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千多年前的秦朝,秦始皇憑借鐵血手腕統一六國,建立起龐大的帝國。可到了秦二世胡亥掌權時,曾經強盛的王朝卻像一座搖搖欲墜的大廈。胡亥沒有父親的治國才能,殘暴程度卻遠超秦始皇。皇親國戚、朝中大臣,稍有不慎就人頭落地;嚴苛的律法、繁重的賦稅徭役,壓得百姓喘不過氣。路上隨處可見戴著鐐銬的刑徒,民間怨聲載道,整個國家就像堆滿干柴的火場,只等一顆火星,便能燃起熊熊大火。
在這樣的黑暗年代里,有個叫陳勝的陽城(今河南登封)人,日子過得十分艱難。他家境貧寒,從小就給地主家做傭工,整日在田間辛苦勞作,換來的不過是勉強糊口的口糧。但陳勝不甘心一輩子被人剝削,他心里藏著一團火,總想著有一天能改變命運。有一回在田間休息,他停下手中的農活,坐在田埂上,望著遠方,忍不住感慨:“以后誰要是富貴了,可別忘了大家啊!”一起干活的伙伴聽了,忍不住笑起來:“咱們都是給人打工的,哪來的富貴?”陳勝長嘆一聲:“唉,燕子麻雀哪里懂大雁天鵝的志向!”從這話里,就能看出他打小就不是個甘于平凡的人。
公元前209年,秦始皇死后的第二年,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這年7月,秦二世為了防守邊疆,在河南各地征調了900個壯丁,陳勝和吳廣被推選為隊長,帶著隊伍在秦朝尉官的監視下,日夜趕路,目標是遠在長城邊的漁陽(今北京密云)。可隊伍走到大澤鄉(今安徽宿縣東南劉村集)時,老天爺像是故意作對,下起了傾盆大雨。雨一下就是20多天,道路泥濘不堪,根本沒法走。當時秦朝律法森嚴,規定守邊的兵士必須按時報到,逾期一律斬首,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眼看期限一天天逼近,再怎么趕路也到不了漁陽,900人都面臨著死亡的威脅。
生死關頭,陳勝找到吳廣商量:“橫豎都是死,與其白白送死,不如拼一把!”兩人一合計,決定發動起義,為大家殺出一條活路。他們先在魚肚子里塞進寫著“陳勝王”的綢條,又讓吳廣在夜里學狐貍叫,喊著“大楚興,陳勝王”。這一下,大伙兒都覺得這事太蹊蹺,對陳勝的身份也多了幾分敬畏。準備妥當后,陳勝、吳廣殺了監視他們的尉官,振臂一呼:“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句話就像一顆火星,瞬間點燃了眾人心中的怒火,中國歷史上第一次大規模農民起義正式爆發。
起義的消息傳開后,各地百姓紛紛響應。起義軍很快攻下大澤鄉,接著又占領了蘄縣(今安徽宿州南)等縣城,隊伍從最初的900人迅速擴充到幾萬人。隨后,他們攻克陳州,并在這里建立了政權,國號“張楚”,陳勝被推舉為楚王。陳勝起義就像一聲驚雷,喚醒了各地飽受壓迫的百姓,起義的烽火迅速在今安徽、江蘇、山東、河南、江西等省蔓延開來,農民軍的聲勢越來越浩大。
“張楚”政權建立后,陳勝立刻派出八路大軍,兵分多路進攻關中、關東和淮南等地。他任命吳廣為假王,率領主力部隊向西攻打滎陽;又派武臣、張耳、陳馀北上進攻趙地;鄧宗南下九江;周市去奪取魏地。可吳廣在滎陽遇到了頑強抵抗,久攻不下。陳勝只好另派周文為將軍,向西直搗秦朝都城咸陽。周文的隊伍一路上不斷有人加入,到達函谷關時,已經有兵車千輛,戰士幾十萬。起義軍一路打到距離咸陽只有百來里的戲地(今陜西臨潼東北)。這下秦二世慌了神,急忙讓少府章邯把修建驪山墓的數十萬刑徒和奴隸臨時編成軍隊,迎戰起義軍。起義軍畢竟缺乏訓練和裝備,接連受挫,周文最后自殺殉國。
隨著反秦斗爭的推進,起義軍內部的問題也逐漸暴露出來。陳勝當上楚王之后,慢慢變得驕傲起來,聽不進不同意見,還輕信讒言,殺害了不少曾經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和起義群眾的關系越來越疏遠。派出去的將領們也開始不聽指揮,為了爭權奪利,甚至互相殘殺。圍攻滎陽的田臧和吳廣意見不合,竟然假傳陳勝的命令,殺死了吳廣,導致這支起義軍最后全軍覆沒。
章邯解了滎陽之圍后,立刻率領大軍直撲陳縣。陳勝帶兵迎戰,卻沒能抵擋住秦軍的攻勢。秦二世二年臘月,陳勝退到下城父(今安徽蒙城西北),被叛徒莊賈殺害。好在陳勝的部將呂臣沒有放棄,他率領蒼頭軍兩次收復陳縣,處死了莊賈,為陳勝報了仇。
雖然陳勝、吳廣先后犧牲,讓農民起義遭受了重大挫折,但反抗的火種已經遍布全國。后來,項羽、劉邦等人率領的起義軍接過接力棒,經過多次激烈戰斗,消滅了秦軍主力。公元前206年,劉邦的軍隊攻到灞上,秦王子嬰捧著皇帝符璽投降,曾經不可一世的秦王朝徹底滅亡。
陳勝敢在秦朝的暴政下第一個揭竿而起,這份勇氣和魄力無人能及。他那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打破了人們對命運的屈服,激勵著無數后人反抗壓迫。司馬遷寫《史記》時,都被陳勝“首事”亡秦的功勞打動,專門為他寫了《陳涉世家》,把他和王侯將相并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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