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恩伯,1898—1954,字恩伯,名克勤,今浙江武義人。1925年入日本陸軍士官學校學習。參加北伐戰爭,1932年后任陸軍 89師師長、13軍軍長等職,率部“圍剿”紅軍。抗戰早期、中期,表現突出,率部參加南口抗戰、臺兒莊會戰和徐州會戰。1938年6月任第31集團軍總司令,先后參加武漢會戰、隨棗會戰,所部屬抗日勁旅。1944年,在豫湘桂會戰中不戰而逃。解放戰爭中,因所部74 師被殲遭查辦。1949年渡江戰役中,所部主力被殲。1954年病逝于日本,后遷葬于臺北五指山公墓。
抗日時期,河南省人民有“寧愿敵軍來燒殺,不愿湯軍來駐扎。”的俗語,湯恩伯的大軍有“湯禍”外號,湯恩伯是“臭名昭著”。此人在國民黨內名聲不佳:官大架子大,傲氣十足,不把其他將領放在眼里;他是軍人,可更是小人,喜好打小報告和告密;他手握重兵,只對蔣介石一人負責,對上敢頂,對下敢壓,心狠手毒,對日作戰,常常一潰千里,打硬仗就跑路,此人在歷史上更是劣跡斑斑、罪行累累:就外交來講,他對日妥協,無原則地寬待日本戰爭販子,嚴重損害國家利益;就內政來講,他為非作歹,涂炭百姓,搞得民怨沸騰,民不聊生,他反對進步,鎮壓人民革命運動,成為人民兇惡的敵人;就軍事來說,他一生把人民軍隊當成自己的對手,較量到國民黨失敗的最后一刻。
就是這樣一個臭名昭著、劣跡斑斑之人,一步步的高升,竟然成了蔣介石的寵臣,國民黨的要人,南京政府的封疆大吏。他的受寵,主要源于對蔣介石的忠誠,為了表達對主子的忠誠,甚至不惜出賣恩人陳儀。
陳儀與湯恩伯,一是浙江紹興人,一是浙江武義人,雖說姓氏不同,他們的“父子關系”在國民黨內是眾人皆知的,并傳為美談。湯恩伯出身于貧苦農家,有從軍報國的志向,而苦于無門路。當時陳儀在浙江擔任浙軍第一師師長時,湯恩伯尋上門去向素不相識的陳儀毛遂自薦。陳儀認為他是“英雄”,滿口答應,出面保送并資助湯恩伯去日本士官學校學習軍事。陳儀家兄弟雖多、卻一直沒有子嗣,僅收養過一個侄女,后來出嫁離家,陳儀膝下無子,甚是孤寂,因而將湯恩伯視為義子。據說,因陳儀有恩于湯。湯恩伯改名字“恩伯”二字即為紀念陳儀的恩澤而起的名字。
1949年1月20日,蔣介石宣布引退,當時主持浙江政務的陳儀認為大勢所趨,人心所向,決定起義,準備將浙江完整、和平地交到人民手中。他考慮到與湯恩伯的特殊“父子”關系,故出面策動時任京滬警備司令的湯恩伯共舉義事,當時湯恩伯滿口答應。
待陳儀真要準備行動時,湯恩伯向蔣介石告密并出賣了陳儀及起義計劃。蔣介石對湯恩伯的忠誠夸獎了一番并向他征詢對此事的意見。湯堅決回答:“國家大事,義不徇私,自應以領袖之意見為意見。不過,我和陳儀的關系素為人知,在不妨礙總裁及政府的威信之下,希望能予陳先生以善終天年之恩。”蔣介石毫不遲疑地立即授湯恩伯全權處理此案。
中共地下黨通過國民黨高層內線得知此消息后,立即派人向陳儀做了匯報,讓陳儀快速撤離,陳儀死活不相信“義子”會出賣他。陳儀在交卸浙江省主席職務后還收到湯恩伯轉來的一封蔣介石的安慰電,電稱:“湯總司令轉會洽兄,交卸后務請來溪口一談。”陳儀接到電報后沒有去溪口見蔣,乃乘車直接去上海找湯恩伯,可一到上海便被湯恩伯扣押,失去了自由,國民黨退守臺灣后,陳儀被押解到臺灣,囚禁于基隆要塞司令部。1950年6月,蔣介石落腳剛穩,便下令殺死了陳儀。湯恩伯用義父的血染紅了他上升臺階。
就是這樣一位蔣介石稱贊“極忠誠的同志”,由于在其逃離大陸前的上海之戰中沒能“犧牲殉國”,竟引來蔣介石的一番“他沒死在上海”的埋怨。
1946年4月,湯恩伯出任京滬衛成總司令兼徐州綏署第一綏靖區司令,揚掌重兵駐扎京滬杭一帶。1949年4月20日,解放軍分三路飛渡大江,湯恩伯經營已久的長江防線不堪一擊,23日南京解放。蔣介石下令湯恩伯死守上海,湯恩伯又遇到了兩年前在山東相遇的強將陳毅將軍。從5月12日雙方火力接觸開始,到24日解放軍逃入市區,此戰中湯恩伯的二十一、三十七、五十二、一二三軍損失殆盡。湯恩伯在自己“對不起領袖,對不起民眾,對不起國家”的哀嘆中不顧蔣介石命令逃出上海,一路敗退臺灣。
1954年6月29日,湯恩伯病亡,蔣介石十分悲痛,在臺北極樂殯儀館公祭時,還親臨致祭,追授湯恩伯為“上將”。7月5日,蔣介石在“革命實踐研究院黨政軍干部聯合作戰研究班”第三期上,還為湯恩伯之死發表了一段講話:這幾日以來,由于湯恩伯同志的病逝日本,使得更加感覺革命哲學的重要,本來湯恩伯在我們同志中,是一位極忠誠、極勇敢的同志,今日我對他只有想念感慨,而無追論置評的意思。我之所以要對大家說我的感慨,亦只是要提醒大家對生死成敗這一關,總要看得透,也要看得破才行。湯同志之死,距離他指揮的上海保衛戰的時候,只有5年光景。這5年時間,還不到2000天,照我個人的看法,假使湯同志當時能夠在他指揮上海保衛戰最后一個決戰階段,犧牲殉國的話,那對他個人將是如何的悲壯,對革命歷史將是如何的榮耀!我想他在彌留的時候,回憶前塵,內心感慨和懊悔,與其抱恨終天的心情,一定是非常難過,所以值得我們檢討痛惜和警惕。
蔣介石要部下掌握的“革命哲學”,是要國民黨軍隊的官兵對蔣介石的忠誠,如不成功便成仁。因此,蔣介石遺憾,湯恩伯為何不戰死成仁于上海,為何茍延殘喘,為何不為蔣介石“革命哲學”爭口氣,作個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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