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你是否讀過《水滸傳》,都一定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行者”武松是個極其有魅力的角色。
這一點從宋江初遇武松時的那段劇情就能看出來,當時的武松只不過是在柴進府上借宿的一個落魄之人,不僅生了病,還與宋江發生了些許不愉快,可宋江卻絲毫沒有怪罪他的意思。
反而有了這么一番感慨:“宋江在燈下看那武松時,果然是一條好漢。但見: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胸脯橫闊,有萬夫難敵之威風;語話軒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氣。心雄膽大,似撼天獅子下云端;骨健筋強,如搖地貔貅臨座上。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間太歲神。”
(潘金蓮、武松劇照)
可見武松的威武是掩蓋不住的。
不過這是男人對男人的欣賞,像武松這種糙漢子,對于女子而言,應該沒多少吸引力才是,可為何潘金蓮只見了武松一面,就有了想要嫁給這猛漢的想法?
一、武松與潘金蓮
潘金蓮嫁給武大郎時,武松并不在家中,她也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夫君還有個與自己無論是樣貌還是氣質都截然不同的弟弟,所以當武松回鄉,出現在潘金蓮面前時,確實難免讓潘金蓮眼前一亮。
此時書中也是這么寫的:“那婦人在樓上看了武松這表人物,自心里尋思道:‘武松與他是嫡親一母兄弟,他又生的這般長大。我嫁得這等一個,也不枉了為人一世。你看我那‘三寸丁谷樹皮’,三分像人,七分似鬼,我直恁地晦氣!據著武松,大蟲也吃他打了,他必然好氣力。說他又未曾婚娶,何不叫他搬來我家住?不想這段姻緣卻在這里!’”
(潘金蓮劇照)
你看,潘金蓮還只是見了武松一面,就動了歪心思,想讓武松搬來家里住,甚至說這是她的緣分來了。
當真是不知廉恥,不過此時的武松可還沒展現出任何英勇的一面,再加上武松的形象其實是高大威猛,與“英俊”是不沾邊的,潘金蓮也沒理由因為外貌就愛上武松才是。
她此時的“主動”未免有些不合理。
不過這里有個問題,潘金蓮是只對武松主動嗎?
似乎答案并非如此。
二、潘金蓮的為人
后來潘金蓮遇上西門慶時,比她見到武松時的主動又略有不同,那一次,她是多了幾分扭捏。
你且看這段描述:“那人立住了腳,正待要發作,回過臉來看時,是個生的妖嬈的婦人,先自酥了半邊,那怒氣直鉆過爪洼國去了,變作笑吟吟的臉兒。這婦人情知不是,叉手深深地道個萬福,說道:‘奴家一時失手,官人休怪。’”
比起她對武松的主動,對西門慶的扭捏才更像是遇上自己喜歡的男人時的表現,畢竟一個女子在真正喜歡的人面前,都難免會害羞,這才是人之常情。
(潘金蓮、西門慶劇照)
而后來發生的一切也證實了潘金蓮確實是更想與西門慶在一起的,畢竟他們明明可以在繼續維持這段關系,但王婆只問了一句“你們想做短夫妻還是長夫妻”,他們就果斷選擇后者,繼而做出謀害武大郎的舉動,可見比起武松而言,潘金蓮確實是更愛西門慶一些。
不過這可不是潘金蓮唯一一次主動愛上別的男人,事實上早在她與武大郎還住在清河縣的時候,她就沒少與清河縣的那些浮浪子弟勾搭在一起,難不成她對那些男人都有興趣?
這即是問題所在了。
潘金蓮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子?
或許你從來都沒有將她看透過。
小時候讀《水滸傳》時,一旁的長輩總要故作深沉地說一句“少不讀水滸”,那時候的我們自然是不以為然的,畢竟從表面來看,這不就是一個綠林好漢懲奸除惡快意恩仇的故事么?也不存在太多晦澀難懂的地方,談何“少不讀水滸”?
(潘金蓮、王婆劇照)
然而光是潘金蓮的所作所為,當年的我們就未必能讀懂,而潘金蓮也并不是你印象中那個純粹的毒婦,施耐庵筆下的她,其實也是個十分復雜的人。
三、潘金蓮的過往
曾經的潘金蓮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可以肯定的說,沒有人生來就是浪蕩之人,潘金蓮也一樣,關于她的過往,書中其實寫得很清楚。
原著第二十四回中就有提到這么一句:“那清河縣里有一個大戶人家,有個使女,小名喚做潘金蓮,年方二十馀歲,頗有些顏色。因為那個大戶要纏他,這女使只是去告主人婆,意下不肯依從。那個大戶以此恨記于心,卻倒賠些房奩,不要武大一文錢,白白地嫁與他。自從武大娶得那婦人之后,清河縣里有幾個奸詐的浮浪子弟們,卻來他家里薅惱。原來這婦人見武大身材短矮,人物猥獕,不會風流,這婆娘倒諸般好,為頭的愛偷漢子。”
所以你看,曾經的潘金蓮不也是個烈女嗎?但凡她無臉無皮,當初直接跟了那大戶不就行了?又何苦要違抗那大戶,以至于被那大戶報復性地送給武大郎?
對了,正是因為她是被那大戶白白送給武大郎這丑漢的,所以她一直對武大郎心存怨恨,無論武大郎對她有多好,她都不會買賬。
這就好比那些被拐賣到大山里的女人,盡管她們的丈夫能為她們提供吃穿,可那是她們想要的嗎?人家想要的只是逃離大山好不好?誰稀罕你的付出?
(武大郎、潘金蓮劇照)
對于潘金蓮而言也是如此,她從來都不是看上武松,或是西門慶,她看上的是“帶她逃離這個家的希望”,說白了,無論對方是誰都行,甚至她生怕武大郎不知道她是個浪蕩的女子,她的目的就是讓武大郎休妻。
只是武大郎始終不愿放手,以至于鬧到最后只能魚死網破。
所以施耐庵從來都不是歌頌誰,抨擊時,他筆下的人物都是十分復雜的,他只是客觀地將那些悲劇呈現在讀者面前。
在這段劇情中,潘金蓮可恥,可恨,那武大郎作為大戶的“幫兇”,其實也并不無辜,只是可憐武松被卷入這場風波,毀了前程,攤上這么一對哥哥嫂嫂,當真是他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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