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抗美援朝期間,由吳信泉和徐斌洲率領的志愿軍第39軍曾連續創造了公認的四個“第一”:
第一次戰役中首開中美軍隊現代史上第一次交鋒紀錄,并重創自獨立戰爭組建后160多年間從無敗績的美軍王牌部隊騎1師;第二次戰役中指揮志愿軍第116師率先進入平壤;第三次戰役中率先攻入漢城并占領南朝鮮總統府;第四次戰役中創志愿軍一次戰斗生擒美軍人數最多的紀錄。
值得一提的是,作為入朝之后的首戰告捷,云山戰役又被賦予了一種特殊的戰略意義。這其中,自然少不了軍長吳信泉和政委徐斌洲二人的默契通力合作。
吳信泉是繼四野“瀟灑將軍”劉震之后的39軍第二任軍長,在軍中威望很高,同時又因時常同戰士們打成一片而給眾人留下了平易近人的印象。相比之下,政委徐斌洲在很多人印象中就比較神秘一些。
當然,最直觀的一點就是,他的臉上總是佩戴著一副讓人難以看清表情變化的墨鏡,因此不免會伴隨著一種不怒自威的形象氣質。
不過,看似風格迥乎不同的二人,卻在朝鮮戰場上貢獻出近乎天衣無縫的配合,使這支幾乎未嘗敗績的部隊一舉贏得了“虎王”的美譽。
39軍新入伍的戰士們,大都會對佩戴墨鏡的徐斌洲投去一種異樣的目光。畢竟窮苦人家出身的他們,本能反應一般都是有學問的先生、教員才會佩戴眼鏡,至于佩戴墨鏡,就更讓人感覺有些奇怪了。
不過,徐斌洲的這副常年佩戴的墨鏡,并非是他的個人喜好,而是在戰爭年代因負傷而被上級特批佩戴的。
徐斌洲出生于著名的“將軍縣”之一——湖北黃安,早年只讀過兩年私塾的他,卻在參加革命后一直擔任政委、指導員和政治部主任一類的文職工作。
但和同時期的其他政工干部不同,徐斌洲反倒并不熱衷舞文弄墨和宣傳教育,一門心思的撲在戰場克敵制勝上面。自參加鄂豫皖蘇區的土地革命戰爭開始,徐斌洲的“猛將”特質就一步步凸顯出來。
首先是浴血殺敵的“猛”。早在徐斌洲擔任紅12師34團指導員時,就與團長許世友是一對默契搭檔。
在漫川關一戰中,二人雙雙揮舞著大刀,率領突擊隊沖鋒在前,硬是將占據兵力和制高點優勢的敵人徹底擊退。經此一戰,徐斌洲“猛將”稱號在四方面軍廣泛流傳開來。
其次是戰術運用的“巧”。徐斌洲雖然沒有正規軍校或講武堂的學習履歷,但卻對戰略戰術有著與生俱來的悟性。
從抗戰時期率八路軍山東縱隊第三支隊以“地雷戰”和“麻雀戰”粉碎日軍掃蕩行動,到解放戰爭時期在四野6縱17師首創以每個連隊為一戰斗單位,分為火力、突擊、爆破、支援四個小組,相互分工、相互策應的“四組一隊”戰法,徐斌洲的巧妙戰術總能在關鍵時刻讓全軍指戰員眼前一亮。
最后是身先士卒的“險”。除了前面提到的漫川關戰役外,徐斌洲在1935年3月的強渡嘉陵江戰役中同樣身先士卒,親率敢死隊攻打江油城。
戰斗雖然以紅軍勝利而告終,但徐斌洲卻因清理戰場時被躲在暗處的敵人打了黑槍而意外負傷,好在沒有傷及要害,但經過搶救后還是被迫摘除了左眼,成了全軍赫赫有名的“獨眼將軍”。
此戰過后,為掩蓋傷疤、避免遭受二次傷害,上級特批讓徐斌洲佩戴墨鏡指揮作戰,在當時也算是我軍中比較罕見的指戰員形象。
盡管新入伍的戰士們大都對徐斌洲的墨鏡形象充滿好奇,但當得知這背后的梗概由來,大家又都不約而同的對他肅然起敬。
1950年7月,經歷了一年以來解放湖南、廣西和河南漯河整訓、潁河治理工程的四野第39軍被編入東北邊防軍序列,奉命開赴遼寧遼陽、海城一帶集結待命。
不久后,隨著“抗美援朝、保家衛國”決策的最終拍板,20余萬中國人民志愿軍踏上了跨過鴨綠江、奔赴朝鮮戰場的新征程。這其中,39軍作為志愿軍主力軍之一,肩負著重要的戰略使命。
在39軍內部,徐斌洲與軍長吳信泉有著頗為相似的果斷性格,二人配合默契,在指揮時敢下決心,也敢打硬仗、惡仗。這一點,從接到入朝參戰任務后,吳信泉在全軍動員大會上一番通俗易懂卻又慷慨激昂的講話就能感同身受:
與吳信泉提振士氣的講話相類似,徐斌洲在39軍跨過鴨綠江的過程中發揮出強有力的“定海神針”作用。
首批志愿軍入朝參戰的第一要務就是行程嚴格保密。為此,徐斌洲在做好全軍隱蔽行軍、清理軍裝上明顯性標志、車隊非必要不開車燈等事項的同時,對軍長吳信泉本人的安全保障也作了周密安排。
原本吳信泉乘坐的吉普車位于車隊最前方,很容易暴露目標。在徐斌洲和同乘一輛車的參謀處長何凌登二人的堅持下,吳信泉重新換乘車輛前進。
殊不知,正是這次不經意間的小插曲,讓吳信泉成功與“死神”擦肩而過。
全軍在經過崎嶇山路之際,最前面司機因視線模糊而不得已打開車燈照明,卻也因明晃晃的光線招致敵軍偵察機的瘋狂掃射。乘坐在最前方車內的參謀處長何凌登當場犧牲,成為抗美援朝期間的第一位烈士。
事后吳信泉也為自己捏了把汗,如果不是此前徐斌洲與何凌登的堅持,恐怕遭遇不測的就將是自己了。
云山戰役是39軍入朝以來的首戰,對整個志愿軍而言也是一次痛擊敵人的“重頭戲”。按照志司提供的情報,駐守云山的是南朝鮮軍第1師,戰斗力自然無法與“聯合國軍”同日而語。
就當吳信泉和徐斌洲等人都認為云山之戰我軍穩操勝券之際,前方偵查員帶來了“云山敵人活動頻繁,坦克、汽車開始撤退”的重要情報。
吳信泉和徐斌洲自然不會將到手的敵人再放跑,在請示彭老總后,39軍提前發起了對云山的進攻。一時間,39軍8個步兵團、2個炮兵團和1個高射炮兵團以正面突擊與側后攻擊相結合的戰法,同時向云山展開了猛攻。
戰役一開始進展的非常順利,各處陣地也都相繼被39軍攻占,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云山守軍展現出的防御和反擊實力不禁讓吳信泉和徐斌洲二人疑惑:南朝鮮軍怎么會有如此強悍的戰斗力?
隨即,從前沿陣地傳來的最新情報,解開了二人心中的謎團。原來,擔負云山地區正面防衛任務的,是號稱成立160多年來從未有過敗績的美軍騎兵一師。
戰場對手由不堪一擊的韓軍瞬間變成優勢明顯的美軍,39軍的指揮員們也吃不準對方實力,更不清楚這一仗還要不要按原計劃打下去。關鍵時刻,吳信泉率先一錘定音:
徐斌洲也堅定現在了吳信泉這邊,義無反顧的支持打完這一仗:
軍長和政委意見完全一致,臨危不懼的39軍隨即迸發出強大的凝聚力和戰斗力。云山一戰,39軍殲滅美騎1師第8團和韓軍第1師第15團大部共2000余人,擊落、繳獲飛機7架,擊毀和繳獲坦克28輛、汽車176輛。
相比于受命配合39軍發起這場戰役,但在路上遭遇美軍“黑人團”襲擊而沒有穿插到位的38軍,39軍最高指戰員層面的上下一心、團結堅定顯得尤為可圈可點。
縱觀整個抗美援朝時期,39軍幾乎每逢重大戰役均有參與,且幾乎無一敗績,這不能不說是一支難得的“軍魂”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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