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省利津縣弘毅實驗學校的教師們在一起研討“心教育”課程校本方案。學校供圖

　　當前，一些學校的組織機構是以管理為中心來設計的，其目的是保證學校的平穩運行和教學質量，但這樣的組織架構在新的教育改革和課程改革形勢下可能會遇到很多不適問題。譬如現在學校更需要教師團隊的合作，更需要整合每一名教師的資源和智慧推進課程的實施與落地，更需要領導全體教職員工和學生形成積極向上的價值觀。在這種形勢下，推行分布式領導是落實學校育人價值觀的一種策略。

　　讓普通教師也能擔任“專業領導者”角色

　　學校的課程領導都跟價值觀有關，而將價值觀融入學校每名教職員工實踐與行動的過程，就是領導每個教職員工的個體價值觀，從而實現學校育人共同愿景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采取分布式領導是比較有效的一種策略。分布式領導是20世紀90年代提出的一種領導理論，它是分布于學校組織中的領導者、追隨者和特定情境交互作用網絡中的一種領導實踐理論，強調領導的實現是領導者與其他因素交互作用的結果，而不是個人行為的作用。

　　“管理”強調執行與控制，“領導”強調引領與影響。學校實施分布式領導即主要在專業事務中產生引領與影響功能，只要在專業事務中產生了引領與影響，不管是校長還是教師，都是專業領導者。這就打破了“領導”在學校中只集中在幾個人身上的局限，“專業領導”行為是每一個人都可以有的，是合理地分布在教師中的。因此，分布式領導的實施，可以使學校中的所有教師都能發揮專業領導的作用，從而提升廣大教師的課程創新積極性，讓學校成為具備課程創新活力的場所。

　　當然，分布式領導的實施需要回到以學生為本的價值軌道上來，無論課程的規劃設計還是教學的有效落實，都需以學生為主體，教師因為學生的成長而成為專業的領導者，因此獲得自身的專業成長。

　　“向下賦權”激勵教師先行先試

　　近幾年，山東省利津縣弘毅實驗學校在踐行分布式領導上做了大膽嘗試：變學校行政化管理為分布式領導，將“組織運行”與“學術推進”分開，激勵部分教師先行示范。學校根據分布式領導理論與課程改革的需要，重新厘定治理架構，使決策權向組織結構的下層移動，讓下層單位擁有充分的自主權，并對決策的結果負責。傳統意義上的學校管理者變為專業服務者，年級組長和教研組長從行政領導者向專業領導者轉變，所有組員也從被動執行的附和者向主動專業引領的領導者轉變。

　　學校倡導主題式項目化實踐與研究，構建創新型組織文化，實現以價值為基礎的領導。例如，成立“課程研究中心”，負責研究完善學校的“心教育”課程體系，系統規劃課程方案，踐行學校“愛滿天下，用心育人”的辦學理念；成立“學術委員會”，指導教師行動與反思，并負責評鑒教師的課程實踐，進而形成“心教育”校本課程研究成果；成立“教育家型教師成長俱樂部”，引導教師在自愿的前提下形成“學習型共同體”，通過講述自己的課程生活或教育故事，在讀書、寫作、研究中實現自主發展。

　　以上這些向專業職能轉型的組織，充分體現了把專業自主權與話語權還給教師的理念。每個人都成為課程的領導者，以自身的專業能力去引領和影響他人，同時也接受他人的影響。管理思想的轉變，激發了那些具有教育情懷和教育理想的教師，他們積極尋求自身改變，為學校課程創新注入了巨大的力量。

　　培育“價值互聯者”提升學校整體活力

　　在分布式領導方式下，有時難免會出現束縛組織內個人發展的現象，有些個體或團隊甚至可能遭受阻礙或非議。為了讓分布式領導實踐更順利、更有效，需要學校領導者主動尋找那些“價值互聯者”，以民主、賦權與合作的方式，持續為提升學校的整體活力提供保障。

　　在每次面向全體教師發言之前，我都會認真梳理“心教育”課程改革的相關理論知識與實踐探索經驗，與全體教師分享，希望大家更好地理解學校倡導的理念，形成認同感，一起來踐行學校的育人理念與發展愿景。根據學校的工作目標和重點，學校常態化選派教師外出學習參觀，鼓勵他們大膽創新實踐，支持他們的改革研究項目，為他們提供各種專業成長的平臺。例如，創造條件讓教師們外出講學，為他們提供展示“心教育”課程改革成果的機會，組織“心教育”理念下的教學論壇等活動，幫助教師凝練自己的教學主張。

　　我還把自己接觸到的信息以及其他資源介紹給教師們，鼓勵他們去探索嘗試。當教師有了項目，參與了工作坊或學習型組織，就會產生支持學校文化的力量。如學校劉希峰老師領銜的“思維·對話·品質”課堂教學改革、張秋月老師嘗試的“心靈悅動”課程改革、李陳老師的“暢游與運動”課程改革等，都在自覺踐行學校的“心教育”課程改革理念。此時，學校承諾的“第一時間滿足教師的資源需求”的服務文化也變得立體起來，這是推動教師積極成為專業領導者的最有力、最有效的行動。當教師們主動找學校申請項目，或是學校在不經意間發現教師們所做的探索時，哪怕還很微小，我都會格外重視，并努力支持他們做下去，因為這是價值互聯的萌芽，更是“價值互聯者”去探索如何支持學校價值觀、落實分布式領導的舉動。

　　對于一所學校來說，分布式領導或許還只是一個概念，我校也仍然在學習與探索，但相信經過不斷的嘗試、反思與改進，分布式領導必然會給學校課程創新帶來源源不斷的活力，為教師和學生成長增添新的力量。

　　（作者系山東省利津縣弘毅實驗學校校長）

《中國教育報》2025年06月06日 第06版

作者：段秋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