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頭蹲在巷子口的小攤前,舀起一勺金黃的攪團往酸辣湯里一蘸,瞇著眼咂摸兩口,咧嘴一笑:"美滴很!還是那個老味道!"這碗看似簡單的糊糊,藏著西安人最地道的鄉愁。要說這攪團,可不是隨便攪攪就成的玩意兒,那可是諸葛亮在西岐屯兵時發明的吃食,算起來得有1800年歷史了。
當年諸葛亮帶著士兵駐扎西岐,天天啃干糧吃得人直反胃。這諸葛軍師靈機一動,讓人把粗糧攪成糊,澆上酸辣汁,士兵們一嘗就停不下來。要說這攪團能流傳至今,全靠一個"攪"字訣。老西安人都知道那句老話:"攪團要好,攪上百攪。"沒點臂力的還真干不了這活兒。王師傅在回民街賣了三十年攪團,每天天不亮就得起來和面。玉米面往滾水里一撒,搟面杖就得掄圓了攪,攪得胳膊發酸也不敢停。"一停就結疙瘩,那可就廢了!"王師傅邊攪邊擦汗,面糊要攪到發亮,黏稠得能掛住筷子才算成。
最地道的吃法要數"水圍城"。熱乎乎的攪團往酸辣湯里一丟,金黃的"城池"立馬被紅油湯汁團團圍住。夾起一塊在湯里滾一圈,酸、辣、香、糯在嘴里炸開,吃得人額頭冒汗還停不下筷子。夏天就得吃"漏魚魚",熱攪團往漏勺里一倒,面糊順著小孔滴答滴答掉進涼水盆,轉眼變成一條條"小銀魚"。拌上蒜泥、醋、油潑辣子,滑溜溜、涼絲絲,解暑又開胃。要是趕上家里有剩的攪團,切片和青椒臘肉一炒,外皮焦香內里軟糯,香得人直拍大腿:"嘹咋咧!"
六七十年代那會兒,糧食緊缺得很。李奶奶還記得那時候,玉米面便宜,可光啃窩頭拉嗓子。巧婦們就把面攪成糊,加點鹽和辣子,熱乎乎一碗下肚,肚子飽了心里也暖。"那時候誰家要是能舀上一碗稠攪團,那就是好日子!"李奶奶說著說著眼圈就紅了。如今西安人早就不缺這口吃的了,可攪團反倒成了鄉愁的代名詞。外地回來的游子,頭件事就是找家老店吃碗攪團。游客們擠在回民街,舉著手機拍"水圍城",看得嘖嘖稱奇。老輩人總愛念叨:"現在的娃娃們,山珍海味吃多了,反倒不如這碗攪團實在。"
要說這攪團最神奇的地方,就是能把粗糧吃出花樣來。玉米面、蕎麥面這些個粗糧,單吃確實不咋地。可一經過老西安人的巧手,立馬就變成了香餑餑。這手藝講究的是個火候,水太熱容易結塊,火太小又攪不勻。得把面糊攪得跟綢緞似的順滑,吃起來才夠味兒。有些老師傅還能玩出花來,往面糊里加點菠菜汁就變成翡翠色,加點胡蘿卜汁又成了金紅色,看著就喜慶。
西安城里賣攪團的老店不少,可要論最地道的還得數城墻根底下那幾家。老師傅們天不亮就起來生火,大鐵鍋往爐子上一架,搟面杖掄得虎虎生風。路過的人光是聞著味兒就走不動道,非得來上一碗才甘心。有些老主顧吃了十幾年,連師傅攪面的節奏都記得清清楚楚。"王師傅攪面的時候愛哼秦腔,李師傅就喜歡數數,數到一百下準保出鍋。"這些個細節,都成了老西安人記憶里的寶貝。
要說這攪團為啥能讓人念念不忘,大概就是因為它夠實在。不搞那些花里胡哨的噱頭,就是簡簡單單的糧食,經過一雙巧手變成了暖胃又暖心的吃食。從諸葛亮的軍營到如今西安的街頭巷尾,這碗攪團見證了太多故事。有人吃出了鄉愁,有人吃出了回憶,更多的人就是單純地好這一口酸辣軟糯的滋味。下次要是路過西安,可別忘了找家老店,嘗嘗這碗傳承了千年的美味。保準你吃完一抹嘴,也會像老張頭那樣來上一句:"美滴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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