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潛伏》里,余則成在天津站穿梭其中如魚得水。
而同樣掛著少校肩章的軍官們,無論是背景板般的會計、電訊員,還是偶爾露面的總務科人員卻總像蒙著一層灰。
黯淡得幾乎讓人忽略他們的存在。
僅是劇情需要嗎?
來,咱們展開說說。
01
軍統雖屬軍事編制,但本質是特務機構,隱蔽性高于一切。
少校軍銜聽著光鮮,現實中卻連軍裝都極少上身。
這是因為外勤人員如行動隊員、情報員,穿便裝才能融于市井,盯梢、接頭、突襲都不露痕跡。
劇中,李涯追查“內鬼”時永遠一身中山裝,這是職業本能。
內勤技術崗如電訊員、譯電員,雖坐辦公室,但工作涉密,過分張揚可能暴露崗位價值。
他們像齒輪般精密運轉,卻注定不能成為“臉面”。
唯一例外是余則成。
作為機要室主任,他多數時間固守站內,環境相對封閉,穿軍裝反而強化“忠誠軍人”人設。
即便如此,全劇30集中他也僅穿過兩次軍裝。
一次授勛,一次為戴笠視察時“曬勛章”表功。
據軍統最后一位女特工王慶蓮曾回憶:“除非重大場合,平時男同志穿中山裝、女同志穿旗袍,出門辦事全換便服。”
所以,制服?
那是戰場上的士兵才需要的護甲。
02
當然,這也是劇情的設計,配角的存在只為托舉主線。
《潛伏》的核心是余則成的潛伏生涯與人性掙扎,其他角色皆為“工具人”。
會計監視余則成時滑稽地扒門縫、架梯子聽房,這些情節實為襯托余則成的處境險惡;
總務科人員僅在后勤環節(如分配住房、車輛)閃現,只為推動關鍵劇情(如馬奎借“軍統私產”試探余則成)。
編劇刻意將沖突聚焦于站長、李涯、陸橋山等中高層,讓少校軍官成為“安全墊”。
是因為他們不夠重要,不會引發生死博弈,卻又足夠填滿特務機構的真實感。
按理說,中統特務謝若林不可能與軍統人員同住一院還“共享火鍋”。
但為制造余則成的外部危機,這種“失真”被刻意保留了下來。
03
1945年后,軍統步入黃昏,生存焦慮壓倒一切。
戴笠的死成了一個轉折點。
軍統縮編為保密局,5萬人裁至6000,公開穿軍裝的單位劃歸國防部二廳。
那時候的特務們都如驚弓之鳥,沒誰還顧得上彰顯軍銜。
天津站160人編制看似龐大,其實多數是潛伏在郵局、學校、商鋪的“影子人員”。
他們連真名都需隱藏,遑論軍銜。
吳敬中早看透國民黨敗局,一句“凝聚意志,保衛領袖?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道盡了他在官場的心聲。
當高層只求斂財自保,少校們自然更趨“隱形”。
畢竟,只有低調才能活到領退休金的那天。
04
天津站的少校軍官,都看得見天津的血腥味。
馬奎查站長貪污、陸橋山賣情報害同僚,皆因高調內斗而喪命。
而會計、總務等人,既不站隊也不爭功,反而安穩。
余則成被站長重用,關鍵在“給領導創造價值”。
幫吳敬中敲詐穆連成、擺平戴笠審查、撈94軍油水。
其他少校沒有這種“資源置換”能力,若再冒頭,只會徒增忌憚。
看當初余則成初到天津站時,面對馬奎挑釁選擇隱忍,就是明白一條職場鐵律:
“小不忍則亂大謀,把干活當本分,靠作為贏地位”。
那些沉默的少校們,不過是把此道奉行到底罷了。
05
所以,《潛伏》中的少校軍官們顯得黯淡,因為他們本就是這個系統的“背景噪音”。
軍統需要他們的技術勞力,卻不允許他們成為焦點;
劇情需要他們填充真實感,卻不必賦予高光;
在特務江湖,顯眼包通常死得快,透明人才能活得長。
余則成的“脫穎而出”,在于他懂得以“平庸”為偽裝,把少校制服穿成戲服,在舞臺中央演了一出“大隱隱于朝”。
而那些真正的少校們,也早學會了在歷史的褶皺里,做一個安靜的注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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