單。東華醫院檔案反映了清末民初粵港之間的交流非常便捷。當時東華的總理和九大善堂的總理名單大多都重疊。最特別的是在那個年代,兩地的善堂一起合作了諸多事情,幫助了許多群眾。如果沒有他們的合作,當時廣州一帶民眾受的苦難會更加多。我們現在講大灣區,也應該強調當時粵港的關系——我們根本就是一家人,從善堂的相關歷史中可以看到兩地密切的關系。

(本文整理者系廣東財經大學2022級社會工作杜冰冰、溫倩鈺、2024級公共管理專業碩士研究生黃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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