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婚姻,除了那場意外,他從未吻過她。
直到他含糊地呢喃出一個名字:“攸寧……”
原來,是認錯了人。
寧若薇心中刺痛,深深凝視著眼前的男人,“你真的就那么喜歡她?”
傅硯修沒有回答,只是更用力地扣住她的后腦,吻得近乎兇狠。
他的指尖陷入她的發絲,像是要把她揉進骨血里。
灼熱的氣息撲灑在寧若薇的臉上,身后是緊閉的車門,她退無可退,只能閉上眼承受。
一吻結束,他在她唇邊低語,依舊醉得不清醒。
“……別離開我?!?br/>寧若薇緩緩閉上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從文件袋里拿出一份協議,遞到他眼前。
“如果不想讓我離開,那就簽下這份協議?!?br/>傅硯修醉眼朦朧地看著她,寧若薇清楚他在透過自己看誰,但最終,他還是在協議上簽下了名字。
“傅硯修,只要度過一個月冷靜期,拿到離婚證,我們就都解脫了。”
寧若薇自嘲一笑,定定看著手上已經簽完字的離婚協議,腦中思緒翻涌。
月色柔柔的灑進來,她忽然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傅硯修時的場景。
她第一次見他,是在一場跨省案上。
彼時的她剛贏下一場大官司,被告方輸得慘烈,她剛走出法院門,那人就沖過來發瘋似的掐住她的脖子。
痛苦窒息時,一只手猛地扣住那人手腕,力道狠得能聽見骨裂聲。
“法院門口動手,是想加刑嗎?”
低冷的嗓音,像刀鋒一般擦過她的耳膜。
寧若薇抬頭,對上一雙漆黑的眼睛。
她心臟微微一動。
后來,她才知道,這個替她解圍的男人,正是她素未謀面的對手——
傅硯修。
從那以后,她開始頻繁去南城出差。
她見過他在法庭上逼得對手啞口無言的樣子,也見過他站在落地窗前抽煙的樣子。
她甚至開始故意去他常去的應酬會所,可他一次都沒認出她。
直到那晚,她在酒吧撿到爛醉的傅硯修。
他攥著她的手腕,聲音沙?。骸盀槭裁捶且??”
她不明白這句話的用意,可來不及細想,他的吻已經如狂風驟雨一樣落了下來。
那晚,他們春風一夜。
第二天醒來,他盯著床單上的血跡,沉默了很久:
“我會對你負責,結婚吧?!?br/>寧若薇沉默半晌,點了頭,甚至轉頭便辭去了工作,隱瞞了“薇薇安”的身份嫁給他。
結婚后,他始終冷淡至極,鮮少回家,也再不同房。
她以為是天生性格使然,滿心想著能用溫柔捂熱他的心。
直到某天,她在他書房發現那張照片——
照片里的女孩穿著白裙,站在劍橋的橋頭,笑容明媚得刺眼。
背面那行字像刀子一樣狠狠扎進她心里:
“娶不到你,那我娶誰都一樣?!?br/>后來她才知道,那是他的初戀,著名的鋼琴演奏家。
江攸寧。
畢業之后,江攸寧選擇去國外深造,和他提了分手。
這么多年過去,他一直沒有忘記她,那天晚上,之所以喝得爛醉,不過是得知江攸寧在國外有了新戀情。
婚后三年,她見過他對著她做的生日蛋糕皺眉的樣子,見過他把她精心準備的晚餐倒進垃圾桶的樣子,還見過他在得知江攸寧回國后,將生理期的她丟在高速公路,失控掉頭跑去接機的樣子。
那一刻,寧若薇的心徹底死了。
她沒那么犯賤,非要一門心思的追尋著一個心里始終沒有她的男人。
更別提,他早就心有所屬。
既然如此,她為何不做回薇薇安,徹底成全了他和江攸寧?
將離婚協議放進包里后,她開車回了家。
將傅硯修送回房間后,她便開始連夜收拾行李。
第二天清晨,宿醉后的傅硯修醒來,一眼看到的便是眼前堆了一地的箱子。
他皺了皺眉,嗓音清冷,“你在干什么?”
寧若薇疊衣服的手一頓,片刻后,又繼續開始收拾。
“收拾衣服而已?!?br/>結婚之后,這樣的場景屢見不鮮。
傅硯修以為她又在做家務,也沒有放在心上,起身去洗漱。
把最后幾樣東西收拾好后,寧若薇把箱子放回原處,就聽到門鈴響了。
她不知道誰這么大早過來,一打開門,就看到了江攸寧。
她一身白裙,氣質優雅,臉上掛著溫婉的笑容。
“啊……你就是硯修的太太吧?你好,我是他的舊識江攸寧,請問他現在在家嗎?”
寧若薇盯著她看了片刻,點了下頭,側身讓她進來了。
傅硯修也剛好出來,看到她,神色微動。
明明眸中是喜悅的,可嗓音依舊清冷,“你怎么來了?”
江攸寧垂眸,直接從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遞給他,“硯修,你也知道,這次回國,我做好了離婚的打算,但我的案子比較難,沒有什么律師愿意接,你能幫我嗎?”
話音未落,傅硯修便伸手接過了文件。
“可以。”
說完,他便給律所合伙人打了個電話,讓他們把他手頭的案子全部轉接出去,他要專心負責這樁離婚案。
電話那頭的人震驚無比:“硯修,咱們律所負責的都是刑事案,你怎么……忽然接個離婚案子啊?”
“況且聽完你概述的情況,當事人根本拿不出有力的證據,來證明他們夫妻雙方感情確實破裂了,所以法院很有可能會駁回離婚申訴的?!?br/>“我建議你讓你的當事人去聯系民法律師,首先術業有專攻,讓他們負責肯定更好。我還要再說句不中聽的,你沒必要為了這么一樁極有可能敗訴的案件,破了你百分百勝率的神話,拉低身價?!?br/>他話里話外都是勸導,其中對名利的看重更是毫不掩飾。
為了讓江攸寧也了解情況,揚聲器也開著。
她聽完有些慌了,“那要不算了,我去找其他律師……”
沒等她說完,傅硯修就果斷道:“不用,這個案件我會全權負責,你好好準備巡演,不要想太多。”
正在陽臺澆花的寧若薇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并且聽完了全程,以她曾經經手一千多件離婚案的經驗來看,江攸寧敗訴的概率高達百分之八十。
傅硯修在這之前并未涉足過離婚案,相關經驗為零,哪怕他天賦驚人,對相關法律也要先行了解熟悉。
這很耗時間。
而且這還是跨國離婚,涉及美國這個國家所屬的不同州之間的重重法律條規。
所以哪怕他再厲害,想贏這場官司也困難重重。
像這樣費力不討好、耗神勞心還極有可能失敗的案件,若是從前那個穩重理智的傅硯修,是絕對不會接的。
而他之所以那么堅決地答應,也僅僅是因為,要離婚的人是江攸寧。
是他始終無法忘懷的初戀罷了。
寧若薇收回目光。
而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傅硯修真的推掉了手頭的所有工作,成日在家翻看各類法典、卷宗。
書房的燈徹夜不息。
江攸寧更是每天都會過來,說是為了查看案件進展情況。
文章后序
(貢)
(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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