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他是兵,不是將,卻站在了將軍面前,將軍敬禮。
寒門入伍:從農村少年到導彈兵
1968年,安徽休寧農村,王忠心出生,家境清苦,兄弟姐妹多,吃飯要排隊。
小學讀得慢,十歲才入學,初中畢業,不到16歲,沒再念書,1970年代末,家里供不起,縣武裝部通知征兵,王忠心報名。
穿上軍裝,分配到第二炮兵部隊,基地在西北,戈壁荒原,風大,沙冷,列車一路往西,他沒說話,第一次出遠門,不知道導彈是什么,到部隊才知道,電子設備多得嚇人。
他文化低,聽不懂課,電路圖看不懂,技術兵,初中學歷是硬傷。
教員講課他記不住,別人能跟上節奏,他不行,三個月后淘汰名單里有他。
王忠心不服,他不想回去。
晚上熄燈后,他鉆進庫房,找到一張電路圖,攤在地上,一根一根電線摳出來看,他把復雜的整圖,拆成一小段一小段,照著電器的實際位置比對。
看不懂的,就畫圖,問班長,問炊事班老兵,日復一日,沒周末,不請假,不出門,別人睡覺他看圖,別人放假他抄筆記。
三個月后考核,十個新兵,只有他通過,被推薦去二炮士官學校。
全營唯一一個,靠的是“化整為零”四個字。
士官學校不輕松,學制兩年,電子基礎、導彈結構、電磁兼容、發射流程……全是硬骨頭。
他不吭聲,一門門啃,記不住就抄,抄不完就背,他的電路本厚了六厘米。
畢業分回原部隊,正值裝備換型,老型號退役,新型號剛列裝,連隊缺技術骨干,他頂上去,邊學邊練,導彈發射車、電源車、通訊車,每一個部位他都摸透。
一臺裝備幾十萬接點,他記得住。
1999年,他第一次退役,打包行李離隊,營長送行沒說話,只是握手。
回到休寧,在縣招待所找了份看門的工作,不到一年,電話打來了。
2000年初,部隊導彈列裝出現技術故障,調試人員跟不上,總裝廠專家提議:請老王回來。
第二次歸隊,沒條件,沒猶豫,他穿上舊軍裝,沒等通知書。
他到場當天就上車,任務是實裝發射流程測試,新系統,老問題多,觸發器異常、電容擊穿、數據丟失、鏈路不通……連續十天排障,他熬夜調試,飯在車里吃,睡在電纜旁邊。
那次任務通過驗收,他被授予一級軍士長,全軍第一批,待遇等同副團職。
部隊沒有開表彰會,他自己也沒說,只是繼續干活,沒離開技術崗,士兵穿軍裝,他穿工作服。
技術巔峰:故障排除與人才培養
他不說教,他帶人,直接上手。
2001年,他當了技師班長,接手時連里缺人,技術水平斷檔,他不寫PPT,不講理論,叫新兵一人帶一塊板子,每天拆、畫、焊,手上練,晚上筆記過一遍,三個月,能獨立排障的有七個。
他叫這方法“王氏學習法”,別名“活電路”。
2003年,西北戈壁演練,實彈發射前,警報器突發蜂鳴,指揮官一度準備停發。
王忠心拎著工具箱上車,查線、斷點、換件,用了不到兩分鐘,蜂鳴停了,導彈照常發射,命中靶標。
兵器廠專家事后復盤,說這是一次不可復制的排障,他說:不是不可復制,是沒人愿意死記圖紙。
他不相信萬能檢測儀,他相信腦子,他說:“圖紙畫在紙上,不如畫在腦子里。”
1500多次實裝操作,他零失誤。
這不是傳說,是有記錄的,每次任務后,技術保障組要提交操作日志,按號備案。
總參裝備部匯總記錄中,王忠心的名字在每一份表格上出現過,他處理故障200多次,從未因人為失誤造成延期。
他開始帶兵,帶了300多人,出了12個干部,6個旅團級領導。
沒有講義,他自己寫教案,寫了20多本,從焊接手法到通訊接口,從邏輯圖判讀到實裝流程,按級別分層講解,分批考核,部隊后來推廣成“科學帶兵24法”。
新兵怕他,怕他罵人,也怕他什么都能看穿。
有一次,一名士官編了虛假數據應付訓練日志,他看了一眼,說:“你這組數不通電。”
沒人再敢糊弄,后來那人留了下來,成了技術骨干。
他當班長28年,從不穿皮鞋,不進食堂,不打報告,冬天穿棉衣,夏天卷袖子,手上常年裂口,有油漬。
有新兵不理解,說:“你都一級軍士長了,干嘛還事事親力親為?” 他不理,只說一句:“不干,別人怎么學?”
兩次召回:將軍敬禮的“兵王”
他已經退役兩次,又回來第三次。
2016年,他再次面臨退役,年限已滿,身體尚可,編制不保,他沒走,他寫了申請,理由簡單:
“新裝備換型,骨干不夠,我還可以再干幾年。”
批文很快下來了,沒有猶豫,火箭軍領導簽字:“可超期服役四年,保留技術崗位。” 他留下。
這四年,他不再是簡單的操作員,他參與編寫了《火箭軍士官分層次培養標準》,按兵齡、職務、專業能力分三級九檔,逐人建檔立卡,全國推廣。
他寫的教材,被納入軍校課程,他不是博士,不是專家,他初中畢業。
沒人覺得這不合理,因為只有他能把導彈故障講得像裝燈泡一樣清楚。
2017年,“八一勛章”評選,他被列入名單,評審時,有人提出:他是士兵,不是軍官,授勛合適嗎?
評委只問了一句:“誰在現場動過導彈?” 評選通過。
那年建軍節,他上了天安門觀禮臺,全軍只有一個士兵代表,就是他。
他穿常服,戴一級軍士長軍銜,正師級軍官陪著,將軍敬禮,他回禮,不言語。
2019年,“最美奮斗者”表彰,他在名單中,名字排在中科院院士和戰斗英雄之間。
這年年底,他正式第三次退役,卸下軍裝,未離戰位,火箭軍士官學校聘請他做客座教授,全軍唯一初中學歷者,簽約三年,授課不走形式。
他講故障實例,不用幻燈片,帶工具箱上講臺,一邊演示一邊講。他說:
“一根電纜出問題,全車就癱了,你們的責任,是讓它活。”
學生多是本科軍校畢業,有的還是研究生,他不講理論體系,只講怎么排障,講怎么發現異常電磁干擾,講怎么在沙塵暴里搶修導引頭。
他們記得清楚,他講課只用一句開頭:“誰能畫出‘兩棲回路’?不能畫的,別想干我這活。”
退休不褪色:兵王工作室與國防教育
他徹底脫下軍裝,是2020年。
火箭軍開歡送會,他沒去,他悄悄走,回了休寧老家。
縣里想安排工作,他拒絕了,住老屋,種菜、修剪工具,兩個月后,鄰居來敲門,說電器壞了,他修好了,從此,左鄰右舍誰家電表出問題、燈不亮、插座冒煙,都找他。
他沒推辭,義務干,后來干脆建了個“兵王工作室”,放在鎮政府邊上,掛牌:“免費維修,限軍屬、老人、小孩。”
有人說他是老兵作風,他不回應,只是一直沒關門。
他拿出自己獎金,捐出10萬元,給村里建了個獎學金,用來獎勵退役復學、考上軍校的學生。
縣退役軍人事務局找到他,請他出任國防教育大使,他答應了,每年跑十幾所學校、單位,做講座。
講稿只有五頁,內容是:怎樣在戰場上多活十分鐘。
“別崇拜我,我是靠記電路圖活下來的,不是靠奇跡。”
2023年,火箭軍再次打來電話,新裝備列裝,急需基礎維修師資,他第三次被召回,沒編制,不領工資,做義務教員。
他去了,住在訓練場邊的集裝箱宿舍,白天帶班講課,晚上手工拆板練習,他說話慢了,手還穩。
有年輕學員問他:“王老,您都快60了,怎么還來?”
他看了對方一眼,語氣平靜:“組織讓我走的時候我就走,現在沒說,我就還在。”
有人統計,他累計培訓士官1300多人,帶出三級技師以上骨干超過200人,火箭軍人事部單獨為他建檔,歸檔方式:重點人才特例登記。
他沒什么特殊待遇,吃食堂,住平房,穿舊軍服,自己縫補肩章,他身上帶一個小本,電路圖密密麻麻,隨手翻開,都是手寫。
他還在崗位上,還穿工作服。
不在指揮部,不在機關,在場站、在設備前、在講臺上,走過戈壁,爬過通信車,背過檢測儀,他不在乎別人怎么說,只管自己有沒有教會人。
有士官寫總結說:“我們這一代人,也許永遠趕不上王班長。”
有人糾正:“他不是班長了,是兵王。”
他本人只說了一句:“我就一個兵,別叫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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