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農村,傳統喪葬的出殯,在出殯的線路上的選擇,有很多傳統規矩,“走直不走彎,避開橋梁與廟觀”這句俗語,就是其中的部分規矩。
可能有人要問,農村過去的傳統道路,大多為彎彎曲曲,即便現在道路拓寬,也進行了硬化,修筑成了水泥路面,也免不了還是彎彎曲曲。難道出殯的時候,彎曲的道路真的也不能走嗎?
在農村的現實生活之中,出殯的路線,在村莊內,一般有傳統規定的路線。如何走,老祖宗早就規定好了,遇到直路就走直路,遇到彎路就走彎路,不能隨便走其他的路,也不能擅自改變線路,否則就會惹是生非。
那么,為什么俗語會這樣說呢?
實際上,農村出殯的線路,各地有各地的傳統規矩,比如,平原地區農村,因為地方比較平坦,道路也就也較直,出殯時,走相對比較直的道路,很容易做到。但平原的村莊,一般劃成豆腐塊,也有拐彎抹角的地方。
而山地農村,地形高低不平,道路也就隨地形起伏或繞行,即使是村莊內的路,也是彎彎曲曲。出殯時,不走彎路,是很難做到的,也是不可能的。
農村出殯的路線,通常分為兩段路。
一是“老路”。所謂“老路”,指村莊多年來形成的一種固定路線。這種路線又稱“紅白喜事老路”,不僅出殯走這種老路,嫁女娶親也走這種老路。
規模大的村莊,一般有總老路,也就是一個村莊共有的老路,又有分支老路,如果一個村莊為同一個姓氏,又稱為支派老路;如果村莊為不同姓氏,則是不同村內群體的分支老路。分支老路與總老路相連接。
出殯時,不管走分支老路,還是走總老路,通常不講究“走直不走彎”的說法,遇彎則拐彎,遇直路走直路。
二是“野路”。所謂“野路”,指的是通向生產區的小道,即生產道路,生產道路同樣也有彎曲的道路。
走出了“老路”,到了“野路”之后,就只能走直路,不能走彎路了。也就“走直不走彎”,不管前面原來有沒有路,都得抄直向前走,碰到農田過農田,碰到溪河過溪河,碰到山坡爬山坡。
抄直走時,有可能要過別人家的農田和菜地,通常在出殯前要要踏看路線,如果要過別人家的農田和菜地,事先要與農田和菜地的戶主進得協商,征得戶主的同意。
在農村,喪葬這種事,每個家庭都會有,只要事先與戶主打招呼,一般都會同意。當然,也有極個別的戶主不同意,那就只得另辟路線了。
出殯走老路可以走彎路,民間迷信地認為,這些老路是老祖宗定下來的路,也是亡人生前熟悉的道路,不管是奔赴黃泉,還是以后“回家”,都不會迷路。
出殯到了野路,走直路,而不走彎路,主要是防止亡人靈魂迷路,迷路后就會滯留,影響亡靈奔向黃泉。
從科學的角度來看,走直路不走彎路,主要是野外的路都是彎曲小路,非常狹窄,寬度也就五十公分左右,對于出殯的隊伍,尤其是抬棺的人來說,走這種小路,與走沒有路的地方區別不大,且容易耽誤時間,不如直沖速度快。
至于“避開橋梁與廟觀”這話,同樣是指出殯時走的“野路”。
民間也有迷信的說法,人們認為,“野路”上架設的橋梁,不管是木橋、石板板,還是石拱橋,都是“陰陽橋”,是亡靈容易滯留之處,可能讓亡靈在此地徘徊不前。
從科學的角度來說,“避開橋梁”之說,過去農村“野路”上的橋梁,大多是產生用的木橋或者石板橋,橋面比較窄。出殯時,抬棺人抬著棺材很難通過這種橋木。
再說,這種木橋的承重力比較差,抬棺通過時,怕橋倒塌,發生事故,導致人與棺材掉進河里。
民間習俗,出殯時,最忌諱棺材掉落到地上或水里。
因此,出殯上“野路”后,人們寧可涉水而過,也不愿從橋上過。
“避開廟觀”,農村中的廟觀,一般建在距離村莊比較的野外,屬于在“野路”上。盡管到了野外可以直沖,但在選擇路線時,要避開廟宇、寺庵、道觀、宗祠等建筑所在地。
民間信仰中,往往把這些場所視為神圣之地,非常忌諱出殯的隊伍“沖撞”,從而造成對神圣的褻瀆。
不過,我國幅員遼闊,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喪葬習俗,“走直不走彎,避開橋梁與廟觀”這種說法,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有這種習俗,有的地方并沒有這些禁忌。
比如,《紅樓夢》中,秦可卿去世之后,在寧國府熱熱鬧鬧地做了四十九天道場后,出殯之地,并不是墓地,而是將她的靈柩被停放在鐵檻寺。這也是古代的一種停放靈柩的習俗。
又如,我國還一些地方,喪事不在家里辦,而是安排在宗祠內辦理。
因此,我們在理解這句俗語時,要結合當地喪葬習俗來理解,也可以看成是一些地域性的傳統民俗文化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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