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事方面,建康府軍器局研制出射程達300步的床子弩,江陵水軍裝備的霹靂炮可投射10斤重的火藥彈。襄陽守軍發(fā)明的"鐵鎖橫江"戰(zhàn)術,用三十丈長的鐵鏈串聯戰(zhàn)船,配合暗樁布置,成功阻滯蒙古水軍兩年之久,焦山水戰(zhàn)中達到頂峰,宋軍甚至以200艘戰(zhàn)船全殲元軍水師主力。只可惜,正如文章開頭所說,南宋并沒有利用好手中這些牌。當忽必烈與阿里不哥爭奪汗位時,南宋完全有機會好好利用這"檀淵之盟"后的戰(zhàn)略機遇期,但南宋朝廷卻沉浸在"北朝內亂,江南可安"的幻想中,結果給了蒙古帝國時間去整合內部。不僅如此,南宋內部也是充滿了內耗。當年孟珙在江陵城頭架起"九疊連環(huán)弩"時,曾讓蒙古人驚呼"南人善守",但這樣一位善守之人的結局,卻是因與宰相史嵩之政見不合,被剝奪兵權后郁郁而終。在最后的崖山海域,張世杰擺出"連環(huán)船陣"時,或許想起了赤壁之戰(zhàn)的典故,但他沒意識到,對手早已不是依賴騎兵的蠻族,而是一支整合了漢地工程技術的混合型軍隊。
臨安城破前的最后一個上元節(jié),西湖畫舫上依舊飄蕩著《水調歌頭》的曲調,這座擁有百萬人口,其經濟體量占當時全球GDP的35%的都市卻即將要倒在蒙古鐵騎的鐵蹄之下。
但如果仔細看看這段歷史會發(fā)現,南宋拿的并不是"天要亡宋"的劇本,甚至可以說是一手好牌,可惜南宋沒有利用好,反而是演繹了如何把一手好牌打的稀爛。經濟方面,南宋通過大規(guī)模圩田開發(fā),紹興年間兩浙路新增耕地達300萬畝,畝產量達到3石,臨安府的絲織作坊多達3000余家,"杭紡"、"越羅"等名牌產品遠銷海外,泉州港的市舶司年收入高達200萬貫,相當于北宋鼎盛時期全國商稅的三分之一。南宋即便在丟失中原后,依然保持著每年6000萬貫的財政收入。
余玠的山城防御體系將巴蜀變成鋼鐵堡壘,他利用川東特殊地貌,在合川釣魚山、重慶多功城等要地修建了36座山城。這些城堡平均海拔超過300米,存糧足夠撐三年。開慶元年釣魚城之戰(zhàn),釣魚城軍民更是在蒙哥大汗率兵圍困下下硬扛了206天,甚至還把蒙哥給干掉了,差點改變了世界歷史的走向。
而忽必烈在穩(wěn)定了內部以后開始通過"師宋長技"進行戰(zhàn)略轉型,據《經世大典·工典》記載,到了至元四年,蒙古大軍已經建立起擁有4300艘戰(zhàn)船的水師,這也徹底顛覆了戰(zhàn)場局勢。
更致命的是南宋對技術優(yōu)勢的揮霍,當蒙古人用回回炮轟擊襄陽時,宋軍還在依賴百年前的霹靂炮。咸淳七年,襄陽守將呂文煥收到的"新式火器",不過是把火藥填充量從3斤增加到5斤的舊瓶新酒。
賈似道的公田法改革本意是解決軍費問題,結果觸動權貴利益變成橫征暴斂,原本計劃收購官戶超額土地的三分之一,實際執(zhí)行中演變?yōu)閺娭频蛢r征購,導致江南士族離心。常州保衛(wèi)戰(zhàn),當地豪強竟拒絕開倉放糧,這種"寧予外賊,不予家奴"的心態(tài),暴露出南宋社會深刻的裂痕。這種"持續(xù)內耗"的戲碼,在南宋最后五十年里反復上演。
當陸秀夫背負幼帝投海時,洶涌的浪濤是否在叩問:這個擁有當時最發(fā)達商品經濟、最完善科舉制度、最先進科技水平的政權,為何會在存亡之際表現得如此笨拙?一手好牌打的稀爛,該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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