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餃皇后》的宣傳現場,馬麗情緒崩潰,淚水奪眶而出,這一幕迅速登上熱搜。
她談及因忙于路演,許久未曾見到孩子,還罕見回應了與沈騰CP被過度關注的問題,直言“不要去干涉我們的生活,最壞的影響就是不再合作了”。
網友對此看法不一,形成兩派。一派支持馬麗,反對嗑CP和網絡暴力;另一派則質疑她是為新電影宣傳故意挑起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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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餃皇后》聚焦“灣仔碼頭”創始人臧健和的傳奇人生。
上世紀70年代,臧健和從青島流落至香港,從打零工起步,最終建立起60億的商業帝國,堪稱一代大女主典范。
這樣一個極具吸引力的故事改編成電影,本是絕佳機會,而劇本落在了馬麗頭上。
對于以喜劇見長的馬麗來說,這是她證明自己能駕馭正劇的關鍵一戰,很多人認為這才是她真正的大考,她要獨自扛起票房重擔。
從立項之初,《水餃皇后》的配置就十分豪華。
1.5億的投資,拉來港圈最強陣容。
導演是拍出《無間道》的劉偉強,配角有朱亞文、惠英紅、王祖藍以及一眾港圈黃金配角,可謂“王炸組合”為馬麗保駕護航。
然而,影片上映后的表現卻差強人意。上映幾天,分數不佳,票房八天累計僅2.28億,與當初預測的25億 + 票房差距巨大。
原本業界和大眾都期待馬麗的首部一番女主正劇能打個漂亮的翻身仗,但目前看來,她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以拍警匪片見長的劉偉強,在拍攝女性創業者故事時顯得力不從心。
影片展現了臧健和在香港所吃的諸多苦頭,馬麗也演繹了大量的苦難情節。
比如剛到香港替人裝塑料花,被當成非法移民趕出去;住在房東惠英紅家里,去端盤子洗碗、半夜洗電車等。
但影片只拍下了她經歷的挫折,卻忽略了刻畫她在苦難中崛起的過程。
當觀眾期待看到“水餃女王”在男性主導的商業叢林中殺出一條血路時,看到的卻是女主一遇到困難就只會哭,還一邊罵女兒,這明顯矮化了大女主形象。
影片最重要的一場轉折戲也讓人失望。女主在碼頭擺攤賣水餃,遇到黑幫收保護費并試圖侵犯她女兒,馬麗掏出菜刀嚇退對方。
本以為是展現女性創業困境,結果卻是黑幫看到女主想起自己媽媽,流下眼淚并訂購500只水餃,女主從此開始翻身。
導演粗暴地將臧健和的商業頭腦簡化為“為母則剛”的情感驅動,還把大量篇幅浪費在工具人化的鄰居互助等無關痛癢的支線上,將商戰降維成苦情戲。
這種對女性力量的貧瘠想象,讓《水餃皇后》雖有大女主的外殼,內核卻依然陳舊,票房和評分持續走低。
02
馬麗在影片中付出了很多努力,以近乎素顏的狀態硬扛所有苦難敘事,一場接一場的哭戲也很動容,但卻顯得格格不入,仿佛只是到點了就該哭。
《水餃皇后》暴露出的敘事問題是一方面,馬麗本人的演出又是另一方面。
馬麗是中國電影史首位達到200億票房的女演員,在女性主導的電影圈,她是女演員中的福星。
然而,這些票房多數依賴大IP和“開心麻花”等標簽,她早該擁有一部屬于自己的大女主電影。
當這個機會真正來臨時,當馬麗不再搞笑,觀眾卻并不買賬。
馬麗的戲路在影視圈獨一無二。她成長于話劇舞臺,在未成名時就培養起了自己獨特的演戲節奏。
早年在話劇《烏龍山伯爵》中,她一人分飾13角,創造過2.8秒快速換裝的記錄。在這樣的環境中打磨出來的演技特征是反應超快、臺詞強悍。
但在當時的影視市場,喜劇演員難登大雅之堂。
讓她爆火的小品《超幸福鞋墊》,一句塑料臺灣腔“我是來自臺北的Mary”展現出她不俗的喜劇張力。
后來的《夏洛特煩惱》中,馬冬梅的東北腔搭配她獨特的肢體語言,在喜劇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大家發現,她不用像傳統女性喜劇角色那樣,靠外形丑化人物來博取笑聲,光是站在那里就很好笑。
“沈馬”組合從開心麻花開始,一直從春晚舞臺走向大銀幕,基本實現了1 + 1>2的雙贏局面。
馬麗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天賦,她自己說不喜歡“自毀形象”和惡搞,更希望通過獨特的幽默方式被看見。
她做到了,并在喜劇范圍內構建起自己的宇宙,有種菜市場大媽式的鮮活。
在《羞羞的鐵拳》中實現男女身份互換,《這個殺手不太冷靜》里的米蘭有著虎妞的外殼、玫瑰的內核,打破了女性喜劇角色的功能性定位。
就連在《熱辣滾燙》中友情出演幾分鐘,也能憑借“香蕉型人格”榮登當年的好笑排行榜。
但同時,她也經常在男主主導的戲劇中充當配角,為影片添色。
《獨行月球》《人生路不熟》《陽光劫匪》等作品,無一不是周星馳式的喜劇再現。
她的演藝高峰出現在去年,年初張藝謀執導、雷佳音主演的《第二十條》中,她將現實題材的文本演得輕松又扎實,第一次憑借喜劇拿下主流獎項百花獎影后。
年中,《抓娃娃》又在疲軟的市場中拿下30億 + 的票房。
無論從商業價值還是主流認可方面來看,馬麗都已經完成了作為喜劇女演員的使命。
她的每個角色都是女性生命力的喜劇化顯影,對于她而言,迫切希望能在喜劇之外開拓一番天地。
03
然而,長期的喜劇表演讓馬麗形成了路徑依賴。
當《水餃皇后》這類需要克制、細膩表演的電影出現時,觀眾會感到水土不服,她標志性的怒吼和哭戲也顯得不合時宜。
此時再回看馬麗在路演現場的情緒崩潰,一方面是長期壓力積累后的集中爆發,另一方面則是這些年電影之路太過順遂,突然遭遇滑坡后的不適應。
這一次,她的困境被擺在了臺面上。
或許馬麗的破局之道在于重新尋找自己的坐標。
任素汐拋開開心麻花的影子后,通過《無名之輩》等作品演繹邊緣人物的復雜生態;
演慣了家長里短的馬伊琍,在《愛情神話》這種都市片中找到了表演的輕盈感;
姚晨初試電影時,選擇了《找到你》這種女性現實主義電影。
用生活流表演替代程式化搞笑,也是演員去符號化的一個路徑。
往大了說,馬麗完全可以掌握選題的主動權,像賈玲通過《你好,李煥英》實現自我嬗變一樣,與其等待他人書寫的角色,不如主動去創造角色,拓展創作的邊界。
馬麗不必急于撕掉“喜劇女王”的標簽。
在演藝生涯中,有得意之時,也難免會遇到困頓失意。
能擁有讓人發笑的力量,本身就是一種獨特的意義。
至于未來如何,不妨交給時間。
畢竟,真誠的人自有萬鈞之力,我們有理由相信,馬麗會在不斷探索中找到屬于自己的新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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