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著手機給譚岳發(fā)信息,手機沒關(guān)靜音,字得叮叮咚咚的:
【你動作怎么那么慢?還沒問到嗎?】
譚岳:【問了啊,了幾個電話了,云澤那邊工作人員說不接外賣單。】
蔓蔓:【怎么可能不接?不接祁祁能連續(xù)點那么多頓給煙煙?你知不知道我每天看到她在我面前炫耀吃,我有多煩?!】
譚岳也開始不爽,飛院最近忙校慶,宣傳片沒讓他出鏡,本來就夠讓他煩心的,蔣志國還讓他去當后勤。
眼看著去澳洲學(xué)飛的時間就要到了,名額未定,他想爭取,就不得不聽蔣志國的話,祁祁每天跟明星似的被眾星捧月著拍攝,而他卻每天忙得灰頭土臉。
好不容易回寢室休息,蔓蔓還一直跟他說祁祁怎么樣祁祁怎么樣。
譚岳頂著一腦袋怒火字:【那你就別看!】
天天跟煙煙比,也不看自己什么樣。
蔓蔓從小被嬌養(yǎng)著長大,哪里受得了這個氣。
瞬間就氣紅了眼眶。
一翻身蹬蹬蹬地從床上下來,就去了陽臺。
和譚岳電話吵架。
煙煙和暖暖在底下聊天,被蔓蔓的動作和不知從何而來的脾氣斷,不過她們也算已經(jīng)習慣,沒說什么。
“時間差不多了,”煙煙收起包,把旁邊燜在悶煮杯里的雪梨湯倒進杯子里,“我去兼職了。”
“好,給我?guī)考t豆薏仁奶回來。”暖暖擺擺手。
這頭,蔓蔓在陽臺上直接和譚岳吵了起來。
蔓蔓對著電話那頭哭:
“你是不是個男人啊譚岳,你就讓你女朋友光看著別人吃?”
譚岳在微信上,還能說兩句重話,對著手機他是一句都不敢說。
使勁兒按著太陽穴:
“姑奶奶,你老和煙煙比什么啊?你想吃云澤,周末我?guī)闳コ孕胁恍校课仪鬆敔敻婺棠潭冀o你整個位置出來,行嗎?”
“不行,”云澤她自己也可以約,“去店里吃和外送一樣嗎?”
譚岳實在想不出哪里不一樣。
不都是吃一樣的東西?
譚岳說:“那我和云澤老板又不是認識,電話也了幾百通了,人家就是不做,你要我怎么辦?”
還沒等蔓蔓回答,他又繼續(xù)道:
“而且祁祁現(xiàn)在是在追煙煙,那可不得對煙煙好,等追上了你再看看?祁祁那種人,有煙煙哭的。”
說著,他忽然靈光一閃。
祁祁追煙煙?
他最近忙著做后勤,還真忘了這茬。
蔓蔓還在電話那頭鬧:“我不管我就要。”
譚岳斷她:“我給你說,你知道祁祁為什么追煙煙嗎?”
蔓蔓被忽然斷,一時跟著譚岳的思路走:
“我怎么知道?你們男人追她,不就是看她漂亮。”
說著,她有些不滿。
蔓蔓是被家里寵著長大的,從幼兒園起,她身邊的朋友就是程綺思這種。
可以漂亮,可以有錢,但都不能超過她,她必須得被是那個被眾星捧月的人。
初見煙煙,她心里就不太爽快,后來發(fā)現(xiàn)煙煙家里窮,還需要去便利店兼職,她心里才平衡了幾分,能和她表面上和平相處。
可她偏偏,被祁祁追。
一開始她還以為祁祁就是玩玩,結(jié)果祁祁自從開始追煙煙,身邊就再沒了女人。
這都多長時間了。
為什么偏偏是祁祁。
譚岳的聲音將她從思緒中拉回:
“這只能算一個原因,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是祁祁和我了賭。”
賭?
蔓蔓瞬間正色起來:“什么賭?”
“你們開學(xué)那天來飛院吃飯,煙煙不是不理我室友么,我就用我那寶貝飛機模型當籌碼,和祁祁賭,他如果能追上煙煙,我那模型就歸他。”
說到這里,譚岳挺不屑。
祁祁夠裝的,在女人面前,假惺惺地說不能用女人賭,私下還不是立刻就去追了。
他就說,他那模型,有機會要祁祁怎么可能不想要。
“真的?”蔓蔓眼睛都亮起來。
“那還能有假?”忙了一天譚岳累得不行,“我還挺累的,去休息了,你別把這事當回事就行。”
也別再扯著他鬧。
掛斷電話,蔓蔓心情都好起來,她指尖一下下點著手機屏幕,看向暖暖。
原來,不過是賭而已。
因為那幾個混混,煙煙現(xiàn)在在便利店兼職都快有陰影了。
雖然店長人挺好的,讓她按自己時間來,可是便利店那么多事,她晚上兼職的時間變少了,店長的事就多了。
她思索著,實在不行就換個接觸不到那么多人的兼職。
師大因為學(xué)校排名高,很多家在南城的學(xué)生都會去找家教作為兼職。
家教的薪資也比較高。
只是時間相對而言就沒有那么自由,且地點也要以學(xué)生家里為主。
師大這邊離市區(qū)又遠,班車下午六點就停了,她來回不方便。
擔憂著這些事,冷冰冰的機械音她都沒有聽到。
直到眼前出現(xiàn)一只男人的右手。
男人腕骨剛勁有力,手背青筋蓄藏著力量,手指修長白皙,拇指和中指捏在一起,“噠”的一聲,了個響指。
煙煙才倏然回神。
她抬起頭。
對上一雙含著戲謔的桃花眼。
眼前的光線已經(jīng)被來人擋了大半。
便利店的冷色光源自他頭頂傾瀉而下。
將他睫毛下方投出陰影。
煙煙的思緒一時還沒有從剛剛的事情中緩和過來,有些愣怔地看著她。
祁祁胸腔漫出一聲輕輕的笑,嗓音是刻意勾人的繾綣:
“小老師,看夠了沒?”
十
追人就靠嘴?
煙煙徹底醒神。
他每次說話,都刻意帶著曖昧情愫。
對她說話時又因為兩人身高差會俯身,他呼吸間的氣息,會令她耳根灼上她抑制不住的熱意。
煙煙想反駁自己才沒有看他,只是在想事情,可又怕他會覺得解釋就是掩飾。
只迅速垂下眸,問他:“一包煊赫門?”
他每次來,都是只要一包煊赫門。
“嗯,”祁祁嗓音里依舊蘊涵著未散的慵懶笑意,“再來盒糖。”
便利店不讓抽煙。
他坐著,嘴里得有點兒味。
煙煙有些意外,“什么糖?”
祁祁線條清晰的下巴朝貨架抬了抬,“印著白花那薄荷糖。”
這次也和上次一樣。
祁祁買了東西沒離開便利店。
他開糖盒,扔了顆糖進嘴里,舌尖抵著糖挑了挑。
淡雅花香,又帶著疏離清冷的薄荷味。
他瞥煙煙一眼,悶笑一聲,隨便挑的治嘴淡的糖,倒和她很像。
只是不知道,嘗起來有沒有區(qū)別。
祁祁挑了個能看著收銀臺這邊的座位。
煙煙才看到,他手里還提了臺筆記本電腦。
筆記本開,遮住他鼻梁以下的半張臉,只露出深邃的眉眼。
便利店的桌子對祁祁而言有些矮,他需要微弓著背脊。
煙煙心里擔憂的事,在他出現(xiàn)后煙消云散。
兩個人,一個忙自己的學(xué)業(yè),一個忙著工作。
互不擾,卻又異常和諧。
直到門外傳來的喧鬧嘈雜聲忽然斷他們之間和諧的氛圍。
煙煙正在理薄荷糖的貨架,聽到聲音,手無意識一顫。
手心里的糖盒掉在地上,金屬質(zhì)地的小盒與瓷磚地板相碰,砸出一聲清脆的響。
沉浸在數(shù)據(jù)整理里的祁祁撩起眼皮。
煙煙撿起糖盒,快步退回收銀臺最里面。
下一秒,便利店自動門開。
“美女,真巧,咱們又碰上了。”
幾個混混歪歪扭扭地走進來,也不買東西,就那么往收銀臺前一湊。
煙煙一眼都沒給他們,自顧自地理著貨。
幾個混混頭發(fā)染燙得亂七八糟,黃毛那個大概是混混的頭子,率先開口:
“你們這兒都沒凳子嗎?在這站一晚上,哥哥多心疼啊。”
剩下幾個人嘻嘻哈哈地在那起哄:
“還是老大會疼人。”
“是啊,店老板可真夠過分的!”
“吃飯了沒,可別把自己餓著,”黃毛像是被底下兄弟的彩虹屁給吹暈了,嘴里不停說著“心疼”的話:
“身體餓壞了可怎么辦。”
煙煙跟沒聽見他們說話似的。
幾個混混像是習慣了,也不生氣,繼續(xù)說著。
黃毛仿佛認為,只要自己一直這么心疼她,她早晚會感動到喜歡自己的。
“嗤——”
休息區(qū)像是忍了一會兒實在忍不住了,才發(fā)出一聲笑。
黃毛一進來就直奔著煙煙去了,壓根沒注意到休息區(qū)還有人。
聽到嘲諷的笑聲,他不爽地回頭。
被一群人盯著,祁祁也不著急。
他挑著角,不緊不慢地站起來,懶散地邁著長腿,一步步走向這群人。
薄荷糖盒在他修長手指中間顛來倒去,他時不時用拇指挑開,又用力摁上。
長達一分鐘的時間里,便利店里就只能聽到他的腳步聲與金屬糖蓋的“咔噠”聲。
祁祁走到混混們面前。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營養(yǎng)不良,混混們普遍矮他一個頭。
他對著煙煙說話時,會耐心俯身。
對他們可不會。
祁祁眼皮都沒動一下,就那么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黃毛,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一般:
“我還是一次見到,追人只靠嘴的。”
男人和男人之間,在面對面且追求同一個女孩時,會下意識的進行對比。
黃毛一看到祁祁,就知道他和他們根本不是一類人。
不僅僅是外表,還有他身上的矜貴氣質(zhì),與他身上那股子危險又不好惹的氣息。
盡管他現(xiàn)在臉上還帶著笑。
黃毛仰著頭,忽然回憶起來,眼前這個人是誰。
有個小弟反應(yīng)過來祁祁說的是什么意思,立刻就要猛沖過來,找祁祁麻煩。
煙煙擔心他們會起來,趕緊從收銀臺朝外走。
這些到處混的街溜子,下手沒個輕重,祁祁是飛行員,不能受傷的。
小弟被黃毛攔住。
祁祁壓根沒把這群人放眼里,就那么站在原地,動都沒動一下。
他瞇著眸,目光在混混們身上,量了一圈,才笑開。
“這姑娘難追得很,我追了半個月,人連個笑都沒給過我。”
黃毛鐵青著臉,內(nèi)心被羞辱的感覺翻江倒海,卻一言不敢發(fā)。
他知道祁祁的身份,也知道祁祁嘴里的追,一定和他們“嘴上的追”不是一個東西。
祁祁盯著黃毛,原本含笑的嗓音漸漸變冷,眼眸徐徐蓄起起凜冽寒意:
“憑你幾句話,也配?”
小弟就沒見過這么狂的人。
也沒見過,自己老大,這么憋屈,臉色鐵青卻不敢說一句話的模樣。
他就是再蠢,這次也不敢再往前沖了。
祁祁說的那話狂得不行。
煙煙本以為自己從收銀臺出來,祁祁和混混們之間的氣氛會變得劍拔弩張。
結(jié)果并沒有。
祁祁背對著她,她看不到祁祁臉上的表情。
只看到混混們臉上雖神色各異,但卻有同樣的恐懼。
煙煙沒再往前走。
氣氛尷尬而凝滯。
黃毛作為老大,平日里在學(xué)校在外面稱王稱霸的,何時這么憋屈過?但他又確實不敢對祁祁做什么。
別說做了,他甚至連話都不敢說。
身后那群廢物,連臺階都不知道給他遞一個。
就只知道傻站在他后面!
“還不滾?”祁祁最后淡聲說。
跟□□似的,戳一下動一下。
幾個人如夢初醒,趕緊你推著我我推著你從自動門出去。
一出來,大家才能開始呼吸。
的,那人身上帶著一股子狂勁兒,氣場那么強,壓得他們連呼吸都不敢。
大家同頻的呼吸著,默契地沒有說話。
畢竟老大丟了大臉。
哪怕是和那人起來,也比單方面用身高氣場甚至一句話壓制來得強。
黃毛自然也認識到這個問題,他咬著后槽牙,往剛想出頭那小弟后腦勺上扇去,
“你知不知道是誰你就敢去找麻煩!”
其余人果然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誰啊老大?”
“祁祁!”
黃毛見話題成功轉(zhuǎn)移,一邊領(lǐng)著大家趕緊回學(xué)校,一邊給他們科普。
祁祁:追妻“狂”魔
十一
煙煙,裝不認識?
混混們很快消失在便利店門口。
原本還嘈雜混亂的地方,瞬間安靜了下來。
煙煙原本以為這群混混會很難纏,甚至擔心祁祁會和他們起來。
完全沒有預(yù)料到,事情會以這樣平靜的方式結(jié)尾。
所以混混跑了之后,她依舊站在原地。
有點兒沒反應(yīng)過來。
祁祁回頭就看見她一副怔忪的模樣。
他懷疑她的衣柜里,集滿了各種藍色的裙子。
今天她穿了件天藍色的,便利店冷色調(diào)的光線落她身上,讓她整個人白得像在發(fā)光。
怪不得那么多人惦記。
“噠”又是一聲響指。
煙煙回神。
祁祁垂眸睨著她:“跑出來什么?”
煙煙說:“我以為你們會架。”
祁祁聽笑了,別的女孩看到男人要架,恨不得躲八百米遠。
她倒好,還專門往跟前湊。
“然后呢?你準備做什么?”
祁祁對煙煙說話一向都算是輕聲細語的、帶著笑意的,這是一次,他對她聲音加重了點兒。
沒等煙煙回答,他接著說:“準備加入我,一起群架?”
煙煙抿了抿。
她當時也沒想那么多就跑出來了,可就算重來一次,她也還是會出來的。
她垂了會兒眼,才抬起來看他。
煙煙的睫毛纖長,又卷又翹,眼皮薄薄的,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祁祁甚至能看到她眼皮上的淡淡管。
可這么乖的一張臉,嘴里說出來的話一點兒都不讓人省心。
煙煙說:“事情是我惹出來的,我不可能在旁邊躲著,看你和別人架。”
“你這細胳膊細腿的,能挨幾下?”
合著她沒一點兒意識到遇到危險得躲,還想迎難而上呢?
祁祁氣笑了。
煙煙眨了眨眼,依舊對著他視線,沒覺得自己有問題,“能挨幾下算幾下。”
祁祁沒說話,就那么目光沉沉地盯著她。
煙煙眼睫才顫了顫,說:“你是飛行員,身上不能有傷。”
請吃飯送餐這一類的就算了。
如果祁祁因為她受傷,當不了飛行員,她一輩子都還不起。
祁祁眼眸中有什么情緒一閃而過。
她說是她惹出來的事,可是沖突是由他引起的,而他引起沖突前,壓根就沒想過,什么飛行員身上能不能有傷的問題。
本來這事沒什么大不了的。
他處理得也挺好。
挺小一事,三兩句話的功夫,問題就解決了。
他不是喜歡刨根問底的人,可在有關(guān)于她的事上,他還挺想了解得深一點兒。
尤其他發(fā)現(xiàn),煙煙平時看著,對誰都答不理的,但實際上好像壓根沒把自己當回事。
“你那有我手機號,下次再有人敢惹你,直接找我,記住沒?”祁祁目光灼灼,盯著她眼睛。
煙煙人沒動靜。
像這種她什么也沒,別人來惹她的事,她從小經(jīng)歷得不少。
在她還小的時候,還抱著對家庭溫暖的期待,在外遇到了麻煩,會回家告訴父母。
但是得到的回答永遠都是:
“別人怎么不欺負其他人,就欺負你?你想想你自己的問題。”
小小年紀的煙煙,很聽父母的話。
就真抱著腿,整宿睡不著,一邊害怕一邊思考,自己到底是哪里有問題。
后來大了點兒才知道,她沒有問題。
有些人身上的惡意,就是天生的。
但那個時候,她早已習慣,被欺負不告訴任何人。
也不信任何人。
煙煙陷入了回憶里。
祁祁就站在她對面,卻看到她明顯思緒飄遠。
晶瑩剔透的眼珠上,好像蒙著一層淡淡的水霧。
那些回憶好像并不美好。
“煙煙。”祁祁一字一頓叫她名字。
煙煙知道自己要是不回答,在祁祁這兒就過不去。
她輕聲說:“知道了。”
這天,他們兩人都知道,混混們不會再回來。
但祁祁依舊把她送到了師大門口。
一路上,煙煙都感覺祁祁心情好像很好。
她有點兒奇怪。
按理說解決了一樁麻煩,該高興的應(yīng)該是她才對。
而這樣的猜測在到達師大門口,兩人站住腳的那刻,得到了驗證。
兩人本是肩并肩走的。
煙煙停下腳步準備和他告別時,他旋到她面前,兩手懶洋洋地插著兜,微微俯身湊近她。
他們之間的距離近到,煙煙可以看到他眼尾下有一顆極淡極小的痣。
他鼻息間帶著茶花薄荷糖的甜涼氣息,觸上她肌膚。
煙煙后退了半步。
祁祁沒在意,只輕笑一聲:“飛行員身上不能有傷?你倒了解的挺清楚。”
煙煙完全沒意料到他一路好心情的原因是這個。
她一直以來都對飛機感興趣,所以對飛行員也有一點了解。
才會在剛才被他逼問時下意識說出那番話。
祁祁一瞬不瞬盯著她的眼眸里,流光溢彩。
煙煙心跳倏然漏了一拍。
她扭過頭,沒接他的話,“我回寢室了。”
回寢室洗漱完,煙煙臉上的熱意都沒散完。
可她分明照過鏡子,臉已經(jīng)不紅了。
今晚她沒拿書上床,背靠著墻,拿著手機玩。
手機也沒什么好刷的,她盯著微信頁面看了會兒。
煙煙沒什么朋友,平時沒什么人給她發(fā)信息。
前幾天加上的人,還在一行停著。
他的頭像看著,像是人在面前一樣。
那種他身上獨特的意氣風發(fā)、漫不經(jīng)心又囂張的氣質(zhì),呼之欲出。
煙煙點進祁祁的朋友圈。
祁祁是很喜歡分享自己生活的人。
煙煙的生活十分單調(diào)。
上課,兼職,兩點一線。
祁祁明明和她生活在一個世界,卻過著和她截然不同的生活。
讓她清晰看到,原來他們只是普通意義上的,生活在一個世界而已。
真實的他的世界,是她連想象都無法想象的。
他的朋友圈,有飛行、有極限運動、冬日滑雪、夏日出國度假。
他有很多各行各業(yè)的朋友,有看起來就很善良、很他的父母家人。
煙煙本來只是有點好奇,想看看最近幾條的。
可拇指指腹卻不由自主地往下滑動。
他是從小優(yōu)秀到大的人。
初中的時候,有段時間跟著煙煙只在電視上看過的奧運冠軍訓(xùn)練。
小學(xué)又在學(xué)習樂器,鋼琴老師是國際知名的鋼琴家。
煙煙繼續(xù)向下滑著,略一走神,拇指指腹不小心點了個贊。
她心頭一驚,立刻取消。
煙煙沒敢再看,快速退出了祁祁朋友圈。
小學(xué)六年級學(xué)鋼琴的朋友圈被點贊。
祁祁眉峰一挑。
點進去,那條贊卻火速消失了。
幸好他視力沒問題,反應(yīng)也夠快。
所以十分清楚地,看到了點贊的頭像。
純粹的藍天,飄了幾朵云。
祁祁退回聊天框,看了會兒頭像,半晌,胸腔漫出一聲笑。
二天一早晨練結(jié)束,難得不用拍宣傳片又沒課,祁祁回寢室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就準備出門。
“祁哥,你去哪?”謝景福電腦都開了,祁祁這人竟然準備離開?
他指了指電腦:“開黑啊。”
以前不都這樣?
“有事。”祁祁就丟了兩個字。
謝景福還迷惑著。
傅嘉誼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了,祁祁這一走倒讓他想起件事,他點開微信開始找人。
煙煙是在和暖暖一起吃完食堂回教室的走廊碰上祁祁的。
他來師大跟在自己學(xué)校似的,輕車熟路地往她教室找。
也不知道他從哪弄來的課表。
他單手插著兜,后頸扣著副耳機迎面走來。
暖暖忙著玩手機,沒注意到祁祁。
煙煙和他視線對上了一秒,又迅速挪開。
祁祁腳步未停,挑了挑眉峰。
昨晚還偷偷看他朋友圈,天一亮就裝不認識了?
暖暖貼近走廊里面,煙煙走外側(cè)。
因為看到了祁祁,她腳步慢了點。
暖暖像是在手機上看到了什么好玩的,挺驚喜的“咦?”了一聲。
注意力全在手機上,也沒顧身后的煙煙。
煙煙和祁祁擦肩,就在兩人要錯過的前一秒,她的手腕被一只大掌牢牢地抓住。
祁祁力氣太大,她只能被祁祁帶著走。
煙煙只覺得眼前視線一陣旋轉(zhuǎn)混亂,等她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被他抵在了墻上。
祁祁把她逮進了一間不上課的空教室。
灼灼陽光自窗外投進,微風將半透明的白紗揚起。
將交疊的兩人身影半遮半掩。
有點卡文,欠一章,等狀態(tài)好了會補上的。
十二
煙煙,什么時候當我女朋友?
煙煙的心臟從來沒有跳動得如此劇烈過,每一聲跳動都仿佛在與耳膜共振。
祁祁的右手虎口死死掐住她的細腰,將她按在墻上令她動彈不得。
一墻之外,不時有人經(jīng)過。
“祁祁!”煙煙滿臉通紅,“你什么?”
她質(zhì)問他,怕被別人發(fā)現(xiàn),聲音壓得很低。
她的睫毛好長,一眨一眨的,好像蝴蝶翅膀掃在了他心上。
祁祁垂著眼皮看她:“見到我跟沒看見似的,不認識?”
煙煙要早知道她忽略他會被他逮進教室,她就對他招呼了!
這節(jié)是齊桂芝的課。
齊桂芝一般都會提前幾分鐘到教室。
現(xiàn)在距離上課時間也就只剩幾分鐘。
煙煙正擔心著這事,就聽到齊桂芝和同學(xué)討論問題的聲音。
他們應(yīng)該是正在朝教室的方向走來,聲音由遠至近。
煙煙一緊張,喉頭不自覺吞咽了下。
祁祁正等著她的答案,一雙桃花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自然將她吞咽的動作納入眼底。
祁祁眸色微暗。
不再在意她的答案。
煙煙還豎著耳朵聽門外的動靜。
如果是別人也就罷了,她會直接掙脫他,哪怕被別人看到也要跑出去。
可齊桂芝不一樣,齊桂芝之前還提醒過她要離祁祁遠一點,如果讓齊桂芝和發(fā)現(xiàn)她和祁祁這副模樣在空教室里,她以后就沒臉去上齊桂芝的課了。
齊桂芝的說話聲與高跟鞋腳步聲越來越近。
煙煙心也提得越來越高,心跳得簡直像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
齊桂芝的高跟鞋聲到達門口。
有個學(xué)生碰到了難題,她就站在空教室門口,回答學(xué)生的問題。
每一個字,煙煙都聽得無比清晰。
她連聲音都不敢發(fā)出來。
只能看回祁祁。
卻在對上祁祁視線時,一僵。
他的目光與之前看她的所有目光都不一樣。
他此刻的目光,帶著煙煙陌生的欲望。
被他這么困在身下,還能走神去擔憂其他事。
祁祁眸色幽深,俯身緩緩湊近煙煙。
煙煙能感受到他鼻息間的灼熱氣息,火熱撩人。
她快要溺在他身上的凌冽雪松香味里。
再無精力去在意其他。
兩人之間的距離實在太近,她渾身僵住,連呼吸都不敢。
發(fā)顫的纖細手指將他的衣擺緊緊攥成一團。
祁祁的緩緩靠近,在與她的只剩一厘米的距離時停住。
煙煙沒有閉眼,直直地盯著他,凈的眼眸澄澈見底,清亮的瞳孔里滿是怒意。
祁祁就那么直視著她的這點兒怒意,漫不經(jīng)心又囂張地,將從她角,慢條斯理移到耳后。
狀似接,卻又沒有接。
明明沒有觸碰上,卻比觸碰上更勾人。
煙煙感覺自己的心都被他撩得很癢。
這種感覺更令她惱怒。
祁祁的在她耳根處停下,他聲線喑啞,說出的每一個字都鉆進耳蝸。
他一字一頓地說:“煙煙,什么時候當我女朋友?”
煙煙盯著他:“你什么時候放棄?”
她是想過祁祁不會輕易放過她,可是她沒有想到,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長的時間,他竟然還沒有放棄。
追她對他而言,到底有什么意義?
放棄?祁祁似乎是聽到了什么新鮮字。
他肆無忌憚地輕笑一聲,“煙煙,我的字典里,就沒有放棄這個詞兒。”
他笑得很壞。
他這意思是,不追到不罷休了。
煙煙咬了下,“我不會喜歡你的。”
這話也不知道是在對他說,還是在對自己進行心理暗示。
可這話對祁祁壓根兒沒用。
祁祁抬手,溫熱的拇指指腹將她無意識咬住的粉嫩嘴解放出來,眼神野痞,仿佛看穿了她一般,說:
“煙煙,你敢說你對我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桀驁又霸道。
他今天的呼吸滾燙,煙煙眼眶都被灼得泛紅。
她已經(jīng)不想再跟他說話了。
反正就算她說沒有,他也壓根不會信。
祁祁上原本勾著壞笑,她一激動,臉頰、耳根、眼眶,全紅了,她本來就白,現(xiàn)在整張臉都是曖昧的紅。
祁祁邊笑意漸漸消失。
她可太難追了。
再不答應(yīng),他怕,他會忍不住。
兩個人依舊對視著。
空曠的教室,彌漫起令人臉紅心跳的氛圍。
煙煙覺得不安,推了推他。
她那點兒力道在祁祁這兒根本不夠看。
祁祁紋絲不動。
就那么直勾勾地盯著她。
仿佛她今天如果不給他個日期,他就會一直這么禁錮著她。
上課鈴聲倏然響起。
祁祁眸中的欲色逐漸散去。
煙煙是乖乖上課的好學(xué)生,她這脾氣,要是被他整遲到了,準又不會理他了。
祁祁松開手。
煙煙感到身體一放松,立刻頭也不回地逃出了教室。
祁祁在原地停了會兒,才抬起剛掐他腰的那只手。
又細又軟
煙煙從沒遲到過,祁祁放開她的時機也算及時,她踩點進了教室。
暖暖是在坐到座位上時才發(fā)現(xiàn)煙煙不在的。
給煙煙發(fā)信息她也沒回。
等到她魂不守舍地坐到身旁,暖暖奇怪地問:“含煙,你嘛去了?”
煙煙抿了抿,“去了趟洗手間。”
“哦,”暖暖看了會兒她,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你是去化妝了嗎?加了腮紅?”
煙煙平時都是素面朝天的,平日里雖然漂亮,但是是屬于那種清冷的漂亮,而此刻的煙煙,卻有點兒,嬌艷的漂亮,眉眼都水光瀲滟的。
煙煙一頓。
暖暖這話恰好被不緊不慢從后門進來的祁祁聽到。
祁祁就站在暖暖旁邊,直接發(fā)出了悶悶的一聲笑。
煙煙臉上好不容易消散的熱度又開始升溫。
她沒看祁祁,只回答暖暖說沒有。
暖暖再傻也看明白了,現(xiàn)在她夾中間,一邊是神色有異的煙煙,一邊是明顯心情很好的祁祁。
她趕緊站起身,先溜為敬。
祁祁慢條斯理在煙煙身邊坐下。
祁祁不是一次來陪煙煙上課,班里已經(jīng)見怪不怪。
齊桂芝往他們這方向看了幾眼,見煙煙老老實實看書,也就沒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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