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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與法律（中英文）》2025年第3期要目

【理論探討】

1.行為區分視角下公開數據抓取的反不正當競爭法規制

黃武雙、邱思宇

2.前沿生物技術法律規制：法治邏輯與規范配

秦宇、胡加祥

【數字法治】

3.符號哲學議題下的數據新解與制度實現

王炳智

4.數字經濟時代拒絕交易制度之重構

——從API封禁切入

王慧群

5.數字社會的利維坦及其風險治理

劉聰、張家賀

6.我國公共數據治理體系完善進路

——以法國為鏡鑒

馬詩雅

【人工智能治理】

7.生成式人工智能賦能新質生產力的隱私風險及協同治理

楊清望、唐乾

8.生成式人工智能訓練數據獲取的版權障礙及反壟斷進路

譚袁

【青年論壇】

9.數字平臺網絡暴力：內涵證立、生成機制與治理路徑

翟巖、李小波

10.數據產權分類分級保護的制度創新與規范架構

張冬梅

11.互聯網平臺強制性版權過濾義務的構建

冉鈺菡

【英文版】

12.Utilization of Public Data:Mechanisms,Problems and Countermeasures

Wang Yingbing,Chen Mo

13.License Fees for Standard Essential Patents:Pricing Method,Application Dilemma and Improvement Suggestion

An Yunmeng,Deng Jie

【理論探討】

1.行為區分視角下公開數據抓取的反不正當競爭法規制

作者：黃武雙、邱思宇（華東政法大學知識產權學院）

內容提要：公開數據是一種兼具公共利益與收集者利益的數據類型，對公開數據的抓取存在著商業利用自由與數據權益保護的沖突。司法實踐忽略了抓取行為背后存在的收集行為與商業使用行為的區分，直接將商業使用行為的不正當性擴大到收集行為階段，基于反不正當競爭法對數據抓取行為進行規制。公開數據因其公開性質，單獨的抓取行為只是數據收集，契合數據流動的本質屬性，純粹是一種市場自由行為，不應予以《反不正當競爭法》規制；抓取（收集）并進行非競爭性商業利用，同樣契合數據流動的本質屬性，也是市場利用數據的正當行為，不符合《反不正當競爭法》的規制邏輯；只有抓取（收集）并同時存在競爭性商業使用時，抓取行為才侵害了數據收集者的競爭權益，具有不正當性，需要基于《反不正當競爭法》加以規制。

關鍵詞：公開數據；抓取行為；不正當競爭

2.前沿生物技術法律規制：法治邏輯與規范配適

作者：秦宇、胡加祥（上海交通大學凱原法學院）

內容提要：隨著全球面臨能源、環境、健康等挑戰日益嚴峻，生物技術在大國競爭中占據重要地位，是推動國家科技進步和經濟發展的關鍵因素，不僅可促進經濟的可持續發展，也會提高社會福祉。但與此同時亦帶來諸如生物安全、生物倫理等風險，給公私法益的保護帶來諸多挑戰。生物技術的發展與生物安全的保障需要統籌兼顧，如何在技術創新與生物安全之間重新尋找平衡，成為完善法律體系的關鍵。鑒于此，應通過特別法的形式對生物技術研發應用進行科學引導，文章從法律規范重構、立法觀念轉變、法律制度完善等多個維度闡釋如何回應立法安排、規范體系的架構，以契合兼顧安全保障與創新激勵的生物技術規制取向。

關鍵詞：前沿生物技術；生物安全；技術創新；法律規制

【數字法治】

3.符號哲學議題下的數據新解與制度實現

作者：王炳智（南京大學法學院）

內容提要：數據常與信息、數據產品相互混淆，導致數據產權體系難以合理構建。而在符號哲學指引下，可明晰數據是非物質的符號形式，傳達信息等意義內容。其以電子或其他物質為載體，共同構成數據產品。這決定了“數據（符號層）—數據產品（物理層）—信息（意義層）”的不同法律定位和制度實現方式。從權利對象的本質特征、權利的基本功能和設權方式等角度可綜合認定數據能夠成為知識產權對象。針對權利對象維度的制度實現，大數據與數據庫的匯編可因高度主觀性而體現獨創性。因“產品”已由有體物擴展至可標準化的無體物，計算機軟件可被視為專利產品的專用零部件，而生成數據的算法同時也是制造數據產品的方法專利，對該方法專利的保護自然延及生成的標準化結果，但因表達個人信息而難有智力成果屬性的數據產品除外。對于無法滿足前述要求的數據或數據產品，依然可因數據所表達的未公開的非公共信息而通過商業秘密進行保護。

關鍵詞：數據符號；信息；數據產品；匯編作品；生成數據的算法；符號哲學

4.數字經濟時代拒絕交易制度之重構

——從API封禁切入

作者：王慧群（北京大學法學院）

內容提要：現有關于平臺封禁的概括式討論尚未充分聚焦于API封禁這一影響數字競爭的關鍵行為。鑒于差別待遇以剝削性、歧視性濫用為規制重心，自我優待的競爭損害和效率抗辯均有爭議，API封禁的反壟斷法調整應基于排他性濫用理論，圍繞拒絕交易制度進行構建。但拒絕交易制度在我國呈現案件基數薄弱、行業分布失衡及要件認定偏移的特點。理論上，首先，應構建上游市場與下游/相鄰市場的分析場景，按照拒絕交易行為的發生對象，將拒絕交易分為針對上游競爭者（Ⅰ類）、下游/相鄰競爭者（Ⅱ類）和下游客戶（Ⅲ類）的三種類型；其次，應分類構建構成要件，Ⅰ類和Ⅲ類拒絕交易需之前存在交易關系；Ⅱ類拒絕交易需淡化“必需設施”概念代之以“必需性”的概念，并根據監管機構是否施加開放義務來差異化判斷必需性。對于API封禁所關涉的數據問題，應綜合考慮數據種類和適用場景等多種因素判斷必需性，且應尊重經營者因數據作為核心競爭資源拒絕共享的效率抗辯。

關鍵詞：API封禁；拒絕交易；差別待遇；自我優待；效率抗辯

5.數字社會的利維坦及其風險治理

作者：劉聰、張家賀（北京航空航天大學公共管理學院，沈陽市公安局沈北新區分局）

內容提要：數字技術作為世界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的先導力量，在助推社會發展進步的同時也催生出“數字利維坦”的風險危機。該研究從風險視角切入，嘗試在傳統“技術—組織—環境”（TOE）框架的基礎上增補安全風險維度的考量，構建TOEs框架探析“數字利維坦”及其風險治理。研究厘清了數字社會面臨的潛在風險，揭示了技術風險、治理風險、倫理風險、信息安全風險等數字技術風險清單。研究提出通過構建多元協作治理模式，強化技術監管、立法規制和倫理約束手段，夯實審查和反饋保障機制等綜合施策，實現協作層、手段層和保障層等多層聯動的數字技術的風險治理。文章在深化和細化對數字社會風險理解和認識的同時，也為助推數字社會的風險治理貢獻了智慧經驗。

關鍵詞：數字社會；TOEs框架；利維坦；風險治理

6.我國公共數據治理體系完善進路

——以法國為鏡鑒

作者：馬詩雅（中國政法大學民商經濟法學院）

內容提要：隨著數字化時代的到來，公共數據已成為國家的基礎性戰略資源，其治理與利用對于優化公共服務具有重要意義。當前，我國公共數據治理體系面臨法規政策碎片化、平臺孤島效應及賦能實踐不足等挑戰，制約了公共數據價值的充分發揮。法國的公共數據治理經驗可為我國提供重要借鑒。法國通過頂層設計確立以公共數據開放性與可訪問性為基本原則，平衡了數據開放與安全、隱私保護；以保障公共數據安全性與可用性為目標，確保了公共數據的完整性、準確性和時效性；構建戰略引領、執行協調與監督評估的治理體系，推動了公共數據賦能的創新實踐。借鑒法國經驗，我國應構建系統化的法規政策框架，明確公共數據開放范圍、標準及主體權利義務，強化數據安全與隱私保護；打造一體化公共數據開放平臺，打破數據孤島；探索公共數據賦能政務的創新模式，提升治理能力與服務水平。

關鍵詞：法國；公共數據；政府數據；數據開放；數據治理

【人工智能治理】

7.生成式人工智能賦能新質生產力的隱私風險及協同治理

作者：楊清望、唐乾（中南大學法學院）

內容提要：生成式人工智能在推動新質生產力發展中發揮了重要作用，顯著提升了生產效率和創新能力。然而，其對數據的高度依賴也帶來了嚴重的隱私風險。生成式人工智能在新質生產力應用場景中對大規模、高精度數據的需求，常超出數據最小必要原則的范圍，增加了過度數據收集的可能性。同時，算法的復雜性和生成內容的不可預測性，削弱了用戶對個人信息的控制，導致信息透明度不足，進一步加劇了隱私風險。此外，跨行業和跨區域的數據共享使得用戶知情同意難以充分實現。為應對這些挑戰，需采用協同治理模式，通過多主體數據審查與權限分配機制確保數據處理最小化，減少過度收集的風險。通過動態內容生成監督與跨部門合規責任機制加強對生成內容的監管，提升用戶信息控制權。通過透明的數據共享協作與分階段同意機制，確保用戶在跨行業、跨區域的數據流動中對其信息的有效掌控，最終實現AIGC技術發展與隱私保護的平衡。

關鍵詞：生成式人工智能；新質生產力；個人信息保護；隱私保護；協同治理

8.生成式人工智能訓練數據獲取的版權障礙及反壟斷進路

作者：譚袁（中國社會科學院大學法學院）

內容提要：生成式人工智能的發展需要獲取大量版權作品以用作訓練數據，但版權作品的獲取面臨版權障礙。歐盟和美國在版權法制度內部，通過制定新的規則或法律解釋的方式尋求解決方案，但仍然存在諸多局限性。作為一種知識產權，版權也具有壟斷性。版權人也可能濫用版權從事排除、限制競爭的行為，成為生成式人工智能獲取版權作品的障礙。對于構成壟斷的行為，依據反壟斷法進行規制，文章認為可以在版權法之外作為解決版權作品獲取障礙的一種重要補充。

關鍵詞：生成式人工智能；訓練數據；版權障礙；合理使用；反壟斷

【青年論壇】

9.數字平臺網絡暴力：內涵證立、生成機制與治理路徑

作者：翟巖、李小波（中國人民公安大學公共安全行為科學實驗室）

內容提要：數字平臺網絡暴力，是指多元主體基于特定利益或目的考量，借助數字平臺的中介調節能力、數據聚合效應、權力動態生成機制、即時互動特性以及現實與虛擬交織的復雜環境，誘導或推動網絡社群成員對特定個體或群體實施騷擾、侮辱、欺凌等行為的新型暴力形態。數字平臺網絡暴力的演化機理包括:“線上+線下”雙向互動下平臺對特定議題的篩選與操控、“流量捕捉”主導下意見領袖的偏見制造與動員引導、“算法機制”運作下失真網暴信息的情境浸染與敘事轉換及“第二自我”身份鏈條下的情緒激發與非理性表達。當前我國對數字平臺網絡暴力現象的治理存在消極義務與積極義務設置失衡、意見領袖道德想象力缺失、算法信息區隔導致意見極化以及群體責任壓倒個體責任的困境。對此，需融入“公共—個體”二元思維提升平臺預防性與引導性、強化對意見領袖的道德理性培植、對算法技術展開過程性監管審查以及構建責任共擔體系，塑建良好網絡輿論生態環境。

關鍵詞：數字平臺；網絡暴力；演化機理；技術治理；平臺義務

10.數據產權分類分級保護的制度創新與規范架構

作者：張冬梅（上海杉達學院法學系）

內容提要：數據產權深度嵌入經濟社會數字化轉型進程，成為驅動創新、優化資源配置及保障市場有序競爭的核心要素，其分類分級保護體系的制度創新構建與規范架構完善對經濟社會的可持續發展意義重大。數據產權應當實行分類分級保護機制，其內涵包含多維度權利束，外延涉及多種數據形態及活動，且有獨特的管理體系與平衡機制，理論基礎涵蓋諸多學科。完善的數據分類分級保護制度體系能規范數據市場、激活數據潛能，對數據交易、產業創新等意義重大。國際上多個國家及組織已積極行動，國內也正在構建法律體系并進行實踐。面臨數據分類標準、分級依據、保護措施及國際協調等諸多問題，需要進行制度創新，如構建分類體系與調整機制、明確分級標準與措施、完善立法、設立機構與加強自律、利用技術創新、參與國際規則制定等，以促進數據產權保護發展，推動數字經濟繁榮。

關鍵詞：數字化；數據產權；分類分級保護；規范架構

11.互聯網平臺強制性版權過濾義務的構建

作者：冉鈺菡（西南政法大學知識產權學院）

內容提要：強制性版權過濾義務是指由立法明確規定并保障實施的審查義務，是注意義務體系在技術發展背景下的合理擴張，代表“國家法律”層面的版權侵權制度變革。我國網絡版權保護的利益失衡導致網絡版權秩序呈失序狀態，有必要以法律義務手段，引導互聯網平臺積極參與網絡版權秩序建設。“客觀價值秩序理論”為強制性版權過濾義務的引入提供方法論指導；“最小防范成本原則”證成互聯網平臺作為“最小防范成本負擔人”履行強制性版權過濾義務的經濟合理性；版權過濾技術的成熟和市場化為網絡版權算法治理掃清障礙。強制性版權過濾義務的構建，應以界分義務主體范圍和明確法定過濾標準為前提，以互聯網平臺和版權人合作為基礎，實現版權過濾啟動、運行及糾錯和監督流程的順利開展和良性循環。

關鍵詞：互聯網平臺；注意義務；版權過濾義務；正當性；體系構建

【英文版】

12.Utilization of Public Data:Mechanisms,Problemsand Countermeasures

Author: Wang Yingbing,Chen Mo（Law School,Anhui University;Taiwan Research Institute,Xiamen University）

Abstract:Public data empower the development of digital economy.On the basis of conceptual definition and sco-pe framing,the legal attributes of public data should be used to determine the attribution of the right to use,and to deduce the mechanism of utilization of public data with public nature as the logical starting point.Based on the current situation,the use of public data faces multiple difficulties in terms of normative basis,boundary delimitation,procedural rules,and protection policies.Therefore,publicity should be the core principle and the principle of convenience should be deepened,so as to clarify the boundaries between the use of public data and the protection of personal information rights and interests as well as legitimate commercial behavior.As a single platform can hardly meet the requirements of use,it should optimize the service procedures to adapt to different stages of use,standardize the way of data use supervision,and clarify the supervisory responsibilities of the government and the platform.

Keywords: public data;use mechanism;publicity

13.License Fees for Standard Essential Patents:Pricing Method,Application Dilemmaand Improvement Suggestion

Author:An Yunmeng(Chongqing Intellectual Property School,Chongqing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Shanghai International College of Intellectual Property,Tongji University),Deng Jie（Chongqing Intellectual Property School,Chongqing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Chongqing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nnovation Intellectual Property Research Center）

Abstract:In essence,the negotiation of license fees on standard essential patent(SEP)belongs to a kind of market behavior,and the pricing right should be given to the market subjects under the requirements of patent law.In recent years,the frequent disputes on SEP license fees witnessed in the industrial and academic worlds,together with the lack of systematic supporting functions like FRAND,make SEP pricing excessively reliant on judicial judgment in practice.Fortunately,a variety of pricing methods have been proposed by theoretical research and practiced in judicial cases,which provide possible solutions for the license fee pricing of SEP from the operational level.In this paper,by focusing on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he existing SEP pricing methods in the academic fields and judicial system,the dispute caused by license fees of SEP is clarified firstly,then by combining and interpreting twelve existing pricing methods of license fee of SEP with academic literature and judicial cases,four categories of methods are composed based on the application stages and calculation logic.Thirdly,the application barriers and dilemmas caused by the inherent limitations of the four categories of methods are analyzed,and the possible ways to put these methods into practice are explored.Lastly,suggestions are presented from the aspects of preconditions for application,pricing stages,dispute resolution mechanisms,and comprehensive applications.The purpose of this paper is to provide enlightenment for getting back on track with the pricing right and further optimization of the pricing mechanism of license fees of SEP.

Keywords: SEP;FRAND principle;license fee;pricing method;application dilem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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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 王睿

審核人員 | 張文碩 范阿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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