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到底有多遠
文/董運生
回家的路有多遠,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體驗和答案。
前些日子一眾文友聚會時,其中一位問了我的籍貫后說可能在江城到宛城的高鐵上見過我母親,我稍微遲疑了片刻后說很有可能。我們單位的宛城人不足十個,他所說的大媽年歲與母親不相上下,將車次、座位號等用記號筆大大地寫在紙上也符合我的習慣。
近些年,母親偶爾會來一兩次江城看我和孩子。母親來的時候我很歡喜,母親走的時候我便有些微的低落和擔心。母親雖說不算老,但基本上不怎么用智能手機,除了偶爾刷一刷視頻。母親眼睛已有些花了,不戴老花眼鏡的話,看短信和微信都是模模糊糊的。故而,母親每次從家里來或回家,我總會找人或自己把車次、起止站、座位號、乘車時間、下車時間那些用大號字體寫得清清楚楚的交給她,以防止坐錯車、找不到座位或下錯站。
前些年鄭渝高鐵還沒通車時,母親來去乘坐普快列車,中間要在宜昌東和襄陽轉兩次車。由于這兩個站都是大站,且母親不會站內換乘,故而每次買車票時我總會留下充足的出站換乘時間。從宛城來的路上,白天我尚不十分擔心,回去時因有六七個小時的夜間路程,我多少有點擔憂,怕車晚點或下錯站。我在手機上定好鬧鐘,到該下車或換乘車時間后,給母親打個電話確認了才多多少少把心放下。有一次母親回家,到了宜昌東換乘車次出發(fā)的時間,我給她打了多次電話都沒接,過了半個小時再打還是通著卻沒有接聽。我首先想到的是可能手機丟失了,以至于坐上車沒有則不得而知了,于是試著撥打12306客服,輾轉聯(lián)系上了列車長。過了十幾分鐘后,母親回了電話,原來她怕打擾到別人將手機設置成了靜音。經過此事以后,母親再也沒將手機設置過靜音。我聯(lián)系不上她時的焦急,一如兒時她接我放學時看不到我身影的情形。
鄭渝高鐵通車后,普快列車少了許多,雖說宛城到江城之間的高鐵只需要三個小時,但由于兩個高鐵站都在較為偏遠的郊區(qū),故而無論來回,我多少還是有些放心不下。母親節(jié)儉慣了,來去的時候我到江城高鐵站接送自不必說,而宛城站到宛城高鐵站之間的那段她則不愿意打車而是選擇乘坐公交車。宛城高鐵站邊上的公交站還算好找,宛城站公交站則在地下,找到相應的站臺需要一番努力,我有一次就找了二十來分鐘才找到。我每次都叮囑母親,在宛城坐上公交車后給我打一個電話,她也次次照辦,有時候怕打擾到我上班,就在微信上給我發(fā)個語音消息。
我在江城工作后,母親多了一份牽掛。人們常說“兒行千里母擔憂”,其實,也少不了“母行千里兒擔憂”。不同的是,母親對兒女的擔憂是永恒的,而兒女對母親的擔憂則在自己長大成人以后。
地圖軟件上顯示,宛城和江城之間的距離有791公里,但我知道,無論對我還是對母親來說,回家的路程遠遠不止如此,這段距離到底有多遠,也許只有親情才能丈量得出來。
作者簡介:董運生,重慶市作協(xié)會員,重慶三峽學院文學院教師。
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特別聲明:以上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為自媒體平臺“網易號”用戶上傳并發(fā)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